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天一驱车来到风华苑,开门进了屋。夏殿昌不在家,听夏芳妈说出去遛啦,施天一问夏芳呢?夏芳妈说:“中午没怎么吃饭,在屋里睡着呢?”施天一开门进屋将门反锁,夏芳问:“你又过来了,还有什么事?”施天一微微笑笑:“好事。”说着话,脱下了外套,掀开夏芳的被窝,挺了进去。搂住夏芳喃喃地说:“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愿意去不?”夏芳说:“要发配我出去?”施天一说:“对,就是要发配你,不发配如何再提你一级呢?”夏芳侧过身来,胳膊耷拉在施天一身上问:“什么事,你快说呀,急死我了?”施天一说:“爸让我问你去不去老城西关铝厂?”夏芳说:“干啥?”施天一说:“让你再上一个台阶,任劳资科长。”夏芳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笑着说:“我去,当然去了。虽说这距家远点,有一路公交来回也方便。”施天一点点头说:“知道了。休息一会,晚上我可能还有事。”两个人一直休息到下午五点才起床,施天一去了趟卫生间洗把脸要走,夏芳妈说:“我这就准备晚饭了还出去做啥?”一旁的夏芳说:“妈,他晚上还有事,让他去吧。”
施天一下楼开车来到大学宿舍楼的路口,远远地就望见刘颖向这边走来。他将车子起步,开到刘颖跟前,打开了车窗,刘颖开门上车。施天一调转过车头,驶向了黎昌阁。
施志安是第一次见到刘颖,他看这孩子也挺顺眼的。刘颖虽说是个学生,可老家还是农村土生土长的,有教养、懂礼貌,见着施志安,并没感到生疏,爸长爸短地喊着。餐桌上,施志安只问了问家是哪地方的、哪毕业的、家里都有什么人之类的话;并没过多问其他什么,也不是该自己问的人。
饭罢,一家人在客厅看了一会电视,施志安准备上楼休息,周玉芬安排刘颖也早点休息,便和施志安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睡在了床上,周玉芬这才对施志安说:“你看他俩,也挺般配的吧?咱还得以最快的速度结婚。施志安问:“急啥?”周玉芬说:“刘颖又怀孕了?”施志安说:“又怀孕啥意思?以前……”没等施志安再往下说,周玉芬截语说:“是的,以前怀过一次,我让屠院长查过,打胎了。你还别说,这算卦?有时候就怪准的。咱去五台山前,给天一算过一次,说等到二十八岁才能立子;这不?才和着你、去了趟五台山,在五台山抽签,也是说得二十八才能立子;回来后,那天凑巧,和梅一块在医院西边的路旁,遇见一个摆摊算卦的老头,又算一卦,还是说天一的生辰八字,是命中注定,必须到二十八岁才能立子。现在怀孕,你说啥时候生?今天都是十一月二十六啦,明年天一,别说明年了,再过俩月,天一是不是就周岁二十八了。”施志安说:“我说你这段时间恁忙,就是研究这事来?”周玉芬听着施志安话里夹杂着嘲弄的成分,不耐烦地说:“就是就是!就是研究这事来,你怎么着吧?”施志安笑了笑说:“好好,你说咋着就咋着吧?”周玉芬说:“那就越快越好,年前把婚结了?”施志安说:“可以,你就安排呗,看看让天一开车去,还是坐车去,先去趟人家家,见见人家父母。”周玉芬说:“好的。”
第二天周玉芬还没起床,施天一地开门声被周玉芬听见。屋内的周玉芬大声喊:“天一!天一!”施天一和刘颖是准备去上班,听到喊声,走近了门前。里面的周玉芬说:“我说话你能听清吗?”外面的施天一说:“能,你说妈?”周玉芬说:“你俩是去上班吗?”施天一说:“是得,妈!”周玉芬说:“给你爸商量好了,你俩去上班,今天就跟领导请几天假吧?你们去趟刘颖的老家,见见刘颖的父母,准备年前把婚结了。”刘颖听到这话,立马笑容满面,在施天一肩上啪了一下:“呀——”。施天一回话:“好,我知道了妈!”
