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箭所在之处,染上邪气黑了大片。
黑云内,邪灵笑的猖狂。
“晏清,今日本座定将你碎尸万段。”
一身玄甲的人,脸上带着血迹,嗤笑,丝毫不在意对方挑衅。
“夜云千年前本王将你封住,你注定是手下败将。”
夜云被手下败将刺激,黑云遮挡的脸漏出一双眼睛。
“晏清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一落,夜云周围的黑云 化成万剑,朝晏清飞去。
晏清身轻如燕,转身跳跃,躲避黑箭。
即便如此,依旧有漏网之鱼伤到他。
手臂处的玄甲因为血色染上一层湿。
见晏清被伤,夜云大笑。
“千年不见转轮王修为倒退,连几剑都躲不过?”
一字一句皆是胜利者的语气。
就在夜云说话期间,晏清持剑,刺向他的左眼。
夜云左眼被伤,发出惨叫。
晏清喘着气,没有丝毫松懈。
再次睁眼,夜云看见不远处山坡上两道身影。
被遮住的脸勾起一抹邪笑,眼中的杀气浓了几分。
下一秒,躲在山坡处的两人,被一道力量吸住。
“嫋嫋。”
“青鸾。”
二人同时唤双方。
晏清听见声音,脸色骤变,眸子中闪过慌张。
夜云捕捉到晏清的情绪,瞬间觉得胜券在握。
眨眼间,两人被掐住脖子,与晏清面对面。
“王…爷…”孟嫋嫋被掐住脖子,艰难发声。
看清对面的人是王爷,孟嫋嫋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前有王爷,后有邪灵,一不小心命飞飞。
“放了她们。”
晏清举剑,剑刃对准夜云的喉咙。
夜云嗅了嗅手中的二人,闻到孟嫋嫋的气息,表情骤变,声音甚至有些激动。
“你不是冥族,反而像…有意思,有意思。”
夜云像发现什么秘密似的,大笑,威胁晏清。
“晏清要是让天界……。”
晏清瞳孔紧收,闪过慌张。
夜云话未说完,一剑封喉。
悬在空中的孟嫋嫋往下坠,晏清急忙接住人,面上早已看不出任何情绪。
“十三没事吧。”晏清没有表情,脸色苍白,声音带着冰冷,似在压抑身体上的疼痛
孟嫋嫋脖子处的红印触目惊心,又令他心疼不已,但这股担心终是没有表现出来。
空中黑云尽散,渐渐看清周围的景色。
白光撒下的光圈将两人裹住,晏清一手搂着孟嫋嫋,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检查伤口。
安稳落地的青鸾捂住双眼,表示不忍直视。
此刻她溜之大吉,留自己的好姐妹一人在转轮王的油锅里翻滚。
孟嫋嫋瞳孔震惊,可恶的青鸾,这是大难临头溜之大吉?
关键堂堂转轮王挑着她的下巴,检查伤口。
她浑身紧张,一动不动,任由晏清检查。
此刻脑子都是噬魂笼里的因为旷工受罚的小妖的凄惨模样,完蛋了,旷工被抓住了。
一切发生太快,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结束了。
经管现在周围万里无云,她的天灵盖上却是乌云密布。
她来不及思考别的,下一刻就听见。
“十三这个点你不应该在奈何桥吗?”晏清的红瞳深不见底,看不出是怒是喜,声音出了疲惫之外,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
刚回过神的孟嫋嫋脑子还在疯狂运转,怎么回答时。
“孟婆这是旷工想跑去人间?”
提问的人像看穿般,低沉的声音,像贴着耳朵灌入。
“呵呵…”孟嫋嫋嘴角抽搐,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一连串的提问,孟嫋嫋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哼,本王交代长风的事,看来他办的不够好啊。”晏清神情严肃,厉声说:“既然如此等他伤好了也不必留在本王身边了。”
孟嫋嫋一听,瞬间化身委屈小猫咪。
“王爷,是嫋嫋的错,别怪长风。”
不能因为她连累了安长风。
“你的错?你错哪了?”
“不应该擅自离岗。”
“本王受伤了,现在回去替本王上药,本王就免了你的过错。”
“是,王爷咱们现在就回去。”
话一说完,孟嫋嫋就看见……
救命!这狗王爷的嘴角怎么上扬了?
