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宋青寒被保了出来。
今天的太阳很大,照射的眼睛都要睁不开。宋青寒抬头手挡在额前,试图用手去遮蔽烈日。
门口有颗流苏树,白色的花簇压着枝头竞相绽放,宋青寒看着有些恍惚,她好像在四月就看到了冬雪呢。
她刚出走门口,门外就站了两拨人。
一波是相家,一波是颜家。
“南南,你总算是出来了,你要吓死妈妈了。”一个女人一把抱住了她。
紧身杏色上衣,下着卡其色长裙,一头羊毛卷,又配了个珍珠项链,知性又失俏皮。
这是相从南她妈。
相母一直都是出了名的大美人,相从南能长成绝色,完全是复刻了父母的优秀基因。
宋青寒见状,便把头埋在她的颈部撒着娇:“妈,我这不是平安出来啦。”
宋青寒眨巴眨巴眼睛,她的身上好香啊,好软啊,她好喜欢这个妈妈啊,嘿嘿。
嗯,是一种淡花香,和她自己的妈妈一样香。
相母捏捏她的鼻子,“你啊你~”
两人还没有亲热完,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
“从南,在里面没有受委屈吧?”
女人坐在轮椅上,墨绿色的旗袍,手上戴着一个翠绿色的镯子,头发用木簪挽了起来,很简单的装扮,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颜母和相母年龄相仿,五十出头,可保养的都像是三十岁一样。不过无论是在样貌还是气色上,相母都更胜一筹,
颜母旁边站着一个人,看样子,是陪着她一起来的。
宋青寒想起来了,他是李管家。
她接着摇摇头,“妈,没有受委屈。”
看到宋青寒的装扮,颜母的柳叶眉朝下微微一弯。
这孩子怎么了,最近总这样穿。以前不是这样的,这穿的是什么。
不过嫌弃归嫌弃,她还是喜欢她的。
她拉起宋青寒的手,“南南,妈妈回去就去教训博涛,是我们博涛对不住你。”
宋青寒被她腕上的玉镯冰着,还没有回答她,相母先站了出来。
“亲家母,要说我们南南这次想要伤害别人的确不对,我们会回家教育,可是你儿子未免欺人太甚了。
不管怎么样,从南现在是你们家的媳妇,可是你们家博涛究竟怎么回事?就这么不把我家女儿放在眼里吗?
当初可是你们夫妇亲自登门提的亲事,若不是我女儿一根筋,就算你们家金山银山我也不会让她嫁到你们家去的。”
颜母的眼睛往旁边一看,也有些生气,什么叫她们求着。她这意思难不成自己不求,相从南还不嫁给她儿子了不成?
当初明明是相从南死皮赖脸的去贴自家儿子,当然说贴不好听,可也是事实。
再加上她们家确实需要嫁进来一个女人,挡挡门外那些议论非非的人。
门当户对,相从南这孩子打小她就喜欢,其实自己也花了一点小心思,算是稍稍忽悠了忽悠,这才成就了这件婚事。
要说自家儿子和那个该死的小子在一起,从南是知道的,从南还亲自动手破坏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不能怨谁,只是她不能这么说罢了。
况且她还需要从南给她家生下个孩子。
想到这些,颜母略带歉意的点点头,“亲家说的是,可是除了博涛那,说实话我们也没有亏待好南南。”
她又拍着胸脯说道:“儿子我一定严加看管,您两位放心,南南这次跟我回去绝对不会受委屈的,博涛那里,我亲自去教育!”
相母叹了口气,是的,颜家夫妇待自己女儿还是好的。
她也没法反驳,但是南南她得带走。
"不了,南南这次跟我们回去,我们得教育教育她,顺便她奶奶过生日,她也要去参加。那我们就先走了,天气马上要凉了,你多添些衣服。"
没等宋青寒反应,她就被相母带上了车。
颜母坐在轮椅上,看着相母摇曳多姿的走向车,思绪也随之飘向远方。
她的那双腿,真好看啊。
还能跳舞呢。
只是她——若不是那该死的人,她怎么会这样!
他的侄子还妄拐走她的儿子,休想!