矿上的安检科和安检大队,其实就是一个单位。科室里就那几个人员,除分管培训和一些受控软件、文件外,基本上没什么大事可做。安检大队可就不同了,虽说同属科长、书记管,大队人员是和区队工人一样的,八四零点必须跟班下井。况且谁值班,除三个班前会安排具体工作外,还要调度会、协调会、必须不能少的全部参加。因此,施天一现在的安检科长身份,是比较忙的。他休班,请假,安检科书记就必须顶上去,不能离地方。现在企业实行的,就是领导责任制。
值了一夜班的书记,散罢早上的班前会,准备去食堂吃些东西,参加完八点的协调会……所谓的协调会,那是必须得参加的:大都是矿上的主职领导,对井下的重点头面工程,如何协调、指挥、督促进行具体地安排。会罢,想着给施天一交接一下,今天的时间就可以自行安排了,下午下班就可以早早离矿回家。因他在楼上看到了施天一的车,知道他来了,才这么想得。
协调会散罢。书记刚回到办公室,施天一就进来了,将自己近段时间家里面有事、忙的事情说给了他。书记只好微笑着点头说:“可以,你忙你忙?”他并没有给书记明说要结婚的事,编了个理由,书记也没过多再问。
刘颖在洗煤厂,属于质检科人员。不像矿上人手那么少,活又紧,她的假很好请,只说要回老家一趟,就顺利地批啦。
施天一和刘颖商量,确定开车去南阳,图的是方便。临走那天,周玉芬掏出两万块钱,塞到刘颖手里说:“颖,到了你家,给你爸妈买点东西;你老家那儿兴什么,你就买什么。把结婚的事情给他们讲清楚,代我向你爸妈问好。”转脸又安排天一说:“路上慢些,全当作你俩出去玩耍;不要急,驾车要仔细,你爸给你立得规矩别忘了?”施天一点头说:“我知道,妈。”
南阳地处五洋的西南角,岳原在五洋的正东,两者中间的斜距,也就五百多公里。尽管那时候没高速公路,施天一还是不急不忙的一天就到了。
刘颖的家住南阳市北十五公里的大庄;除了父母外,有一哥一弟,哥哥已成家、弟弟尚未婚。当时的农村,年轻人还没有外出打工这个词,没什么营生,也只有靠家庭养鸡,赚些零花。弟弟也是高中毕业,落榜后没再复读;在家除干农活外,就是帮哥哥干些家务;说白了闲人一个。
施天一将车子开到门前,刘颖的爸爸正从院门外向厨屋里抱柴火,刘颖喊声:“爸。”刘颖爸这才扭头看见闺女,正从车里往外下;心情你就别提了,高兴得将柴禾放下,这就去接闺女。喊爸的声音被院中的刘颖妈听到,急忙走出院门,见闺女站在车边,也走了过去。此时的施天一正从后备厢往外取东西。刘颖的弟弟冬冬,在院子里不知做什么,听到姐姐的声音,也急奔出院;刘颖转脸看到弟弟,还是亲切地叫起从前常喊的昵称:“毛蛋,你做啥来?”冬冬一听姐还是喊自己的昵称,倍加亲切油然而生:“姐,我大啦?”刘颖说:“我爱这么叫?”冬冬说:“姐,我更爱听。”一家人说说笑笑拎着东西,回屋去了。
到了屋里,把手里拎的东西放下。刘颖对爸妈介绍说:“这是我对象,叫施天一。”目光转向天一接着介绍说:“天一,这是爸?”施天一对着刘颖爸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喊了声:“爸。”然后又转身对着刘颖妈,也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喊:“妈。”刘颖爸转身安排小儿子冬冬说:“你去前院,把你哥也喊来,咱家人齐了,今天欢庆欢庆。”冬冬说:“好来。”转身出屋。
冬冬将此事告诉了哥哥,刘颖哥忙对媳妇说:“退好的鸡还有吗?”他媳妇说:“还有俩来。”刘颖哥说:“你去端两盘子残蛋,带着儿子咱都过去。”安排罢媳妇,他自己去冰箱拿了那两只退好的鸡,去了后院。
冬冬喊哥刚到家,刘颖爸又差他去镇子上再买些卤菜,一家人烧地烧、做地做,很快一桌子香喷喷的菜就整了出来。施天一被让到最里边,他不是不懂规矩,他让刘颖爸坐到最里边,自己挨着刘颖爸爸。刘颖爸心想,这孩子别看年龄,怪懂规矩的。
刘颖坐在外边。哥弟俩都想让着天一多喝一盅。她对哥和弟说:“开了一天的车,喝点可以,别让喝得太多,喝多了多难受呀?”冬冬说:“姐,你就放心吧,保证不让哥多喝。”刘颖说:“那就好,您们喝着,我去看看妈把鸡炖好了吗?”
