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危难之际,德宗委陆贽为腹心,无所不听,待其返京,又思卢杞之辈,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德宗于危乱之中,斯须不可无陆贽。及其用裴延龄之譛,则弃之如脱屣然,于所厚如此,宜其无所不薄也。有诗曰,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其德宗之谓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宰辅权重百司,寡人欲令督察三公,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师臣者帝,宾臣者霸。故武王以太公为师,齐桓以夷吾为仲父,高帝优相国之礼,太宗假宰辅之权,后世帝王,不信群臣,夺公辅之任,损宰相之威,以刺举为明,徼讦为直,至乃陪仆告其君长,子弟变其父兄,罔密法峻,大臣无所措手足,方今四方尚扰,而天下未一,百姓观听,咸张耳目。大王宜修文、武之圣典,袭祖宗之遗德,劳心下士,屈节待贤,诚不宜使有司察公辅之名。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今李纲节制黎阳,而今无寸功之劳,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人主之职在论相,宰相之职在荐贤。方今人才以将帅为急,恐不可为细事。李纲谋略知勇,可为大将,今未尝用而遽罢之,古之用将,恐不如此。大王尝顾臣曰,李纲真以身殉国者!今遽罢之,责辞甚严,既非台章,又非谏疏,不知遣辞者何所据依?且两河百姓,数月无所适从,及纲措置一月,而兵民稍已安集,李纲忠义英发,舍之无以佐中兴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胡夏据有安定,寡人进军当以何方略?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安定十馀万众,不可轻也。但坚据泾阳,待其来攻,忽与争锋。若不敢来,则转营迫之,须其力疲,乃可击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三代之法不行于后,必有所损益,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殷因于厦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由此言之,王者创制显庸,有传德而无传道也。体仁以长人,利物以和义,嘉会以合礼,贞固以千事,君子行此四德耳。千圣之教,百王之治,因天因人,品之节之,分之合之,以立一代之规模者,不度其终以善其始,乃日吾固以前王为师,是犹操舟者见上游之张帆,而张之于下游,不背于彼之道而背于其道矣。故传道者非道也。有所传,无所择,唐、虞、夏后、殷、周,胡为其有损益哉?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曹操威震北方,而不礼张松,遂自绝于刘璋,错失一统之机,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齐桓一矜其功而叛者九国,曹操暂自骄伐而天下三分,皆勤之于数十年之内,而弃之于俯仰之顷,岂不惜乎!是以君子劳谦日昃,虑以下人,功高而居之以让,势尊而守之以卑。情近于物,故虽贵而人不厌其重,德洽群生,故业广而天下愈欣其庆。夫然,故能有其富贵,保其功业,隆显当时,传福百世,何骄矜之有哉!是以曹操不能遂兼天下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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