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10,22

陈牧:寡人愿闻,国祚长短,所系于何?先生教我。

萧凡:臣观历代开国之君,未有不以尚德缓刑而结民心,亦未有不以专事刑罚而失民心。国祚长短,悉由于此。三代、秦、汉、隋、唐享国之数,具在方册,昭然可观也,愿大王因以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以法绳天下,而未能致治,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唐末以来,纪纲不振,专事姑息,以致亡灭。大王痛惩其弊,而矫枉正之,然用法之际,狱吏务求深刻,以趋求上意。深刻者多获功,平允者多获罪,或至以赃罪多寡为殿最。欲求取狱之平允,岂可得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寡人常欲,用法平允,而不可得,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今法司之治狱,犹循旧弊,虽有宽宥之名,而无宽宥之实。所谓实者,在主上不在臣下也。故必有罪疑惟轻之意,而后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必有王三宥然后刑之政,而后有囹圄空虚之效。唐太宗曰,鬻棺之家,欲岁之疫。非欲害于人,欲利于棺售故耳。今法司核理一狱,必求深以成其考,今作何法使得平允?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寡人励精图治,而大化不行于天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者,周自文、武至于成、康,而后教化大行。汉自高帝至于文、景,而后号称富庶。文王、武王、高帝之才,非不能使教化行,以致富庶也,盖天下之治乱,气化之转移,人心之趋向,皆非一朝一夕之故。臣谓天下趋于治也,犹坚冰之将泮也,也。冰之坚,非太阳一日之光能消也。圣人之治天下,亦犹是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求治之道,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求治之道,莫先于正风俗。正风俗之道,莫先于使守令知所务。使守令知所务,莫先于使风宪知所重。使风宪知所重,莫先于朝廷知所尚。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契丹有异常之举,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北界归明人言契丹排比南侵,又闻边塞屯结甚众,数侵犯雁门、大同等军。度其阴谋,必不轻退,深恐大寒之际,转肆冲突。愿大王典帅兵马,径至太原,躬御六师,奋扬威武,勿生迟疑之虑,勿听犹豫之谋,唐太宗及我太祖之事,皆可法也,契丹退则梁师孤寡,必不敢轻进。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观前代,有女宠、寺人、外戚、权臣、藩镇、四裔之祸,何以规避之,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木必蠹而后风入之,体必虚而后病乘之。国家之事,亦由是矣。汉亡于外戚、阉寺,唐亡于藩镇、戎狄。然制之有道,贵贱有体,恩不掩义,女宠之祸何自而生!不牵私爱,苟犯政典,裁以至公,外戚之祸何由而作!阉寺职在使令,不假兵柄,则无寺人之祸。上下相维,大小相制,防壅蔽,谨威福,则无权臣之患。藩镇之设,本以卫民。财归有司,兵待符调,岂有跋扈之忧!至于御四裔,则修武备,谨边防,来则御之,去不穷追,岂有侵暴之虞!凡此数事,皆有成鉴,大王以时观省,社稷无穷之利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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