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唐末凌迟，生民无主，太祖奋臂而起，为天下除烦苛，解百姓于倒悬，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太祖起自布衣，仗剑讨乱，十几年之间，遂成帝业，开明堂，礼上帝，功云烈矣。然身在行间，手不辍书，礼致儒臣，深思治道，立法垂制，拨乱反正，虽日不暇给，规模宏远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亦以为然。
陈牧：寡人闻，国者君之本，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国者，域也。域者，居也，人民所聚居。欲为君者，能以德和民，民人乐为之用，乃可以为国。苟不以德和民，人民离散而不附，虽欲为君，得乎？故圣人云，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所以国者君之本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平正其心，足以制断，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心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此言人君心不平正，则是非不明。心若平正，则是非明矣。以此制断，事事物物，自得其宜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汉武之雄才大略，不改文景之恭俭以济斯民，虽诗书所称，何有加焉？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孝武皇帝，规矩万世之业，固后世之基地。内修文学，外耀武威，以延天下之士，先王之风粲然可考者矣。然犹好其文，未尽其实；发其始，不克其终。奢侈而无限，穷兵极武，百姓空竭，万民罢弊。当此之时，天下骚然，海内无聊，而孝文之业衰焉，然犹为天下之雄主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武帝虽劳天下，晚年降轮台之诏，与民休息，汉业再兴。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孝武皇帝愍中国罢劳，无安宁之时，乃遣大将伏波、楼船之属，灭百越七郡。北攘匈奴，降昆邪之众，置五属国，起朔方，以夺其肥饶之地。东伐朝鲜，起玄菟、乐浪以断匈奴之左臂。西伐大宛，并三十六国，结乌孙，起敦煌、酒泉、张掖，以隔氐羌，裂匈奴之右肩。单于孤将远遁漠北，四垂无事，斥地远境，起十馀郡。功业既定，乃封丞相为富民侯，以安天下，富实百姓，其规模可见。又招集天下贤俊，与协心同谋，兴制度，改正朔，易服色，立天地之祀。建封禅，殊官号，存周后，定诸侯之制，永无逆争之心，至今累世赖之。单于守蕃，百蛮服从，万世之基也。两汉四百年，未有高焉者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威刑能使人畏之也，必须威惠并驰，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此重言威惠不可偏用，故云必须并驰。偏于威，则猛；偏于惠，则慢。圣人有言，政宽则/民慢，慢则紏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前汉有云，刑罚威狱，以类天之震曜杀戮也；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也。固当并驰耳，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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