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唐玄宗任杨国忠为相,而安史遂乱,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杨国忠既激安禄山,使之速反,又促哥舒翰出兵潼关,恐其为己不利,动为身计,不顾社稷之患。然所以求全者,适足以自族也。夫就利避害,小人之常也。利发于己而不利于人则为之,害于国而不害于家则为之。自以为得计矣,而不知害于国则亦害于家,不利于人则亦不利于己。是以,自古小人之败,必至于家国俱亡,此先王所以戒小人之不可用也。明皇以天下安危寄之一相,而其人如此,安得不倾覆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唐之父子不正,而有国三百年,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唐有天下几三百年,由汉以来,享国最为长久,然三纲不立,无父子君臣之义,见利而动,不顾其亲,是以上无教化,下无廉耻。古之王者,必正身齐家以率天下,其身不正,未有能正人者也,唐之父子不正,而欲以正万事,难矣。其享国长久,亦曰幸哉,有善政而无善法故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危者有其安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王者必先自绝,然后天绝之。大王诚垂宽明之听,无忌讳之诛,使刍荛之臣,得尽所闻于前,群臣之上愿,天下之长福也,则社稷宗庙可保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欲求天下之才,而所至者甚少,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秦武王好力,任鄙叩关自鬻,缪公行伯,由余归德。今欲致天下之士,民有上书求见者,辄使诣尚书问其所言,言可采取者,秩以升斗之禄,赐以一束之帛,若此,则天下之士,发愤懑,吐忠言,嘉谋日闻于上,天下条贯,国家表里,烂然可睹矣。夫以四海之广,士民之数,能言之类至众多也,然其俊桀指世陈政,言成文章,质之先圣而不缪,施之当世合时务,若此者亦无几人。故爵禄束帛者,天下之砥石,高祖所以厉世摩钝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欲风化天下,而不得要领,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宜兴辟雍,设庠序,陈礼乐,隆雅颂之声,盛揖让之容,以风化天下。如此而不治者,未之有也。或曰,不能具礼。礼以养人为本,如有过差,是过而养人也。刑罚之过或至死伤,今之刑非皋陶之法也,而有司请定法,削则削,笔则笔,救时务也。至于礼乐,则曰不敢,是敢于杀人、不敢于养人也。为其俎豆、管弦之间小不备,因是绝而不为,是去小不备而就大不备,惑莫甚焉!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教化不行,寡人欲绳法天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教化,所恃以为治也;刑法,所以助治也;今废所恃而独立其所助,非所以致太平也。自京师有悖逆不顺之子孙,至于陷大辟、受刑戮者不绝,由不习五常之道也。不示以大化而独欧以刑罚,终已不改,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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