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欲作台观，望见孟津，可乎？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天地之性，高高下下。今而反之，既非其理；加以损费人功，民不堪役。且若九河盈溢，洪水为害，而丘陵皆夷，将何以御之！愿大王止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先生性太直，常使寡人难堪，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君作元首，臣为股肱，存亡一体，得失同之。臣虽驽怯，敢忘争臣之义！言不切至，不足以感寤大王。大王不察臣言，恐皇祖、烈考之祚坠于地。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今日问政，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句践养胎以待用，昭王恤病以雪仇，故能以弱燕服强齐，羸越灭劲吴。今诸侯强盛，当身不除，百世之责也。以大王圣明神武之略，舍其缓者，专心讨贼，臣以为无难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闻古人以水喻民曰，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颜渊曰，东野子之御，马力尽矣，而求进不已，殆将败矣。今事役劳苦，男女离旷，愿大王深察东野之敝，留意舟水之喻，息奔驷于未尽，节力役于未困，则天下幸甚。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殿舍不成，吾所留心，卿案推之，杀寡人常侍，何也？
萧凡：臣以为，古制侵官之法，非恶其勤事也，诚以所益者小，所堕者大也。臣每察校事，类皆如此，若又纵之，惧群司将遂越职，以至陵夷矣，愿大王止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洛阳崇华殿火灾，寡人甚忧之，此何咎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易·传曰，上不俭，下不节，孽火烧其室。又曰，君高其台，天火为灾。此人君务饰宫室，不知百姓空竭，故天应之以旱，火从高殿起也，大王宜罢徭役。宫室之制，务从约节，若乃疲民之力，竭民之财，非所以致符瑞而怀远人也，愿大王止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有星孛于大辰，又勃于东方，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凡帝王徙都立邑，皆先定天地、社稷之位，敬恭以奉之。将营宫室，则宗庙为先，厩库为次，居室为后。今圜丘、方泽、南北郊、明堂、社稷神位未定，宗庙之制又未如礼，而崇饰居室，士民失业，外人咸云，宫人之用与军国之费略齐，民不堪命，皆有怨怒。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言天之赏罚，随民言，顺民心也。夫采椽、卑宫，唐、虞、大禹之所以垂皇风也；玉台、琼室，夏癸、商辛之所以犯昊天也。今宫室过盛，天彗章灼，斯乃慈父恳切之训。当崇孝子祗耸之礼，不宜有忽，以重天怒。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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