陈牧：寡人闻，太宗虚己求治以开太平，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上之所好者，下之所竞也，太宗虚己以来直言，故群臣争救其失，唯恐其言之不切。太宗不惟悦而从之，又赏以劝之，此人君之所难能也。夫如是，何患于有过乎？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隋文帝明察之主，何以二世而亡？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文帝不明而喜察。不明，则照有不通，喜察，则多疑于物，事皆自决，不任群臣。天下至广，一日万几，虽复劳神若形，岂能一一中理？臣既知主意，惟取决受成，虽有愆违，莫敢谏争，此所以二世而亡也。故其臣下，事无大小，皆归之君，政有得失，不任其患，贤者不能行其志，贪鄙之士保其位，此天下所以不治也，是以隋文勤而无功，愿大王择天下贤才，置之百官，使思天下之事，关由宰相，审熟便安，然后奏闻。有功则赏，有罪则刑，谁敢不竭心力以修职业？何忧天下之不治乎？因敕百司，自今诏敕行下，有不便者，皆应执奏，母得阿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书云，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君以知人为明，臣以任职为良。君知人则贤者得行其所学，臣任职则不贤者不得苟容于朝，此庶事所以康也。若夫君行臣职，则丛脞矣，臣不任君之事，则惰矣，此万事所以堕也。禹为一相，总百官，自稷以下，分职以听焉。君人者，如天运于上，而四时寒暑各司其序，则不劳而万物生矣。君不可以不逸也，所治者大，所司者要也，臣不可以不劳也，所治者寡，所职者详也。不明之君，不能知人，故务察而多疑，欲以一人之身，代百官之所为，则虽有圣贤之智，亦日力不足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亲仁而使能，取人之术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弓矢和调而后求其中焉，马悫愿顺，然后求其良材焉，人必忠信重厚，然后求其知能焉。今有人不忠信重厚而多智能，如此人者，譬犹豺狼与，不可以身近也。是故先其仁义之诚者，然后亲之，于是有知能者，然后任之，故曰，亲仁而使能。夫取人之术也，观其言而察其行，夫言者所以抒其匈而发其情者也，能行之士必能言之，是故，先观其言而揆其行，夫以言揆其行，虽有奸轨之人，无以逃其情矣，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张楠浮薄之士耳，寡人不甚礼之，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大王设庭燎以待士，期年而士不至，夫士之所以不至者，大王天下贤君也，四方之士，皆自以论而不及之，故不至也。夫张楠薄能耳，而大王犹礼之，况贤于张楠者乎？夫太山不辞壤石，江海不逆小流，所以成大也，愿大王厚礼之以劝天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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