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人君私于所爱，则天下无法，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爱多者则法不立，威寡者则下侵上。法之功，莫大使私不行，君之功，莫大使民不争。今立法而行私，是与法争，其乱甚于无法，故有道之国，法立则私善不行，断于法，国之大道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凡欲国家富强者，必致贤良，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皆欲国家之富，人民之众，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贫，不得众而得寡，不得治而得乱，则是本失其所欲，得其所恶，是其故何也？不能以尚贤事能为政也。是故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务，将在于众贤而已，贤良之士，此固国家之珍，而社稷之佐也，富之，贵之，敬之，然后国之良士，将可得而众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圣王务在得士，则国治刑措，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尧举舜于服泽之阳，授之政，天下平。禹举益于阴方之中，授之政，九州成。汤举伊尹于庖厨之中，授之政，其谋得。文王举闳夭于罝罔之中，授之政，西土服。故当是时，虽在于厚禄尊位之臣，莫不敬惧而施，虽在农与工肆之人，莫不竞劝而尚意。故士者，所以为辅相承嗣也。故得士则谋不困，体不劳，名立而功业彰，而患不生，则由得士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赏罚不当，则贤者退奸者进，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若苟赏不当贤，而罚不当暴，则是为贤者不劝，而为暴者不沮矣。是以入则不慈孝父母，出则不长弟乡里，居处无节，出入无度，男女无别。使治官府则盗窃，城守则倍畔，君有难则不死，出亡则不从，使断狱则不中，分财则不均，与谋事不得，举事不成，入守不固，出诛不强。故虽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之所以失措其国家，倾覆其社稷者，已此故也。何则？皆以明小物而不明大物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明君以天下为耳目，故能广照四海，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庙廊之材，非一木之枝，狐白之裘，非一狐之腋，治乱安危，存亡荣辱之施，非一人之力也。故人主者，以天下之目视，以天下之耳听，以天下之智虑，以天下之力动，是以号令能下究，而臣情得上闻，百官修道，群臣辐辏。离朱之明，察毫末于百步之外，下于水尺，而不能见其浅深。非目不明也，其势难睹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夫法度权衡者也，不可欺以轻重，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用赏贵信，用罚贵必。赏信罚必于耳目之所闻见，则所不闻见者莫不阴化矣。有权衡者，不可欺以轻重；有尺寸者，不可差以长短，有法度者，不可巧以诈伪。王者有易政而无易国，有易君而无易民。汤、武非得伯夷之民以治，桀、纣非得跖乔之民以乱也。民之治乱在于上，国之安危在于政，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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