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416

陈牧:寡人愿闻,太祖之为君,又当何如?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太祖正位居体,重言慎法,仁以原下,宽而能断。故民咏惟新,四海欢悦矣。聿修祖宗之志,独纳杨秀之策,役不二时,四海来同,掩唐虞之旧域,班正朔于八荒。余量委亩,外关不闭,民相遇者如亲,其匮乏者,取资于道路,于时有天下无穷人之言。虽太平未洽,亦足以明,吏奉其法,民乐其生,百代之一时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太祖之功不下隋文。

陈牧:晋武之后,五胡乱华,神州陆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晋武既崩,陵土未干,而杨骏被诛,母后废黜,朝士旧臣,夷灭者数十族。宗子无维城之助,而阏伯实沈之隙岁构。师尹无具瞻之贵,而颠坠戮辱之祸日有。民不见德,唯乱是闻,内外混淆,名实反错。国政迭移于乱人,禁兵外散于四方。方岳无钧石之镇,门关无结草之固。石冰倾之于荆扬;刘渊挠之于青冀。二十余年,而河洛为墟,戎羯称制,二帝失尊,山陵无所。何哉?树立失权,托付非才,四维不张,而苟且之政多也。夫作法于治,其弊犹乱,作法于乱,谁能救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器大者,不可以小道治;势重者,不可以争竞扰,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古先哲王知利百姓,是以感而应之,悦而归之,如晨风之郁北林、龙鱼之趣渊泽也。然后设礼文以理之,断刑罚以威之,谨好恶以示之,审祸福以喻之,求明察以官之,笃慈爱以固之。故皆乐其生而哀其死,悦其教而安其俗。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廉耻笃于家闾,邪僻消于胸怀。故其民有见危以授命,而不求生以害义。又况备臂大呼聚之,以干纪作乱之事乎?基广则难倾,根深则难拔,理节则不乱,胶结则不迁,是以昔有天下者之所以长久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安西之费甚巨,朝臣有弃守之意,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今通西域则虏势必弱,虏势弱则为患微矣;孰与断其右臂哉?今置都护以抜抚西域,设长史以招怀诸国,若弃而不立,则西域望绝,望绝之后,屈就北虏,缘边之郡将受困害,恐河西城门必须复有昼闭之儆矣!今不廓开朝廷之德而拘屯戍之费,若此,北虏遂炽,岂安边久长之策哉!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若置都护,则西域骆驿遣使,求索无厌,与之则费难供,不与则失其心,一旦为契丹所迫,当复求救,则为役大矣。

萧凡:臣以为,今设以西域归契丹,而使其恩德大汉,不为钞盗,则可矣。如其不然,则因西域租入之饶,兵马之众,以扰动缘边,是为富仇雠之财,增暴夷之势也。置都护者,宣威布德,以系诸国内向之心,以疑契丹觊觎之情,而无费财耗国之虑也。且西域之人,无它求索,其来入者不过禀食而已;今若弃之,势归北属夷虏,并力以寇并、凉,则中国之费不止十亿。置之诚便,愿大王勿疑。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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