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劫宁背着双肩背包在喧闹的人群之中,它的情绪低落,甚至在脑海中幻想着如果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话,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都市传说中,永远都流传着一句经典名言,那就是大学生洗盘子不是梦,只要你肯努力,毕业既是失业便不再是一段空话。
劫宁从一个人才市场跑到另一个人才市场,生活的窘迫使得他不得不拼命的追赶着那青云直上的飙升物价。
没有人天生就是穷光蛋,只要你肯努力,鲜花和牛奶都会有的,专家是这么说的。
但劫宁在生活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屈服的如同一条喘着粗气即将死亡的老狗。
他没注意人流的的急剧增多,只是按照自己习惯的方向前进。
今天是九月初九,传说中地府判官休假的日子。据说这一天如果做了好事被判官看到记录到气运簿上的话,未来的一段时间绝对会发大财。
年轻人们将这一天当作狂欢日,他们戴着奇怪的面具,在大街上行走嬉闹。
劫宁早已经淡忘了自己曾经高兴的样子,只觉得人群嘈杂,有些心烦。
但走着走着,人群居然越来越拥挤了起来
旁边的美女被人群裹挟着,面对着劫宁,渐渐挤到了劫宁的怀里。刚才她害羞的想要转身,但人群的拥挤使得她难以做到。
劫宁低头看了一眼女孩儿,颇有些无奈的尴尬笑了笑,然后他抬起头四处巡视人少点的地方。
劫宁比她的个子高一些,四面八方的人流,越来越多。
人群中渐渐传来了女孩子们不堪重负的尖叫。
“别挤了...我呼吸不了了...”有女孩儿痛苦的高喊。
劫宁随着人群移动,那个女孩子被紧紧的挤在他的怀中。婀娜的身材性感而柔软,但在这个时候,谁还会想那么多。
女孩表情有些痛苦,劫宁尽力的为他撑开一些空间。这是一个男人在面对漂亮女孩的天性。
但那个女孩子,却连站立都几乎难以做到,她无助的抬头看着眼前帅气而狼狈的劫宁。眼神之中满是哀求。
人群之中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些男人也在不堪重负的咒骂。
“TM的,挤你妈啊!让老子出去...”
劫宁向上看去,他看到有人沿着广告牌,向上攀援,它的个子不算低,一米八五左右,虽然手抓住了墙边的突出钢筋,但拥挤的人群根本无法让他抽离。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始终没有疏散。
劫宁出现了缺氧的状态,他怀中的美女,嘴唇青紫,艰难的缓缓环腰抱住了劫宁,就像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牢牢地抓住一根稻草。
警车的鸣笛声,越过高高的楼层,传到了劫宁的耳中,不知为何,他突然生出一丝力气,然后猛然撑起双臂,为怀中的女子撑开了一丝空隙。
女孩儿,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她笑了笑迷离的晕厥在劫宁的胸口。
新闻报道:漓江市,桃花区,龙河南路发生踩踏事件,死亡人数近300余人。
劫宁走出龙河南路,他甩了甩胳膊,人群的拥挤使得他的胳膊酸麻。
“真是的!好好待在家里不好吗?”劫宁咒骂的说道。
警察在他的身边焦急的维持着治安,有些大叔也在帮忙疏散人群。劫宁抬头看向拥挤的街道,突然有些茫然,然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向龙河南路跑去。
天空之上,一个巨型漩涡缓缓形成,青紫闪电在浓密的黑云之中分割着宽广的天空。不知从何时,劫宁似乎听到了一阵音乐。
这让他想起了年前回到乡村时遇见的哀乐。
