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李唐三百年基业，追其先祖有遗德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闻唐之先祖李暠，有言戒诸子，从政者审慎赏罚，勿任爱憎，折狱必和颜任理，用人无闲于新旧，计近不足，经远有余。是说也，岂徒其规模之弘远哉？内求之好恶之萌以治其心，与天相顺，循物以信；三代以下不多得之于君子者，而暠以偏方割据之雄，能自求以招福，推此心也，可以创业垂统、贻百世之休矣。求治理而本诸心，昧者以为迂也，诗、书所言，岂欺我哉？愿大王因以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契丹频频侵袭，寡人欲弃安西诸镇，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西域内附日久，区区东望扣关者数矣，此其不乐契丹、慕晋之效也。今北虏已破回鹘，势必南攻鄯善，弃而不救，则诸国从矣。若然，则虏财贿益增，胆势益殖，威临南羌，与之交通，如此，河西四郡危矣。河西既危，不可不救，则百倍之役兴，不訾之费发矣。议者但念西域绝远，恤之烦费，不见孝武苦心勤劳之意也。方今敦煌孤危，远来告急；复不辅助，内无以慰劳吏民，外无以威示百蛮，蹙国减土，非良计也。敦煌宜置校尉，按旧增四郡屯兵，以西抚诸国，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数有灾异，寡人欲祭祀天地以消之，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自冬涉春，讫无嘉泽，数有西风，反逆时节，朝廷劳心，广为祷祈，荐祭山川，暴龙移市。臣闻皇天感物，不为伪动；灾变应人，要在责己。若令雨可请降，水可攘止，则岁无隔并，太平可待。然而灾害不息者，患不在此也，愿大王访之以政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宋厓有恩于寡人，吾欲封其为山阳公，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非有功不侯。惠帝封江升、李望等，遂致地震之异。永建二年封王景，又有日食之变。数术之士，咸归咎于封爵。今青州饥虚，盗贼未息，诚不宜追寻小恩，亏失大典，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圣王尚贤使能，寡人愿闻众贤之术，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欲众其国之善射御之士者，必将富之、贵之、敬之、誉之，然后国之善射御之士，将可得而众也。况有贤良之士厚乎德行，辩乎言谈，博乎道术者乎！此固国家之珍，而社稷之佐也。亦必且富之、贵之、敬之、誉之，然后国之良士，亦将可得而众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知士观人有术乎？
萧凡：臣以为有之，微察问之，以观其辞；穷之以辞，以观其变；与之间谋，以观其诚；明白显问，以观其德；远使以财，以观其廉；试之以色，以观其贞；告之以难，以观其勇；醉之以酒，以观其态。以此不难知人也，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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