颜母摇了摇头,眼里微微湿润。
“夫人,回家吧,老爷催了。”
她点点头,坐着轮椅上了车。
*
宋青寒就这样被带到了相家,在此期间,三个人围在她的脑袋上不停的输出。
特别是她那个逗比哥哥——相容。
长一张帅气脸,话多,说话也唠叨的很。
书中相从南死后,他为了给妹妹报仇,中了颜博涛的圈套,人也没了。
宋青寒有些感慨,都活着真好。
当然,这只是上一秒的想法。
因为相容立刻就给她来了一波精神摧残。
啊啊啊!
相容先是挠挠头,特别不理解道:“不是,相从南,你怎么能去非法拘禁别人呢,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
你从小笨就算了,现在的模样仍旧是笨。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
你以为自己是小兔子?错,你是大笨鹅。
睫毛长的能夹死人,指甲人过去一下也能被刺穿,肠子都能够拉出来,怎么,你还想把肠子绕在你的超长指甲上做叉烧嘛?”
宋青寒:“……”
她听到他喋喋不休脑壳有些痛,只能把这个装扮的罪魁祸首扯出来。
“庾荷说这样好看。”
她不提庾荷还好,一提相容立刻炸了。
“庾荷,又是庾荷,不是说让你离她远一点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真是笨死了。”
宋青寒撅着嘴巴反驳,“我不笨,你才笨。”
“哟呵,你还敢顶嘴?爸,大耳巴子抽她。”
相父相母的此时脑子都要大了。
“相容,别这么凶你妹妹,她胆小。还有,你别说话了,让我和你妈歇会儿。”
相容一听这直起了身子,修长的手指指着宋青寒的脑袋,“她胆小?你们就惯吧,你们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反正我管不了了。”
相父立刻转向宋青寒,严肃的发话,“不管怎么说,你的这种行为是严重错误的,回去给我跪祠堂里!”
“老公,南南她——”
“嗯?怎么你也要跪?”相父看向相母。
相母不失尴尬的一笑,“那还是南南自己跪吧。”
宋青寒:“……”
果然是她的好妈咪。
*
三天后。
宋青寒这三天每天都呆在祠堂里忏悔,抄经书,敲木鱼,捻佛祖。这祠堂又空又大,枣红色柱子上面的对联她都会背了。
“建宗庙以妥先灵,愿吾族后裔兴隆,麟趾振振千秋溢美 。修祠堂而重祀典,明我辈前程远大,衣冠济济万世流芳。”
宋青寒感叹,真得是太枯燥了。
唉,枯燥就算了,吃的还不好。全是绿油油的小青菜,再配个白馒头,好了加上一些地瓜,吃着吃着,她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肉,肉,肉,她不能没有肉啊,嘤嘤嘤~
好在她终于被放了出来。
宋青寒觉得自己有点倒霉。
穿书就穿书,怎么穿了一本她自己的书!穿书就算了,怎么穿成了男男纯爱,男一爱男二,她哪里有活路啊!
宋青咬着手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三个月后,颜博涛和反派沈绥会为了拿下亚洲霸主的地位,斗争个你死我活。
并且在那时,她便会和那个颜博涛行那种事情,她成功的怀孕了。
怀孕后,颜博涛就再也不理她了,相从南才知道当同嫂是多么煎熬,多么错误的事情。颜博涛嫌她脏,说她是世界上最恶心地生物。
同嫂苦,同嫂难,当同嫂和老公有外遇没啥区别。老公夜不归宿,相从南生下孩子,自己却被男一设计死在了手术台。
最后男一和男二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却连墓地都没给她买,直接刨个坑给她扔在荒郊野外了被狗吃了。
天,老天爷,她该怎么办?继续当同嫂?笑话,颜博涛等着弄死她好吗?毕竟相从南之前捉死专门去羞辱了他的小甜甜男二。
还好废掉男二那方面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并且挖肾,弄死他妈的事情还没也发生。
只是有些事情已经干完了,比如相从南吐男二口水,好像还踩过他的手,好像还,还将他做受的事情告诉了人家的亲戚,费力制造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离间的人家差点分手。
真他妈该该该,怪不得是炮灰,相从南这不是犯贱吗?