一些人,被担架抬着离开劫宁的身边,劫宁看着那担架之上痛苦不堪的表情,心里阵阵发憷。
早知道就绕路走了,劫宁在心底哀叹。
人群隔着警戒带,向着街道张望,劫宁挤过一个又一个人来到了警戒带前。
警察封锁了现场,警戒带将街道拦截,劫宁想到了自己的背包,他犹豫了片刻,低下头穿过了警戒带,但警察却对劫宁的肆意妄为如同没有看见,人群之中也甚少有关注他的人。
劫宁忐忑的向着街道里缓缓走去,如果这个时候有警察喊他的话,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飞奔离去。
他低头看着地面,根本不敢抬头看人。
然后他安全的走入了那个混乱不堪的街道。
真是奇怪,我是怎么走出来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劫宁在心底自语。
耳边的哀乐,越来越大声了,在这个环境下,劫宁的汗毛都要立起。
但下一刻,它的余光之中发现了路过的担架之上,出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劫宁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眼花,但随着前边抬担架的护士被路边倒地的人绊倒的时候,劫宁看到了那个狼狈的自己,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后边的男护士放下了担架,跑到同伴身边关心的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但那个倒地的男护士,却在这一刻奔溃的嚎啕大哭:“怎么会死这么多人?”他伤心的哭着,就像是一个被妈妈遗弃在臭水沟的男孩儿。
生活在和平时代,死人几乎只是书本之中的代名词。大不了只是某些亲人故去时所见。但绝对不是眼前这般惨绝人寰。
三百余人,多吗?但这是三百个活生生的家庭,这下子,还觉得少吗?
有人在背后拉住了准备上前的劫宁,劫宁茫然的回头,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但他们却穿着笔挺的西装。如果不是那怪异的脑袋,气质上他们更像是成功的商人。
牛头大腹便便穿着黑色的西装,他上下打量着劫宁,不明白这个小鬼见到自己,怎么一点都不害怕,难道是自己的与时俱进,丢失了自远古便传承下来的威严。
马面高冷居高临下的看着劫宁,他的身材挺拔而修长,穿着一身洁白的西装,脚上洁白的皮鞋反射了微光。
不论怎么样,他们都没有凶神恶煞的吓唬劫宁,而是颇有些审视的低头观察着他。
劫宁或许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内心却并不如何怅然,唯一的牵挂,或许只是当时在他怀中的女孩儿,如今怎么样了。
牛头更像是在民间视察的领导,他大腹便便的走来走去,只是缺少了奉承的狗腿子,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劫宁眼见自己的身体被再次放置到担架上准备抬走,有些焦急的看向牛头说道:“能不能帮帮我,我还不想死”
它的诉求简单明了。
牛头却摇了摇头说道:“阎王叫你三更死,那个敢留到五更。何况你已然脱离凡尘,还不随我到地府报道?”
马面抬头看着苍穹之上巨大的漩涡,它的眉头紧紧皱起对牛头说道:“冥狱马上就会出现,我们得离开了”
劫宁有些怕牛头,他对着那位斯文的马面央求道:“能不能让我活过来?等我还...还阳,给你们立牌位供奉一辈子”他显然对于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不是很了解。
牛头随着马面的目光,抬头看向天空然后无奈的说道:“迟了...你的肉体已经远离了你,人魂消散,活不过来了,而且,冥狱已经成型,你只能去冥狱做鬼奴了”
