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那不过是某个小鱼村里下了一场黄色的雨。
小鱼村涌出了大量罕见的鱼。
我作为一个苦逼打工仔，小鱼村的一员被我爷夺命连环call叫了回来。
我爷是村长，他站在村里大操场上，拉着大喇叭喊话：“各位乡亲们！大家已经很久没回过村里了，现在，村子被仙人赐福，大家都是被紧急招回来的，现在村里有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宴席过后，我们加紧干！”
那天是场全鱼宴。
我从来没尝过的美味，那鱼虾的味道比河豚鲜上百倍，泛着丝丝的甘甜。
爷爷要求我们全村都吃，必须多吃！
吃完，爷爷又要求我们现在开始捕鱼，尽可能的多捕，当天必须拉出去，送人。
当我们这些年轻人看到鱼塘的鱼，都吐了。
那鱼太丑了，奇形怪状的丑，有些鱼三头六臂，有些鱼额上长眼，有些居然长了一身猴毛！
想到自己刚吃了这么多变异生物，我扣着喉咙恨不得把胆汁吐出来。
村长一脚踹了我一个屁股墩。
“混账玩意！这是天神赐福，我们必须尽快让尽可能多的人吃了！”
我抱着树桩子不撒手：“爷，这是变异生物，人吃了会有问题的！你这是害人！”
其他被召回的年轻人也是各自挖喉咙，不停呕吐。
“村长！我刚子打小敬佩你，现在，你怎么能害全村人！”
“就是，就是！”
“村长，这鱼有问题！你这是害人！”
“玛德，刚吃了那么多鱼，我不舒服了！”
“阿！”我们村著名的海碗龙胖子，四肢开始扭曲，他的胳膊三百六十度旋转，他的头，一股奇怪的的力量拉扯，眼珠瞪的老大，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死人了！”
谁叫了一声。
熙熙攘攘间，我爷被一这群青年人围住，大家满脸恐惧憎恶的瞪着眼前老头。
我赶紧爬起来，护住我爷爷，不管怎么样，小老头是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
“村长！给个说法！”
“村长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爷爷蠕动着嘴唇扫视一圈，那些年前的脸庞上有不信任，有愤恨，有鄙视。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我身上：“孙儿，你信爷爷吗？”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张胖子，实在说不出相信。
跟龙胖子关系好的龙苟壮着胆子过去摸了摸。
“死老头子，赔命来！”
他一圈头轮了过来。
我赶紧去挡，陈苟那一拳头打着我两眼一黑。
我后退两步，才稳住 我抄起一根胳膊粗棍子，啪在地上，发出啪的巨想。
“大家冷静些，我家一定给村里一个交代！我爷年龄大了，想动手找我！”
“要是我爷每个说法，你们打死我我也不躲！不过，也得等事情弄清楚，好歹让我也当个清楚鬼！”
这事，村里留守的老人，四面八方过来，对着自己孙子儿子就踹。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知道什么！上天已经预警了！赶紧按村长说的干！”
此起彼伏，全是老人打骂声。
龙胖子老爹走到他尸体旁，啪啪几个打耳光：“赶紧起来！时间不够了！”
龙胖子像个木偶，四肢僵硬的站起，他眼睛睁开，全是眼白，那惨白眼咕噜咕噜转了几十圈，正常了！
“鬼还魂了啊！”
不少年轻人吓得当场跪了。
我也想跪。我爷爷一把薅主了我。
龙胖子长舒一口气，他转了转头，一脸懵逼的看着围着的众人：“咋啦！都看着我。”
“哎！都给我看脸红了！”
他往前跨一步，我们集体后退一步。
“到底怎么了！”龙胖子急了。
他老爹一个脑崩上去：“赶紧给大家展示一下！”
“展示什么？”龙胖子摸着被打疼的后脑勺。
他爹踹了胖子两脚，找了一圈，直接几步过来捡起了我刚啪地上，半米上的木棍。
“小子，站好，不许躲！”
我看到，龙胖子老爹大喝一声，拎木棍轮在胖子身上。
木棍，断了。
胖子摸了摸被木棍打了的肩膀：“爹，你力气咱变小了？”