嘴边上挂的血渍尤其醒目。
晏清注意到孟嫋嫋的目光注视的位置,抹掉自己嘴边的血渍。
一炷,香晏清和孟嫋嫋就回到肃英宫。
“去唤冥医。”晏清躺在榻上,一脸虚弱的模样惹人心疼。
“是,王爷。”她嘴角抽搐,恨不得一口将晏清咬碎。
真的要吐血,有必要吗?要她走过去叫,自己传音多快的事!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上司……
肃英殿只是肃英府的一小块地,冥医爱静,在最偏的小阁楼,孟嫋嫋靠着两条腿来回走了半个时辰。
心里骂了一路晏清,她大人有大量,不生气不生气,生气长皱纹。
优秀的打工人,自我安抚,也是一项必修课。
等她回到殿内,冥医已经为晏清上好药,真蹲在小厨房熬药。
不知是药草生长在冥界,被浊气影响,还是本就长那样,熬出来的药统统都是黑黢黢。
孟嫋嫋蹲在冥医身边,盯着那药许久。
“草药熬出的都是这样。”冥医缓慢地扇着火炉的火。
“黑不溜秋的更投毒似的。”孟嫋嫋捏着鼻子。
“嫋嫋,这说明药效好。”冥医低眸一笑。
“哦~”孟嫋嫋努努嘴,像在说为什么不在黑一点,一定会更苦。
过了半晌,“冥医你替长风也开些,前段日子他也受伤了。”
“安判官受伤自然有人照料。”聪冥医的眼神,漏出我早已看穿一切。
“那不一样,你给我一盒药膏就行,好的特好的那种。”
孟嫋嫋不可能说,她差点害安判官丢了工作,去还人情吧!这也忒丢人了。
这冥界的工作制度,就像人间那般。
官府工作就如同铁饭碗,还有七天两休,老了也不愁。
安判官当年可是一考惊人,直接拿下这个高姿职位,要是因为她丢了,安判官不得半夜爬窗来掐她脖子。
“好,嫋嫋,快去奈何桥,别在偷懒了。”
冥医从他那百宝袋里,拿出一盒上好的消疤除痕的膏药,递给孟嫋嫋。
孟嫋嫋笑着接过,一只脚刚踏过门槛,又收回来,一脸生无可恋地蹲回原位。
“冥医,药好了吗?我去送。”
“马上好了。”
从孟嫋嫋回来那一刻,冥医就看穿一切。
果真同王大妈说的那样,嫋嫋对王爷用情至深,受伤了都要亲自侍奉。
与晏清一同长大的冥医着实感动,替自家王爷感到幸福。
“来来来嫋嫋赶紧给王爷端去。”冥医把那碗黑黢黢的药,塞到她手上。
孟嫋嫋点头表情坚毅,如果不是托盘里放的是药,别人定意外这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冥医越看越觉得自己磕对了cp,一种老父亲看自己儿子谈恋爱的感觉犹然而生,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冥医收拾好药箱,把后半个月的药留在厨房,自己带着快飞上天的眉毛回小阁楼。
“王爷药。”孟嫋嫋把那碗她感觉能毒死鬼的药放在床头的圆桌。
“苦。”晏清说。
“良药苦口利于病。”孟嫋嫋面带微笑。
“蜜饯。”晏清瞬间不乐意了。
刚刚冥医跟他说,孟嫋嫋去看安判官带了一包蜜饯,怎么到他这什么都没有。
“王爷,属下去拿。”孟嫋嫋咬着牙,她的蜜饯啊,只剩几颗了,她心痛。
转念一想,晏清救了自己,咬牙含泪把那仅剩的几颗蜜饯拿给晏清。
晏清拿到蜜饯,满意的喝了药,吃了颗蜜饯。
“这蜜饯吃下去,药都不苦了。”晏清回味口腔里最后一点甜味。
“呵呵……”孟嫋嫋苦笑。
晏清余光细看她,傻丫头。
“十三过来。”
晏清半撑着身子,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银钗,紧紧握住手心。
孟嫋嫋走过去,半蹲,问他怎么了。
晏清把那把精细轻巧的银钗找了个角度,叉进那没有任何装饰的发髻。
“本王送你的,见你终日素发,不必客气。”
晏清眼中含笑,颇为满意。
半晌,孟嫋嫋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面前出现一面铜镜,镜中的人,面容清秀,杏眼,柳叶眉,镶嵌在那张小巧玲珑的脸, 头上的银钗素雅大方,活生生一个美人。
她已有从入地府便未照过镜子,原因无他,穷!
头上的发髻,是她身边帮忙熬汤的手下杏儿帮忙代劳。
要怪就怪,某阎王。
千年了她早就忘了自己长什么模样,以至于那张快贴到镜子的脸有些滑稽。
就在要亲到镜子里的人的时候,面前的镜子消失,孟嫋嫋扑到床边,疼的她龇牙咧嘴。
“咳咳,十三你想感谢本王,不必行此大礼。”晏清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罪魁祸首害自己摔了个狗吃屎,还正经。
“王爷说笑了。”她眼中闪过刀子,面容和蔼,一副没关系我很好。
“那就退下吧,本王要歇息了。”晏清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合眼躺下,像睡着般。
压榨百姓的帝王,作为农民工迟早起义。
孟嫋嫋站在被死死关住的门,挥舞拳法,隔山打牛好一阵,才觉得解气。
等她孟嫋嫋还完钱之日 就是离开冥界之时,到时候不管是谁都拦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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