他们一起看向劫宁,硕大的脑袋同时摇了摇头,就在这时虚空之中产生了一股吸力,劫宁的身体开始向上飘去。
“这是怎么回事?”劫宁慌张的大喊,但所有忙碌的人都无视了这里。劫宁隐隐约约间看到了很多人形虚影全部向着漩涡飞去。
牛头马面无奈的看着他离去,而遥远的天空漩涡边上出现了一白一黑两个人影,是黑白无常,他们各自拿着殇棒,将那些不听话的鬼魂打的鼻青脸肿。
就在这时,地面上的背包发出红色光亮,缓缓向着劫宁飘去,牛头诧异的看着这个背包,总感觉有些熟悉的气息在萦绕。
然后,不等牛头反应过来,马面瞬间出现在劫宁身边,一把拉住了漂浮的劫宁,向着地面下降而去,黑白无常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也发现了马面的行为,但他们二人无视了这里。
牛头小心翼翼的抬头观察着黑白无常,马面脸色惨白的提着劫宁,然后他们快速离开了这里。消失在现实世界之中。
漩涡之中,青铜鬼门缓缓打开。一张血盆大口吞噬着堕入冥狱的灵魂。
三百余魂魄,成为冥狱的口粮。
哀乐震耳欲聋,现实世界的网络都被影响。大多数活下来的人焦急的联系着外界,或者与之同来而走散的朋友。但所有人都在忙音中等待着噩耗袭来。
当冥狱消失之后,劫宁被丢出了小世界,牛头与马面认真的观看着那封录取通知书,然后他们面面相觑。
马面忐忑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应聘的这个岗位”他拿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问道。
劫宁慌慌张张的抬头看向天空,漩涡消失,天空变得干净,而它的身边,警笛声渐渐远离。
他看向马面手中的信纸,然后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最近跑了太多的人才市场,想不起来了”
牛头纠结了半晌,然后看了一眼马面似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说道:“好吧!现在你是我们公司的经理了,这是我们的名片”
牛头马面同时递上了一张名片
名片黑色打底,金线勾勒着大殿的线条,而一行大字,却如同溢流的鲜血般醒目。
公司名称:地府人才分流总公司。
姓名:牛头,马面。
职务:勾魂使者
公司地址:地府地藏市,彼岸区,奈河桥小区4号404栋
劫宁虽然是鬼魂的模样,但还是忍不住吐槽的说道:“怎么?你们的公司还是租了个公寓楼做办公地点?”
牛头马面尴尬的笑了笑,牛头说道:“行业不景气,大多数鬼魂都被冥狱抢去了,我们公司的市场份额并不大,效益自然不怎么好”
马面接着说道:“劫经理,这是你唯一回到阳间的方法了”
劫宁问马面说道:“你不是说我的人魂消散,活不过来了?现在怎么又可以了?”
马面说道:“我并没有说你到了阳间就是活过来了,合同里有明文规定自己看”
牛头从紧巴巴的袖管中抽出来一本书说道:“这是咱们的劳动合同,根据咱们公司的规定,所有新鬼入职都必须签订劳动合同。不然的话,被监察部门发现我们私自乱用新鬼。会扣除我们的气运值”
劫宁有些懵,我都死了你还让我做个打工人?我就不能去投胎重新来过?
马面似乎看出了劫宁的心里话,他严肃的说道:“投胎是有名额限制的,而且投胎最低都需要大学本科的学位证明。今年投胎名额发放了3.71万个,因此参加投胎考核的鬼数与计划投胎数之比约为41:1。你确定你能竞争的过这些鬼?”
牛头笑了笑,递过劳动合同说道:“签了吧!最少现在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公司在阳间设立了分部,你一去就是高管,这不比重新再来容易的多”
劫宁问道:“总觉得这是个大坑”
马面摇摇头说道:“再有十分钟,你的身体就会被推入火炉,时间不多了。”
劫宁焦急的说道:“怎么不早说!在哪里签字?”
