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文在清风观做出了子弹。
看着山头那火红的朝阳,他的心飞到了晋州,飞到了初见唐素素的地方。算日子,顺利的话,唐素素快到晋州了。
他打算吃完午饭后离开清风观回晋州。
这时,山下来了一行人。
一个坐轿的老妇人,四个带着兵器的士卒,一个丫鬟,还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小姐走在最后。
不用问,士卒保驾的绝对是官家权贵。
清风观地处太原府西郊,相传是老子修行过地方,汉武帝也来求过丹药。
佛教盛行加上兵荒马乱,清风观日渐衰落,今日大户来此,确实稀罕。
少顷,香客便上到观前平台。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骑马的小姐,明眸皓齿,鼻梁挺立,脸廓分明,带着异族豪放俊朗的风格;一身武装,腰插佩剑,英姿飒爽。
陈兴文也很喜欢这类型的长相,与唐素素温柔如水相比,更能焕发人的激情。
她正是李娇娇,今日伴母亲来求药。
陈兴文多看了李娇娇一眼,但求神烧香不关他的事,他进偏房忙自己的去了。
空灵道长领女眷到观中烧香。
李夫人出手大方,用二十两白银买香火。那足够观里的道士们一年的粮钱。
空灵道长亲自为香客主持香火,然后请坐奉茶,还吩咐弟子安排斋饭。
女宾在观内落座,其余的在外休息、守卫。
李夫人喝着茶,向空灵道长道:“老身近期心神不宁,难眠易醒,力不从心,素闻宝观丹药奇妙,望道长赐些。”
空灵道:“丹药只宜健身,不能治病。望夫人印堂发红,是血气过涨之相,引发心悸、乏力、神性不安。”
陈兴文能听到对话。道长的医术并非懵人,李夫人患的是心血管一类的病症,道长一眼便看得出来。
空灵道长接着说无现成药物,让夫人先用饭,他即到后山去采。
李夫人说时辰尚早,无妨。
一行人便决定留下吃饭。
道长背着背篓,拿着柴刀、铁锹去后山采药去了。
李娇娇难得坐定,便四处游走,发现了在偏屋里的陈兴文。
她把他当成陈兴武,走进屋里问陈兴文怎么会在这里。
陈兴文满脸疑惑,双手抱拳:“敢问姑娘是--?”
李娇娇温怒道:“你竟敢装着不认识我。前几日还敢叫本姑娘陪吃饭。我好心带你进门,你却轻薄我起来。告诉你,哥哥不在,没人护着你,来人!”
两个侍从进来,不由分说架住陈兴文双手。
陈兴文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我从未见过姑娘,如何轻薄得你?”
李娇娇到他跟前:“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还想使赖。”说着抓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扯,“叭、叭”给他两个耳光,“不好好教训你,你当本姑娘好欺负,我才不管你什么劳什子神器呢。”
陈兴文两脸感到火辣辣的。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些意思,忙说自己是陈兴文,不是陈兴武。
李娇娇瞪大眼睛,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又问:“你离晋州多久了?”
陈兴文出指数了数:“离晋州快有半月了。”
李娇娇想了想,道:“我也奇怪,我离开晋州时,你还在将军府里,怎么能到这里来了呢……嗯,是弄错了,对不住。”
说着示意侍从放开手,又倔犟补了一句:“也别怨我,谁叫你兄弟俩长得这么相像呢?就当替你哥哥受过吧。”
陈兴文听出端倪,急忙问:“什么神器将军府的?姑娘是--?”
李娇娇确信自己打错了人,尴尬地笑了笑:“我叫李娇娇,是李嗣源的妹妹。给你赔个不是。若你觉得吃亏,还我两个耳光。”说着凑脸过去,“不过我是女人,你可要轻一些。”
陈兴文感到眼前这位漂亮的姑娘既淘气又可爱,冤枉气顿时便消了。“免了。李姑娘能否给在下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吗?”
李娇娇笑了笑:“你不打就算过去啦,我不再欠你的了。”接着,把陈兴武献宝的事说了一遍。
陈兴文猛拍大腿,抱怨道:“哎,他怎么这般不明事理呢?献什么神器,说不定要闯出祸来!”
李娇娇不解:“这有什么不对吗?”
陈兴文神色焦虑:“唉!我哥哥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街头混混,他哪里懂得造什么神器。将军要他造,他如何拿得出来。欺骗将军是要治罪的,还想着升官发财,保得性命就万幸了!这可怎么好?”
李娇娇还是弄不明白。“你意思说他不会做神器,那他的神器从哪里来?说实话,那器物可厉害呢,百步开外能贯穿铠甲。”
陈兴文愤愤道:“这哪是他做的,是我做的。”
李娇娇笑道:“这不一样嘛。你们兄弟俩还分你我不成?我哥哥看重的是神器,并不在乎是谁做的。你哥哥把你推荐出来,也是功劳一件。
我哥哥自然会打赏他,哪可能闯出祸来?再说,我哥哥也不糊涂,是你做的,自然会为你请功。你不用担心!”
“神器威力甚大,使用起来会害多少人的性命,我不能让它流传于世。再说—”想到李娇娇身份,不宜说与虎谋皮之类的话,便把话压下住了。
李娇娇左右瞅瞅陈兴文:“哦,原来你是这么想。没想到你心挺善良的。不过,不管有没有神器,仗总还是要打的。要打仗就会死人,与有没有神器无关。”
陈兴文摇摇头:“老子曰:侍天杀者自浊。”
“你这书生,尽说些我不懂的话。”
“意思就是造兵器的人,与杀人的人一样,不会有好结果。我不想做战争的参与者,那样我是不得超生的。”
李娇娇问:“你信佛?”
“信不信都一样。可以想得出,害死那么多人,让多少人失去儿子,让多少人失去父亲,让多少人成为寡妇,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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