刘颖来到厨房,她的母亲坐在锅门前往里续着柴。她顺手捞过一个小矮凳,坐在了母亲身边,搂住妈的胳膊。她的妈妈知道女儿恁长时间没见面,想自己,那是肯定的,就用胳膊搂住了女儿。刘颖的头依偎在妈妈怀里过了一会,刘颖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的妈妈说:“颖,见到妈妈高兴得是不是流泪了?”刘颖在妈妈怀里点点头,又过了一会,刘颖坐直了身子,抹去了刚才的眼泪,趴在妈妈的耳朵上低声说:“妈,我怀孕了?”她的妈妈又一把搂住她低声笑着说:“那是好事呀,傻闺女?”刘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的妈妈忙伸手为她拭擦,用安慰地腔调说:“好、好,啥时候发现的?”刘颖说:“发现了我才回来的,还怕您和爸责怪我呢?回去就准备举行婚礼,想让您们都去呢?”刘颖妈说:“晚上我和你爸商量商量。”刘颖点点头,在妈脸上亲了一口。刚想站立起身,又被她妈捞住坐下,她妈低声说:“我就给你爸说你结过婚了,咱这边带过客你俩再回去。”刘颖灵机一动,点点头:“好好。”
刘颖站立起身,走到锅跟前掀开锅盖,用勺子捞了一块,对妈说:“妈,您尝尝烂不?”刘颖妈说:“你尝你尝。”尝后,刘颖说:“妈,行了。”她妈说:“那就盛。”
刘颖用了个小瓷盆盛好鸡,上面撒了点香菜,端着送去堂屋。她的妈妈跟在后边,刘颖将盆放在中间,伸手捞了捞凳子让妈坐,她坐在了妈的身边。她的妈坐下,安排两个儿子说:“今晚的酒别喝恁多,等会还有事说;喝多了什么事也说不成了,抬眼对刘颖爸说:“你也别喝恁多,一喝就醉,天一开了一天的车,肯定累了;休息过来,明天再喝再玩。”说到这,转脸对冬冬:“你姐上学走后,你就把她住的那间房给占了,吃了饭你去拾掇拾掇西屋南头的那间,你现住的那屋腾出来给你姐。再喝点吃饭,给我也倒一盅,今儿高兴。”施天一忙拿起酒瓶,倒了一盅,双手递了过去:“妈。”刘颖妈接过喝了。施天一又看了看刘颖的哥说:“哥,嫂子咋到现在还没过来?”刘颖哥说:“可能她给鸡上水来,说不定马上就到。”
晚上睡觉。刘颖妈把施天一和刘颖安排在一起,她的哥和弟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刘颖爸觉着有些不合适,心想:还没结婚成亲,来到咱农村老家,就让闺女和人家圆房;外界知道了,会不会说三道四,有闭言;会不会说咱刘家巴结人家?可当着女儿的面又没法张嘴说,只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那边的刘颖妈,正将老早就为女儿准备的新铺盖、新床单、被罩,翻箱倒柜地往外拿,铺着床呢?刘颖爸在自己屋里干着急没法,就开门出屋走到院子里,对着那边正忙着的屋子喊:“她妈,你过来一下?”刘颖妈可能耳背,或者说正聚精会神地干着手里活。没听见喊,刘颖机灵,听到了爸的喊声,就拍了一下正铺床的妈说:“妈,我爸喊你呢,过去看看?”刘颖妈这才直起腰,自言自语道:“能有啥事,我去看看,你先往这被罩里装这?”
刘颖妈回到了她自己的屋子,刘颖爸伸手将门关上,转身低声对她说:“你现在就让她俩圆房,能引起别人说闲不?”刘颖妈低声说:“想着你就要说这,你还不知呢,闺女已经怀孕了?”刘颖爸一听这话,立马脸就变了颜色:“你!”刘颖妈说:“你啥你,不要声张。你的大儿媳妇生过大妮,二胎怀孕才结婚咋啦?正说晚会给你商量这事呢,这事你别管?”说罢又去了闺女那里。
刘颖屋里的床已铺好,她抬眼看了看天一说:“累一天了,你先躺下休息吧,我去妈屋里说会话?”施天一说:“你去我就先睡了。”
刘颖妈和闺女来到自己睡觉屋里,刘颖爸正坐在床边,左肘垫着桌子,手托着下颚抽烟呢?“爸。”刘颖嘴里喊着爸,来到床前,将小包往床上一放,坐在了她爸身边。她爸坐正了身子,笑笑顺手端起桌上的缸子,喝了口水说:“从岳原来到这,你们路上走多少个小时?”刘颖说:“俺走得慢,不敢让他开快;一半玩,一半赶路,出门又晚,就算一天的时间?”刘颖说着话,把放在床上的包,又拿了过来,放在腿上拉开拉链,取出那两梱钱,对爸说:“爸,我来时,俺婆婆给了我两万块钱,让我给您买点东西,我俩都有工资,买东西的钱我能没有吗?这钱我没动,您留着,想买点啥就买。”说着话就放在了她爸手里,她爸望了望刘颖妈,将钱放在了桌上。又抬眼看了看这钱:“这蓝色百元大票还没见过多少呢?”