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一个牵着马匹带着斗笠的人正缓缓走在官道上,余晖把他的影子慢慢拉长,右胯上的剑被包裹的只能看清一个形状,剑柄上木纹暗黄发黑,唯一只有那人腰上系着的一块玉佩,圆润透亮,一看便让人觉得价格不菲。
而他身边三五错落着衣衫褴褛难民,大多数都是瘦骨嶙峋,其中不乏小孩老人,随意躺在街边两侧,有的眼睛半咪,还有的看似睡着了却好似没了呼吸。
“睡在老李边上的那个孩子好像没有呼吸了,你们谁来搭把手,晚上我们一起有个着落,也不至于饿死”一个长得稍微正常身形的人蹦起来就向周边喊道。
而被他叫到的老李却死死护住边上的睡着的孩子,恶狠狠的看着周围的人吼道“我孙子没死,他就是睡着了,你们别想做什么,王启你要是想带走我孙子就从老朽尸骨上跨过去”,说完双眼通红死死瞪着那名叫王启的年轻人。
不等老李反应过来,路边的其他几个瘦骨嶙峋的汉子接连而起。往老李的方向慢慢靠近,仿佛是要把他们爷俩生吞一样。
虽然老李将孩子死死护在身下,但是凭一个半旬的老人家,怎么可能对付得过几个成年男子?
为首的王启叫身边两个男子,将老人家死死按在身下,过后和另一个中年汉子把他身下的孩子一把抢过去,得手以后撒腿就像城外跑去,另外两个男子松开老人后听到王启远处传来“快跑,快跑。”,其中一人看向老人一眼,便向着抱起孩子的王启两人追去。只留下一个两眼纵横的老人声嘶力竭的向着远处吼着老天的不公。
杨慎打量着路边的人们,虽然自己经到这个年代已经快接近二十一年有余,但是现实往往是自己看到来的更震撼一些。
看着远去的几人,杨慎双眼发寒,虽然默不作声,但是手里的缰绳紧了紧,向着王启逃跑的方向走去。
城外一个破旧的庙子,只见刚刚得手的王启等人正围坐在里面的火炉边。寺庙的门已经被拆下来一扇。被其中的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人,用斧子一块块劈下来,加在火堆中。
而他们身边正躺着的,就是刚才抢来的那个孩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个孩子还是没有醒
“王可,快把柴加上然后你端着那佛像脚下的那口土锅去打一点水来,兄弟们都快饿受不了。”为首的王启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这就去去就来。”说完端着锅往外跑到门口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整个人倒飞向佛像身上,然后倒地不起。
王可手中的锅也四分五裂了。
其余的三人震惊的看向门口。发现来的正是刚才在路上,戴着斗笠牵着马配着剑的人。
王启站起来,抄起地上的斧子就问“你是谁啊,跟着我们兄弟几个还打伤王可,咋得也看上爷几个手上的吃食了?”
说完愤愤不平的把手中的斧子往杨慎的方向掂量掂量。
杨慎没有说话。只是步步逼近了他们。右胯上的配剑稍稍往上提了一下。
其余两人看到杨胜的动作,不约而同的抄起了刚砍下来的木门长条,做出战斗姿势。
“我不为难你们,孩子给我。”这是杨慎刚刚到现在第一次张开说话。
“你倒是想得美,想抢吃的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完,便操着斧子对这另外两人大喊一起上。
只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刚刚说完话,他们的面前猛的出现一个人。不到一息的时间,王启三个人全部倒下了。
把剑连同剑柄一起收回,配在右胯,杨慎没有看向倒下的三人,目光停留在火堆边上,那个小孩身上。跨过晕倒的三人,抱起那个小孩便往寺庙外走。
身影渐行渐远,天空一个月来没下过雨的天轰隆作响。
还是官道的路两旁,双眼失神的老者依坐在原地,感受到许久未下的大雨,没有别人这么欣喜,只是目光呆滞看向远处。
突然身旁的一个身影把他的目光挡住了,只听见好像面前的好像说着什么。定睛一看。那人怀中的孩子不正是自己的孙子吗?
这一刻,他仿佛欣喜若狂。双手就要去接杨慎身上的孩子,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杨慎把身体侧了一下,说道“问你一个事,回答我便把孩子归还于你,还给你一些安葬费,不然这孩子哪来的我送回哪去。”
“你说你说,什么事我都回答,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求求你了。”老人两眼纵横,不停的哀求着。
“以前你儿子当知县的时候,应该有一本簿册记录了一些送礼的名单,就因为你儿子得罪了他们过后惨遭入狱杀害,那本簿册应该被你带出来了,你带着孙子隐姓埋名,以方便以后洗去冤屈。现在你将那本册子给我。我便把你的孙子还给你。”杨慎说道。
“你是谁?怎么知道有那个东西?难道你们害了我孩子还不惨吗?现在又要过来拿了册子杀人灭口,等我我跟你拼了。”不等话说完,老人双手举起便想和杨慎拼死到底!
一只手便制住了老李,“且慢老人家,我要那个册子,只是需要上面的一个名单而已。我在找一个人,可能册子上的人知道他在哪。”
“你现在的样子别说告发他们的,连生活都是个难题。你给我的话,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孩子洗清冤屈的。”说完便把腰间的玉佩向老李面前量了一下。
“锦衣卫?”只见老者定睛,看了看玉佩上的卫字。
“是的,我来查一些东西,所以说需要你的那个名单。以我的能量的话帮你孩子洗清冤屈不是问题。”
听完杨慎的话,老人家老泪纵横,口中喃喃说道“老天开眼了,老天开眼了。”顾不上眼泪从屁股边上掏出了那本名册跪在地上双手捧给杨慎。
“求求大人求求大人,一定要为我家孩子鸣冤呀。”说完止不住的磕头。
单手扶起老人,然后接过册子并把孩子给到他说道“我会的,老人家。”
说完并把兜里的铜钱分了一些递给他。还分给他一些吃食。
“你拿着这些钱把你的孙子下葬了吧。如果到时候我办完事情你还活着的话,那你有朝一日可以看到他们就地正法的样子。”
说完把册子装进怀里,牵上旁边的马,慢慢地走向远方,直到夕阳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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