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祁奚能举善矣,称其雠不为謟,立其子不为比,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不偏不党,王道荡荡。祁奚之谓也。外举不避仇雠,内举不回亲戚,可谓至公矣。唯善,故能举其类。诗曰,唯其有之,是以似之。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古之治天下者,其道一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古之治天下者,一道德,同风俗,盖九州之广,万民之众,千岁之远,其教既明,其政既成之后,所守者一道,所传者一说而己。故诗书之文,历世数十,作者非一,而言未尝不相为终始,化之如此其至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山河壮丽,安得贤士与共此乐者,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言过矣。夫剑产于越,珠产于江汉,玉产于昆山,此三宝者,皆无足而至。今大王苟好士,则贤士自至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用贤者兴,失贤者亡,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者唐虞崇举九贤,布之于位,而海内大康,要荒来宾,麟凤在郊,商汤用伊尹,而文、武用太公、闳夭,成王任周、召,而海内大治,越裳重译,祥瑞并降,遂安千载,皆由任贤之功也。无贤臣,虽五帝三王,不能以兴。齐桓公得管仲,有霸诸侯之荣,失管仲,而有危乱之辱。虞不用百里奚而亡,秦缪公用之而霸。楚不用伍子胥而破,吴阖庐用之而霸。夫差非徒不用子胥也,又杀之,而国卒以亡,愿大王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夫失贤者其祸如彼,用贤者其福如此。人君莫不求贤以自辅,然而国以乱亡者,何也?
萧凡:臣以为,此贤者不贤也。或使贤者为之。与不肖者议之。使智者图之。与愚者谋之。不肖嫉贤。愚者嫉智。是贤者之所以鬲蔽也。所以千载不合者也。或不肖用贤而不能久也。或久而不能终也。或不肖子废贤父之忠臣。其祸败难一二录也。然其要在于巳不明而听众口。譛诉不行,斯为明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近日以来,寡人噩梦缠身,吾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诸侯梦恶则修德,大夫梦恶则修官,士梦恶则修身,如是而祸不至矣。今噩梦连连,盖天以戒大王也,然神不胜道,妖亦不胜德,祸福未发,犹可化也,愿大王宽赋敛、缓刑罚、节游猎、选贤任能,则灾祸去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齐桓公得管仲,而霸天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王者劳于求人,佚于得贤。舜举众贤在位,垂衣裳,恭己无为而天下治。汤、文用伊、吕,成王用周、邵,而刑措不用,兵偃而不动,用众贤也。桓公用管仲,则小也,故至于霸而不能以王。故孔子曰,小哉管仲之器。盖善其遇桓公,惜其不能以王也。至明王则不然,所用大矣。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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