刘颖妈伸头看了看:“这就是一百块一张的?”刘颖笑了笑:“是的妈,咱农村还没见过吗?已发行好几年了。”刘颖妈伸手将钱拿起,又看了看,放在抽屉里说:“财不能露白?”又重新坐到了床上。刘颖爸问:“颖,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刘颖脱口而出:“这回去就结,假都请好了。”刘颖爸点了点头。他把目光转向闺女,望着她的脸说:“听你妈说你和天一在一块好长时间了?”刘颖微微笑了笑:“是,爸。”刘颖爸又抬眼望了望刘颖妈说:“既然这样,就不要来回地折腾了,干脆这趟算你回门。咱明天吃了早饭,就张罗,中午先请问事的喜总、厨师、这叫稳厨;计划后天的菜,该咱带的亲戚、朋友、村邻,咱一下子带完。”刘颖妈说:“好,好,咱俩想一块去了?”刘颖坐在中间,笑了笑说:“这叫不谋而合。”刘颖爸看看刘颖妈说:“既然你也这么想,那咱就这么定了。”刘颖妈说:“好,就这么办。”刘颖爸站立起身,准备出屋。刘颖妈问:“你想去做啥?”刘颖爸说:“让东东去喊他哥。”刘颖妈说:“他们不能睡,你去吧。”
一会儿,两个儿子都过来了,他爸将刚才的事情说给俩儿,弟兄俩都表示赞同。刘颖妈见该说的事情说了,该安排儿子的事情安排了,一家人都没睡意,这才转了话题问:“唉,颖呀,天一家都有什么人,爸妈是做什么的?”刘颖先是笑了笑,然后说:“也是普通人家,反正爸妈都有工作,妈妈退休了,在家没什么事干。爸爸还上着班呢,也是个领导干部。”
刘颖爸接过话说:“我就说吗?天一很懂规矩,这样的家庭,肯定错不了。”刘颖说:“爸,您过奖了,他也一般般?”冬冬说:“姐,你和他是同学?”刘颖说:“他高我两届唻,是校友。”冬冬又问:“上大学时你就认识他?”刘颖说:“上学时不认识他,临近毕业时,他们江洋集团去我们学校要学生,我才被分过去的。我俩认识是在大学生联谊会上,经人介绍才认识的。”冬冬点点头,又抬眼刘颖:“姐,照你这么说,他爸是江洋集团的领导还是地方政府的领导?”刘颖说:“当然是江洋集团的领导啦。”冬冬又低声问:“多大的官?”刘颖也低声说:“说了吓死你!”冬冬说:“没事姐,你只管说,我胆子大着呢,保证吓不死?”刘颖仍旧低声说:“江洋集团董事长,知道啥是董事长不?”冬冬嚯地来了精神:“真的假的呀———姐,你不是吹吧,可别骗我……”
第二天一大早,刘颖爸起了床就开始打扫院子。里里外外、墙角旮旯,扫了个遍。农村人就这样,逢喜事过节,都要先将院落打扫得干干净净,免得客人邻里们来到,说家里邋遢、脏乱,人不勤恳。冬冬起了床,就想帮父亲干些活,刘颖爸说:“不用你干了,你跑腿,先去问事的喜总家、再去厨师他两家、还有坐柜的先生家、别忘了该称谓什么,喊什么?安排人家吃过饭,别外出走远了,中午都到咱家来,说你姐结婚回门,来家请客,他们就知道啥事了。另外,骑你哥的摩托车,去镇上买红纸和毛笔什么的,那得用的早,对联下午就得贴上。”冬冬点了点头。刚抬腿,他爸又说:“唉,对了,走前院你哥那,安排他从今儿起,就别让你嫂子做饭了,都在这一起吃,合大伙就行啦。”刘颖爸说完,又开始了他手中的活。
刘颖爸刚扫了两下,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丢下手中的扫帚,去了厨房。他安排正做饭的刘颖妈说:“你别忘了,安排颖抽空去趟市里,买套红衣;就是礼服,等客人们都来了,她和天一要敬圈酒吗?到时敬酒时穿。刘颖妈说:“好,好,我知道了?”
……
施天一在刘颖的老家大庄一下子过了近一个星期,刘家才将事情办完办妥。
施天一说要回去,刘颖的父母心里清楚,尽管孩子怀孕了,可与施天一并没正式结婚,虽说回去就举行婚礼,毕竟是一面之词呀,谁能放心下呢?万一有什么闪失,丢人、难看的还是刘家?老两口越想越放心不下,想着想着倒责怪起自己来,怎么办事恁粗鲁呢?想到这,不再往下想了,干脆去岳原,见见天一的父母。
刘颖爸妈商定随车去岳原。就想着安排儿子一下,让他不要贪玩、照管好这个家。谁知刚一给冬冬说明,他也非要去不可;原因是过去看看,能在姐哪里找个活干干不。刘颖爸看了看刘颖妈,她说:“他的理由不是没道理,去就让他也跟着去吧。”
就这样一家三口加上刘颖,正好满座,次日一早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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