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先圣兴王道以化天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匠成舆者,忧人不贵;作箭者,恐人不伤。彼岂有爱憎哉?实技业驱之然耳。是知当代之士、驰骛之曹,书读纵横,则思诸侯之变;艺长奇正,则念风尘之会。此亦向时之论,必然之理矣。是故,先师孔子深探其本、忧其末,遂作春秋,大乎王道;制孝经,美乎德行。防萌杜渐,预有所抑。斯圣人制作之本意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王道兴化,古今一也,然取舍不同,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作法于理,其弊必乱。若至于乱,将焉救之?是以御世理人,罕闻沿袭。三代不同礼,五霸不同法。非其相反,盖以救弊也。是故国容一致,而忠文之道必殊;圣哲同风,而皇王之名或异。岂非随时设教沿乎此,因物成务牵乎彼?沿乎此者,醇薄继于所遭;牵乎彼者,王霸存于所遇。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故古之理者,其政有三,王者之政化之,霸者之政威之,强国之政胁之。各有所施,不可易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然也,管子曰,圣人能辅时不能违时。智者善谋,不如当时。邹子曰,政教文质,所以匡救也。当时则用之,过则舍之。当霸者之朝而行王者之化,则悖矣。当强国之世而行霸者之威,则乖矣。若时逢狙诈,正道陵夷,欲宪章先王,广陈德化,是犹待越客以拯溺,白大人以救火。善则善矣,岂所谓通于时变者欤?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自吾亡梁氏也,其少者壮矣,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善修晋国之政,内得大夫,而外不失百姓,虽梁氏之子,其若君何?君若不修晋国之政,内不得大夫,而外失百姓,则域内之人,皆梁氏之子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治国之道有二,正名以御之,明分以示之,贤者尽,暴者止,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明分则不蔽,正名则不虚,赏贤罚暴则不纵,此者治之道也。于群臣之中,贤则贵之,不肖则贱之,治则使之,不治则爱之,不忠则罪之。贤不肖,治不治,忠不忠,由是观之,犹白黑也。陈绳而斫之,则巧拙易知也。夫观群臣亦有绳,以名引之,则虽尧舜亦服矣。虑事而当,不若进贤,进贤而当,不若知贤,知贤又能用之,则备矣,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用非其有如己有之,通乎君道者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知人者,王道也,知事者,臣道也,无形者,物之君也,无端者,事之本也。鼓不预五音,而为五音主,有道者,不为五官之事,而为理事之主。君守其道,官知其事,有自来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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