牛头说道:“以心头血,在封面上签字就可以了。当然你可以好好看看合同内容在做决定”
劫宁歇斯底里的骂道:“我看你马了个...额...心头血是什么?”马面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条马鞭,虎视眈眈的盯着劫宁。
牛头拉起劫宁的手指,放到了牛嘴中。
咔嚓
差点给劫宁的手指头咬下去。
劫宁嗷的一嗓子蹦了起来,手指上鲜血直流。
牛头吧唧着嘴说道:“这个就是心头血”
马面阴沉的说道:“下一个就是你了”
劫宁快速的在劳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牛头似乎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劫宁化作光点消失在眼前。
下一刻,天旋地转,劫宁的感受到了冰凉。
一个佝偻的老汉,拿着长长的钩子走了过来。
“红浪漫啊...红浪漫...红浪漫里红兜兜...哈哈哈...”老汉邪魅的唱着歌。
老头鹰钩鼻,消瘦而佝偻的缓缓走近,布满血丝的瞳孔看着躺在那里的劫宁。
老汉自言自语的说道:“唉...真是的,怎么这么多死人,累死老头子了,今天下班又得加班了。想死我的小姐姐们了”
劫宁赤裸的躺在那里,身上满是瘀青。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劫宁看到了黑黄的穹顶,腥臭的味道直冲脑门儿。
“这是在哪里?”劫宁虚弱的喃喃问道。
但老汉似乎并没有发现劫宁已经苏醒。
就在沾满鲜血的钩子即将碰触到劫宁的锁骨的时候,劫宁慌忙躲避,翻身掉下了冰凉的小车。
碰...他实实在在的摔在了地上。
老头惊叫道:“妈呀...诈尸啦....”
劫宁被摔得七荤八素,地面上满是黑色的颗粒。扎的他皮肤生疼。
老汉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手持钩子,缓缓转过小板车,想要看看掉落的尸体是人是鬼。
碰...劫宁突然袭击了老汉,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毫无安全感。
但老汉虽然佝偻,但身形居然十分灵活,轻松躲开了劫宁的攻击。
一阵眩晕感袭来,劫宁摇摇晃晃的踉跄了一下,赶忙扶着旁边的小车。
老汉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劫宁如同大卫雕像一般的身体说道:“呦?你这是没死?还是诈尸了?和你说啊,老头子我可是正一道的高手,灭你们这样的小鬼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劫宁缓了缓甩了甩头,似乎这样会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抬头看向老汉,虚弱的说道:“我TM就没死,你要烧了我?”
老汉摇摇头说道:“来到这里的人,大多数都觉得自己没有死,你看看”他指着摆放整齐的十几个小车说道:“都在看着你的小鸟呢”他不正经的低头打量了一眼劫宁。
劫宁回头,看到了那被白布遮盖的人形轮廓,心底涌起呕吐感,只感觉汗毛直立。
劫宁歇斯底里的大喊:“我的衣服呢?”
老汉淡然的点燃了一支香烟说道:“我们火葬场与一些私人关系有合作,品相好一点的衣服回收价可不便宜”他直白的说道。
但他看到劫宁那要吃人的眼神之后,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过了一会儿,劫宁稍稍平静了一些,老汉从角落的筐子里拿出一套油腻腻的工服说道:“先穿着这个吧,老是这么光溜溜的,老汉我怕长鸡眼”
然后他看到了劫宁的窘态,调笑的说道:“赤条条无牵挂,没有裤头挂空挡。小伙子老头子我要是个女子就从了你了”
劫宁看着枯瘦的老汉,就是脑海中转瞬即逝的画面都让他干呕不已。
劫宁穿好了衣服,布满油渍和腥臭的衣服让他不适。
突然他想起了那个晕厥在自己怀中的女孩儿。
“希望你也能活着吧...”
