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河东节度使李说薨，以其行军司马郑儋为节度使。德宗择可以代儋者，以刑部员外郎严绶尝以幕僚进奉，记其名，即用为河东行军司马，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魏献子为晋国之政，其县大夫皆以贤举。梗阳人欲纳货，其臣遽谏而辞之。德宗举藩镇之臣，乃以货利。虽为天下之主，盖不如列国之大夫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唐德宗之教太子，以浮薄小人佐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古之教太子者，必选天下之贤，使与之共处，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其后嗣犹或不能成德，而小人之依德宗，不能选贤以辅导东宫，而惟使技艺博奕之人入侍，岂不愚其子乎？人有十金之产者，必欲其子守之，有一命之爵者，必欲其子继之，此常人之情也。而况天下之大，祖业至重，可不求贤以傅其子而愚之乎？诗曰，其谁知之，盖亦勿思。昔之人君疑贤者导其子为非，而不疑于小人，因之不教其子者，亦不思而已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孔子曰，如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则圣人之意可见矣，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帝王兴治之道，在观时而为之。观时在至明，至明在至公。至明则理无不通，至公则事无不正。通于理，故能变天下之弊；正其事，故能立天下之教。弊变教立，其治不劳而成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孔子有言，善人为邦百年，然后胜残去杀，又言，王者必世而后仁，何谓也？
萧凡：臣以为，孔子教为邦者，久之之辞也。为邦若非圣哲，或行仁政，未能变通时事，功业不速，必中道而止。故教以久行仁政，乃有成功也。若以圣哲之道，则期月可也。但后之为天下者，虽欲兴起治道，多非圣哲之才，不能通究时弊，以道变之，务速其功，以行一时之事，故所为驳杂，莫复前古之治也。观魏公之论，诚得圣人之意。文皇能纳其言，而不惑奸人之论，力变时弊，以行王道，明哉！大乱之后，兴立教法，不急其功，致时太平，德流于后，公哉！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三州大旱，百姓饥馑，何以消灾？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始践天位，虽有失得，未能致异。汝南太守，典治楚事，系者千馀人，恐未能尽当其罪。夫大狱一起，冤者过半。又，诸徙者骨肉离分，孤魂不祀。宜一切还诸徙家。蠲除禁锢，使死生获所，则和气可致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孝子无改父之道。征伐契丹，屯戍西域，先帝所建，不宜回异，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间者北征契丹，西开三十六国，百姓频年服役，转输烦费，愁困之民足以感动天地。大王宜留念省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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