她想了想,她现在要做的第一步便是——
在高考上翻身。
她不能够让相从南再背上一个学渣家笨蛋的名号。
她走到衣帽间。
相家也是凛国的财阀世家,虽不及颜家和沈家,但也声名显赫。
于是乎整个衣帽间像是镶了金子一样到处闪闪发光。
相从南的衣服在相家有一栋专门的房子来放置。
看到那一排排萌萌哒的衣服她脑壳有点疼。
兔子服,熊猫服,猫咪服……
她真得不喜欢这种风格。
好在翻翻找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看起来顺眼些的衣服。
一套水蓝色的裙子,上面翻滚着粉色的玫瑰花。
如墨的长发垂到腰间,一双杏眼闪着微光,好像拥有万千星辰,睫毛纤长,明媚皓齿,一眼便是万年。
宋青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真是漂亮。
今天是相老太太七十一岁生日。
相老太太住的这个房子有些年份了,比起来相家庄园,这栋别墅是很小的,但是处处都很温馨。
花香,鸟语,最最重要的是,有相爷爷的味道。
老太太常说,他虽然走了,可是属于他的痕迹永远不会散。她只要不曾忘记他,他就永远不会从这里离开。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满头银丝,但喜爱穿复古的衣裙,戴珍珠项链,整个人都显得贵气优雅。
这次的生日没有大办,而是一家人吃吃饭,庆祝一下。
屋子里面一阵热闹。
曲春正式开启了她的表演。
“我们灵灵啊,非常的聪明。每次考试都是年纪前十,就拿这一次来说,考了第三名呢。
老师这次说呀,只要稳定发挥,那是肯定能稳稳当当的进入京大的。”
相老太太开心的笑着,“好,好啊~,好啊!哈哈哈。”
曲春继续说道:“还有啊,灵灵的老师说了,今年举行的全国琵琶大赛,灵灵也是有很大的机会参加的。
燕京一共就三个名额,三个月后,会有一场地方赛事,选举参赛名额呢,到时候灵灵拿到这个比赛的名额,就可以角逐全国冠军了。”
相老太太一听这笑开了花,她直接吩咐佣人,去把她压箱底的镯子拿过来。
当时,一个血红色的镯子就这样套到了相灵灵的手上。
容槐听到嫂子在那里不停的夸耀她的孩子,直接撇撇嘴巴。
在看见老太太把珍藏的镯子拿给大嫂家的灵灵戴上了,那可是她压箱底的嫁妆啊,她们家南南可没有收到过奶奶的什么东西。
虽然说南南她确实各方面都比不上灵灵,但也不能偏心成这个样子啊。之前还是一晚说端平,自从南南初中叛逆以来,老太太就再也瞧不上她这个孙女了。
老太太面带慈祥,抚摸着相灵灵的脑袋,"好看不,灵灵,这可是奶奶的妈妈给的,很有分量的,就这么一个了。"
相灵灵看到这个镯子直接心花怒放了,奶奶单独给她的,没有给相从南那个傻蛋。
她心里是开心的,却又忍不住拉踩一下,“奶奶,这样只给我这个,南南姐姐怎么办呀?她会不会生气啊。”
老太太眼睛一瞪,“她生气,她有什么可生气的?她不找事儿就是谢天谢地了,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哼。
看看她最近穿的衣服,还有一个学生的样子吗?说句不好听的,以后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上杆子去倒贴别人。
一个女孩子,这样去追一哥男的,真不知羞。”
容槐忍不住了,她垂着手臂,“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再怎么样子她都是您的孙女,我们不奢求您喜欢她,但也不能这样说她吧。”
“我怎么说了,我都没有放狠话,我说的那一句不是事实?”
容槐这下没法说了,谁叫人家说的对呢。还好她儿子争气,对于相容,老太太不会有偏心。
她不疼南南,她自己疼,明个一早她就给南南买个比这个还好的镯子。
相父感到难堪,他皱着眉头道:“妈,好好地日子,你又说这些干什么呀,南南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孙女。”
“妈,大好的日子咱们就不说这些了,开开心心地最好。”
曲春装模做样的劝说,心里却早就乐翻了天,吵起来才好呢,越吵起来她越开心。
到时候,老太太的家底,还不得留给她们家。
相灵灵也可怜巴巴说:"奶奶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的,抱歉。"
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清脆柔婉的嗓音,“那你刚刚放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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