他知道,自己的复活绝对是个意外,甚至他隐隐感到,自己的状态并不是简单的复活,因为他的脑海之中一直都萦绕着哀乐。
在劫宁穿衣服的时候,老汉并没有凑过来打听什么。只是卖力的自顾自的工作,将一具具尸体,推入一个个方格似的焚化炉。
但他似乎被劫宁的复活所惊讶到了,每次推入尸体的时候都会为其把脉确认。
劫宁由于眩晕的厉害,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告发这家火葬场的诡异,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距离事发不过几个小时,自己就被直接拉到了火葬场。这里边如果没什么事儿鬼才信。社会的灰暗面,凡人岂可轻触。
厂房门外,一阵汽车的急刹声传来,车子刚刚停稳,烟雾还未飘散的时候,一人便从烟尘中走了出来。阳光映照在扬起的烟尘上,就像是这人披着火焰一般的战袍出现在了劫宁眼前。
刘正的笑声传来,劫宁循声望去。
正好,刘正也看到了劫宁。他有些诧异的问老汉道:“华冲老头儿他是谁?我好像没见过他。”
华冲没有理会刘正,似乎在与他生气。
劫宁呆呆的自我介绍道:“我是东华学院刚毕业的学生,是...是...”他看着满厂房的尸体,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华冲抬头说道:“那些人没有诊断清楚,他应该只是间歇性心脏骤停,要不是他活过来的及时,早被烧完了,刘老板,听我一句,和那些人保持些距离吧,这是造孽啊”
刘正皱眉看着虚弱的劫宁,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说话。他的表情时而狰狞,时而纠结。
华冲看他这副模样,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淡淡的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自作孽不可活啊”他来到劫宁身前,佝偻的身子挡住了刘正看向劫宁的视线。
当他们二人的视线相交之后,刘正叹息了一声,无意间低头看到它脚上的皮鞋上沾满了泥浆。气愤的说道:“都是什么事儿啊”他看向劫宁再次说道:“我车里有衣服,你换一身儿自己离开吧,但是有一点,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我保证阎王都救不了你。既然只是虚惊一场,你就把他当成个梦吧”
他掏出一叠钞票,塞到了劫宁的手中,看向华冲说道:“机会我是给了,珍不珍惜就看你们的了”
焚化炉里的火焰透过挡板,萦绕着妖娆的曲线。嗤嗤的声响,如同与哀乐伴奏谱写着往生。
劫宁没有去换什么衣服,被华冲拉着快步走出厂房。
刘正阴郁的话语在他们背后响起:“老头儿...可别耽误了你的工作啊”他环顾四周,皆是覆着白布的尸体。他低声咒骂道:“活着我都不怕你们,还怕你们死了?命不硬老子敢干这个”或许是看到了皮鞋上的泥浆,他暴虐的将眼前的小车推倒,其上的尸体滚落地面正好朝向刘正,那扭曲的表情就像是在对他笑。
离开的华冲紧紧拉着虚弱的劫宁,害怕他冲动与刘正发生口角,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劫宁当然也没有反抗,他从刘正出现的时候就是陷入了虚幻世界,它的眼中出现了巨大的幻觉,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劫宁几乎确信,它确实看到了什么。
华冲见劫宁还算平静,他对劫宁说道:“你能死而复生,是你修持而来的福报,切莫记怀于胸觉得这是一件祸事,要知道祸兮福所依啊...”
劫宁走在阳光里,似乎驱散了很多心中的阴霾,他显然听进去的了老汉的话,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我会记着您老的话的,刚才谢谢您了”他缓缓的清醒,只觉得一身的冷汗,但他也不敢点破,只是在内心之中更加忌惮这自诩为正一道高手的老人。
背后,高高的烟筒就像是插入云层的利剑,逸散的黑烟就像苍穹在流血。
华冲笑呵呵的点头说道:“你是个有命数的,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这才是刚刚开始,老汉我看人是很准的”
在他的心底同时说道:当然看死人也很准!
劫宁没说什么,他茫然的看着苍穹,就像经历了一场极致的梦幻。
一辆五菱宏光停在了二人不远处,华冲笑着停了下来认真的对劫宁说道:“就送你到这里吧,记着以后人多的地方少去,这个世间可不缺什么能人异士啊”
劫宁一头雾水,正好这时车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一个女孩弯腰走了下来。
她穿着时髦,下身黑色宽松工制裤配着白色老爷鞋,在腰身处往上穿着粉色小巧露脐衫。整个人看起来俏皮而可爱。
司机是个小伙子,笑着向劫宁点点头。
但那女孩却蹦蹦跳跳的与劫宁擦身而过,气喘吁吁的对华冲弯腰说道:“劫宁经理,抱歉我们来晚了,路上太堵了,一路上都是依维柯。要不是咱车好,更本挤不进来。”
华冲笑呵呵的看着女孩自领口绽放的春光,他在内心感叹:青春真好!
