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443

陈牧:李德裕言,常令政事出中书,推心委托,坚定不移,则天下何忧不理!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古之王者,唯以一相总天下之务,是以治出于一,政无多门,苟非其才,则取之而已矣。不以小臣间之,谗慝疑之,所以重责任也。唐德宗之时,宰相失职,故其政谬乱。李德裕言先正其本,而后图所以为治,其能致会昌之功伐,盖以此欤!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唐武宗时,河北三镇指挥如臂膀,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自天宝以后,河朔世为唐患,宪宗虽得魏博,而穆宗复失之,是以朝廷惟事姑息,幸其不叛,斯可矣,岂得而使之也!至于武宗,不惟使三镇不敢助逆,又因以为臂指之用,由德裕所以告之者,能服其心也。扬雄曰,御得其道,则天下徂诈咸作使,御失其道,则天下徂诈咸作敌。人主威制天下,岂有不由一相者哉!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文宗以术御下,朝廷解体,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天下之动,贞夫一也。朝廷者,四方之极也。非至公无以绝天下之私,非至正无以止天下之邪。人君一不正其心,则无以正万事。苟以术御下,是自行诈也,何以禁臣下之欺乎?是以术行而欺愈多,智用而心愈劳。盖以诈胜诈,未有能相一者也。礼曰,王中心无为也,以守至正。夫惟正不可得而欺,则不容于诈矣,岂不约而易守哉!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唐武宗会昌之兴,何以成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治天下之繁者,必至简,制天下之动者,必至静。夫用兵**里之外,而君相扰于内,则本先摇矣,何以制其末乎?是故号令简则/民听不惑,心虑静则事变不挠,此所以能成功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唐武宗为君,李德裕为相,以成中兴,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古之明王,天下有不顺者,必谆谆而告教之,再三不可,然后征之,则其民知罪而用兵有辞矣。自唐之失河朔,或讨伐之,或姑息之,不闻有文告之命、戒敇之辞也。是以加兵而不服,恩厚而愈骄。李德裕以一相而制御三镇,如运之掌,使武宗享国长久,天下岂有不平者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裴度、李德裕俱为贤相,何以殊途,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裴度之相宪宗,李德裕之相武宗,皆有功烈,为唐贤相。大中以后,无能继之者。德裕才优于度,而德器不及也。度为小人所倾,无所不至。危亦极矣,而能以功名终。德裕一失势,斥死海上,何哉?度不为党,德裕为党故也。自今观之,牛僧孺、李宗闵之党多小人,德裕之党多君子,然因私以害公,挟势以报怨,则一也。夫惟天吏可以伐燕,德裕自为朋/党而欲破朋/党,此以燕伐燕也。孔子曰,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难矣。又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德裕克、伐、怨、欲必行焉,矜而争,群而党,其能免乎?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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