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德宗造事之主，唐几亡其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顺宗为太子二十余年，既有壮子，一旦病不能言，而德宗亦寝疾弥留，中外隔绝，大臣不得闻知。德宗既崩，宦者犹有他议，或太子幼弱，储位未定，几何而不变乱也？唐之人主，惟太宗每求天下之忠贤而托以幼孤，高宗以下，无足道者。德宗在位岁久，最为猜忌，及其将没，不能召宰相而属以社稷，储君废置，系于宦者。次公等特以草诏得至禁中，遂沮其谋，不然，几有赵高之事。后之人主，岂可不法三代，而以唐为永鉴哉？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鉴人才，为首要，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天下重器，王者大统，莫不劳聪明于品材，获安逸于任使。故孔子曰，人有五仪，有庸人，有士人，有君子，有圣，有贤。审此五者，则治道毕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敢问先生，何谓庸人？
萧凡：臣以为，所谓庸人者，心不存慎终之规，口不吐训格之言，不择贤以托身，不力行以自定，见小暗大而不知所务，从物如流而不知所执。此则庸人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敢问先生，何谓士人？
萧凡：臣以为，所谓士人者，心有所定，计有所守。虽不能尽道术之本，必有率也；虽不能遍百善之美，必有处也。是故智不务多，务审其所知；言不务多，务审其所谓；行不务多，务审其所由。智既知之，言既得之，行既由之，则若性命形骸之不可易也。富贵不足以益，贫贱不足以损，此则士人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敢问先生，何谓君子？
萧凡：臣以为，所谓君子者，言必忠信而心不忌，仁义在身而色不伐，思虑通明而辞不专，笃行信道，自强不息，油然若将可越而终不可及者。此则君子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敢问先生，何谓贤者？
萧凡：臣以为，所谓贤者，德不逾闲，行中规绳，言足法于天下而不伤其身，道足化于百姓而不伤于本，富则天下无菀财，施则天下不病贫。此则贤者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敢问先生，何谓圣者？
萧凡：所谓圣者，德合天地，变通无方，究万事之终始，协庶品之自然，敷其大道而遂成情性，明并日月，化行若神，下民不知其德，睹者不识其邻。此圣者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敢问先生，何谓七患？
萧凡：臣以为，城郭沟池不可守，而治宫室，一患也。边国至境，四邻莫救，二患也。先尽民力无用之功，赏赐无能之人，民力尽于无用，财宝虚于待客，三患也。仕者持禄，游者爱佼，君修法讨臣，臣慑而不敢拂，四患也。君自以为圣智而不问事，自以为安强而无守备，四邻谋之不知戒，五患也。所信者不忠，所忠者不信，六患也。畜种菽粟不足以食之，大臣不足以事之，赏赐不能喜，诛罚不能威，七患也。以七患居国，必无社稷；以七患守城，敌至国倾。七患之所当，则国必有殃。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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