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惜乎王业不继,懿宗几丧天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国之将兴,其君未尝不俭;将亡,未尝不侈也。懿宗不德,而暴天产,穷人力,其能久有国乎?愿大王因以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德宗以后,宦官操执天宪,天子如偶,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唐自明皇、肃宗以来,尊宠宦者,德宗始委以禁兵,文宗以后,天子由其所立。故其末流子孙至于如此。夫国之兴也,未有不由亲贤,及衰也,犹以小人取败。况祖宗所任不正,则后世必有甚者矣。是以明王必慎其所与,恐开祸乱之原也。若僖宗者,又何责焉?愿大王因以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唐代之末,桀纣之君,其僖宗乎,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比干立于纣之朝,三孤之位,不可以视天下之乱而不言也;王子之亲,不可以待宗庙之亡而不救也。是以谏而死之。唐之季世,人主蒙弱,阉尹擅朝,四海横流,不可止救也。贤者遁世不居其位可也,谏而死职则忠矣,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大夫皆劝寡人,使隆敬于高年,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及此言也,将天下实赖之,昔者有虞氏贵德而上齿,夏后氏贵爵而上齿,殷人贵富而上齿,周人贵亲而上齿。虞、夏、殷、周,天下之盛王也,未有遗年者焉。年之贵于天下久矣,次于事亲,是故朝廷同爵则上齿。七十杖于朝,君问则席,八十不仕朝,君问则就之,而悌达于朝廷矣。其行也,肩而不并,不错则随,见老者,则车从避,斑白者不以其任行于路,而悌达于道路矣。居乡以齿,而老穷不匮,强不犯弱,众不暴寡,而悌达于州巷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以孝悌治军,可乎?
萧凡:臣以为,古之道,五十不为甸役,颁禽隆诸长者,而悌达于蒐狩矣。军旅什伍,同爵则上齿,而悌达于军旅矣。夫圣王之教孝悌,发诸朝廷,行于道路,至于州巷,放于蒐狩,修于军旅,则众同以义,死之而弗敢犯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天生焌民,其势不能自治,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天生焌民,其势不能自治,必相与戴君以治之,苟能禁暴除害以保全其生,赏善罚恶使不至于乱,斯可谓之君矣。是以三代之前,海内诸侯,何啻万国,有民人、社稷者,通谓之君。合万国而君之,立法度,班号令,而天下莫敢违者,乃谓之王。王德既衰,强大之国能帅诸侯以尊天子者,则谓之霸,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有天变,寡人忧之,有司奏免太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灾异之作,以谴元首,而归过股肱,岂禹、汤罪己之义乎!宜令百官各虔厥职。后有天地之眚,勿诿过于三公。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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