司机青年分明听到了女孩的话,惊慌骂道:“窝巢...”他一把拉起手刹,将车停好之后,刷的一下跳出驾驶席,碰的一下狠狠关上车门。然后绕过五菱宏光飞奔了过来。一把薅住前边女孩的脖领就是一拽。
在女孩的惊叫声中,他一个九十度的躬身拜在劫宁面前说道:“实在抱歉,是我没有传达好您的外貌。造成了误会。我深表惭愧”
劫宁看了一眼二人,确认自己并不认识他们。
毕竟心情不是很好,他冷漠的说道:“你们认错人了”
女孩踉跄的差一点倒地,但也反应了过来,急忙看向劫宁,不好意思的说道:“真不好意思,我又认错人了。我有很严重的脸盲症,面试的时候坦白过。不过面试官说这个没什么关系的。对了,我叫曲霓裳,是总公司派来的实习生”他看向华冲说道:“他叫管仲永,也是实习生,我们一起的”她笑的很甜很开朗。
弯腰还未直立的管仲永单手扶额无言以对,毕业之后的第一份工作遇到这么一位合作伙伴,可不就是造了个大孽!
华冲哈哈大笑,不过看女孩子还是更多一些。他对劫宁说道:“你还是和他们去吧,这是你的命缘逃不掉的”
劫宁晃了晃脑袋,似乎想把那些恍若梦幻的记忆,劫宁转头看向华冲疑惑的问道:“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曲霓裳和管仲永一起看向华冲,实际上他们虽然面试成功,但也是一头雾水。
华冲摇摇头笑着说道:“我就是个烧尸体的老汉,能知道什么?”
劫宁摇摇头说道:“你说你是正一道的高手!”
“吹牛而已,你是不知道你有多吓人”华冲仍然否认道。
曲霓裳扶了一下眼镜框说道:“正以治邪,一以统万!老叔是个牛气的,既然点破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拿您的说法就是这也是您的命缘不是吗?”
管仲永和劫宁颇有些意外的看着曲霓裳,这家伙是装的吧!
华冲意外的看了一眼曲霓裳,眼中的欣赏居然带着某些审视的感觉。
下一刻,曲霓裳看向管仲永正要说话,被管仲永制止,他无奈的指向劫宁说道:“那个才对”果然是有些默契了。
曲霓裳尴尬的笑了笑,对劫宁正式的说道:“老大,总公司说下午两点开会,我们要是迟到,对咱们分公司可能不太好。要不我们先出发以后专门来请老前辈?”
劫宁想了想,也严肃的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管仲永疑惑的说道:“是您留下的记事本,说来这里当志愿者啊?”
“什么时间看到的?”
管仲永想了想说道:“有一个多礼拜了吧,我们是九月初一入职的,当时的前任经理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走了,我们还是在他的桌子上看到的您的留言,不过当时公司很乱,我们就没过来帮忙”
劫宁心中咯噔一下,果然被自己猜到了。
他看向华冲说道:“我会回来看您的,到时候再请教您一些问题”他看向两位实习生说道:“你们应该也忘记什么时候应聘的这家公司吧?”
没等二人回答,劫宁看二人表情就知道了一切,他摆摆手说道:“走吧!咱们先回公司!”
华冲笑着摆摆手,目送着五菱宏光一路飞驰。
刘正缓缓的出现在它的背后,也看着那离去的汽车。
华冲冷漠的说道:“怎么?又遇到事情了?”
刘正淡淡的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死了俩!有点蹊跷!”
华冲转过身,审视着刘正说道:“以前的你,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人都是会变得”
华冲叹息一声,缓缓的走向厂房,当踏过门槛,进入厂房的一刻,华冲整个人的精气神突然一变,刘正看在眼里,只觉得脊背发凉。
老头子唱到:“红浪漫啊...红浪漫...红浪漫里红兜兜...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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