“看到了吧！村长是为你们好！末世要来了呀！一群不知好歹的熊崽子！”
胖子爹喘着粗气嚷嚷。
“什么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龙炼刚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我身后，小声嘀咕：“佞哥，你上去看看胖子咋啦！”
我怕！我不敢！
“去呀！你不是说要给大家伙一个说法麻！上。”
我心里发苦，只能壮着胆一步一步挪。
我爷爷几个大跨步超过我：“胆小鬼！”
他围着胖子转了一圈，拍拍打打：“不错不错，结实很多，后面危险来了，记得保护好大家。”
这时，人群不断有年轻人开始四肢扭曲。
“疼阿！”
“忍过去，忍过去末世才有活下去的本领！
……
鱼根本卖不出去。
捞鱼大家都愿意，但去卖就没人敢了。
一群开着大皮卡，穿着统一制服的人，控制住了鱼村。
为首的是个精瘦的老头，据说是x国的首富。
他身边二十个高大的保镖每人手里提着两个黑色大皮箱子，里面装着的全是百元大钞！
爷爷被他请进了车了。
约莫一个小时功夫，村长满脸灰白的走了出来。
他们用了不到一个月功夫，捕捞了所有的鱼虾。
爷爷寻摸了块石头坐着，看着被抽干了的鱼塘，卡巴卡巴的抽着旱烟。
“龙腾，你过来。”
我走过去，看着这个退却意气风发，已经变得颓废满脸老年斑的老头，他永远挺着的背已经塌下。
他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层一层展开，里面是一块儿洁白的，透明的椭圆形贝壳。
它边缘有着浑然天成的弧度，在阳光照射下泛着五彩的光。
爷爷郑重的将贝壳捧到我的面前：“龙腾，跪下。”
在贝壳的光环给眼前的耋耄老人加了些神圣威严。
我只觉得心跳加速，不敢直视，只能凭着本能跪倒在地。
“伸手！”
我不受控制的伸出双手，爷爷努力挺直了腰板：“龙族第一百二十三代子孙龙雷敬上，先祖预言浩劫将至，子孙不孝，不能挽狂澜，今传位于张旭为第一百二十四代族长，求龙族世代先主保佑，龙族上下一心，必能再过难关！”
爷爷郑重的把贝壳放在我手心。
“阿腾，这是我鱼村龙族第一代先主护心鳞，你拿好，今天开始，你就是龙族族长了。”
说吧，爷爷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我赶忙接住爷爷，心里满是疑惑，而我的头剧烈疼痛。
手心里的鳞片发烫，它化作一道光进入了我的脑子。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
“阿！”我疼的单膝跪地，开始嘶吼。
隐约中，零零星星有头上长着树杈的人靠近，越来越多，他们围着我开始吟唱古老的歌谣。
等我醒来，看到的是守在床前摸着泪的龙炼钢。
他喊：“族长，村里只剩我们几个了。”
龙胖子在门外骂骂咧咧：“死瘦子，不要跟族长胡说八道！赶紧滚出来烧火！”
龙炼钢长的瘦瘦高高，绰号死瘦子。
胖子穿着宽大的衬衣，手里端着药，快步走了进来。
“族长，先把药喝了。”不由我开口，胖子一把扶起我，咕咕咕直接给我灌了进去。
“龙胖子，你想呛死我啊！”一股苦味直冲我天灵盖。
“我爷爷了。”
胖子不说话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死瘦子，我爷爷了？”
龙炼钢看看胖子看看我：“族长，你先歇着，等会再说。”
龙炼钢脚底抹油了，溜了。
我死命抓着也想开溜的龙胖子：“胖子，你说，我爷爷呢？”
胖子：“族长，你先养好身体，我们后面在慢慢说。”
我急了：“去你的族长，我爷爷才是！”
一番拉扯，胖子扶着我来到后山。
后山上，满满当当全是新挖的坟坑。
我一个一个数过去，四十八个。
我们小渔村，算上村头撒欢的赤脚大仙，全村也就五十二个人。
都死了，一觉醒来都没了。
胖子说，我一觉醒来了一年多。
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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