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硒

徐放带他们来到一间私人日式料理店。

四人落座后,老闆从厨房擦拭着手走出。

‘’欢迎欢迎!之前有来过吗?‘’

温以瑞跟温伯凡摇摇头。

‘’那⋯我先帮你们做几道开胃菜,主食你们可以听徐放跟你们介绍,不过我特别推荐蒲烧鳗盖饭!我做的蒲烧鳗真的好吃!‘’

说完,老闆又一头鑽进厨房。

徐放问了大家意见后,帮大家点了几道套餐,又点了清酒。

温伯凡问:‘’你喝了怎麽开车?‘’

徐放倒酒,放到温伯凡面前:‘’我就喝一杯,吃完饭酒就消了。‘’

温伯凡拿起酒杯,挑眉:‘’那我怎麽开车?‘’

徐放笑:‘’我以为你要坐我的车回去。‘’

不,我没有。

我那只是想给你找堵而已,我想送我妹他们回家。

最好是能只送一个。

脑袋突然闪过卖妹把妹的想法,温伯凡说做就做。

他一把夺过徐放手上的清酒壶,帮对方倒酒。

拿起自己的酒杯,放下豪言。

‘’我刚刚在车上跟你聊多了,发现我们真的太合得来了!来,走一个,我们不醉不归!‘’

徐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想到这可能是个让温以瑞带自己回家的好理由,于是跟着举杯。

两人一来一往,像是要把对方喝死的态度,场面十分澎湃。

温以瑞想喝一口,温伯凡制止:‘’不行!人家请我们吃饭,你要负责把放哥送回家啊。‘’

温以瑞:‘’?‘’

赖香君也想喝一口,温伯凡不敢制止,于是他用眼神暗示徐放。

我刚刚帮你一次,该你了。

徐放看着不断眨眼的温伯凡,泛红的俊脸渐渐露出迷茫的样子。

他握住温伯凡的手,真诚道:‘’大哥,你过敏啦?‘’

温伯凡:⋯⋯

原来你醉了啊!

见友军躺平,温伯凡只好自己努力一把。

他看着赖香君,试图打消对方念头的同时让对方感受到他的温柔。

‘’别喝!‘’ 张口就意识到态度不对,温伯凡慌得一批,试图找补。

‘’因为我想跟你回家!‘’

赖香君:⋯⋯

温以瑞:警察叔叔,我要举报!大义灭死他这个没节操的玩意儿!

温伯凡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虎狼之词,看见赖香君打消了喝酒的念头,他夹了几个菜,堆到赖香君的盘子裡,讨好:‘’吃菜吃菜!‘’

赖香君看着身旁喝醉了疯狂摇着尾巴的温二哈,内心叹了口气。

温以瑞看着对面的二哈正在把自己的人设拆的一点都不剩,转头看向另外一个明显已经喝醉的男士。

徐放喝醉的时候看起来乖得很,平常斯文淡漠的俊脸此时挂着大大的笑容,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他微低着头,一言不发,乖乖的进食。

感受到温以瑞的视线后,徐放转头与她对视。

两人看着对方,几秒后,徐放突然弯了眼睛:‘’嘿嘿。‘’

温以瑞内心的弦被对方的笑容拨动,跟着轻笑起来。

晚餐结束后,温以瑞跟赖香君分别搀扶着两位醉醺醺的男士们离开。

老闆追上来,给了温以瑞一份文件。

‘’看徐放的样子,你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人吧,麻烦你帮我把这份文件交给他。‘’

温以瑞点点头,道谢收下。

坐上车,温以瑞看着坐在副驾的徐放,冷静了一下。

然后发现自己冷静不了。

温以瑞看着徐放水润润的嘴唇,反省:我这放在古代就是个登徒子。

她又偷瞄了一下徐放的表情。

徐放眼皮耸拉下来,一副想睡的样子。

醉成这样,偷偷亲一下脸颊,不会被发现吧。

温以瑞偷偷的靠近徐放,快亲到徐放时,徐放突然转头!

两人的唇轻轻碰了一下。

徐放快速后退,一手摀在自己的唇上。

接着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活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温以瑞冷静的退回驾驶座,开车。

一路开到了机场。

温以瑞检查了自己的钱包,又叫了代驾,一切就绪后,转向还迷迷煳煳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的醉汉,表示:‘’老闆,回家小心。我得先去芬兰一趟了,下辈子再见。‘’

毫不留恋的开车门,让代驾开车,然后进去一把拍在桌上:‘’请给我一张最远的机票!‘’

徐放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代驾遵循着温以瑞的指示把徐放抬进了书店二楼,并且贴心的帮徐放盖了小被子。

顶着宿醉的头痛,徐放走下楼想泡一杯蜂蜜水,就看见自家表哥搅着蜂蜜水正在楼下顾店。

程昌把水递过去:‘’哟,头很痛吗?以瑞请了假,拜託我过来帮忙。‘’

提起温以瑞,徐放眼前浮现了两人昨天晚上的擦枪走火。

虽然只有0.1秒,但他也有感觉的。

好软。

四捨五入就是奔往结婚的路上。

内心的徐小放正放着结婚进行曲,高唱:新娘进场!

徐放瞳孔微动,故作冷静:‘’她人呢?‘’

‘’听说去了西藏。‘’

徐放:?

‘’反省自我。‘’

徐放:??

‘’从此断情绝爱。‘’

徐放:?!?!!!!!

接着徐放想起了餐馆老闆给的资料。

从置物箱把文件扒拉出来后,徐放开始整理编排,梳理出可能的手法。

从刑警队退下后,徐放虽然成为了作家,私底下则是帮警方整理线报的特殊部门,凭着直觉与逻辑推理,也能算是警方破案的最大推手。

这也是为什麽徐放有那麽多关于凶杀悬疑的点子,能够引用来成为说书人。

整理了线人们观察到的资料,徐放注意到,这几件杀人案件似乎有固定的手法。

下午涂清源来时,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今天早上,八邻里案的嫌疑人认罪了。‘’

涂清源说完皱眉,‘’按理说,认罪后一切好办。问题是这个认罪的人,有非常合理且已证实的不在场证明。‘’

徐放拿着理出来的资料,用笔在上面点了点,没有回应。

涂清源:‘’我们审了一下,他除了认罪以外,就不说话了。真的,一句话都不说,就一直搓着手。‘’

说完,涂清源演示了一下嫌犯的动作与表情。

徐放放下自己手上的资料,转手拿起涂清源带来的资料。

杜非,28岁,家中经营麵馆,被诊断患有思觉失调症,在邻里的名声并不好。

这次事件被报导后,邻里就一直怀疑是杜非,甚至有多人主动到警局举报自己在杜家麵馆吃的肉有人的味道。

虽然这些子虚乌有的举报没被特别登记在案,但无法否认的是,警方确实也因为这些舆论,盯紧了杜非。

没想到,还没查出什麽,杜非有天早上突然自己走进警局,表示前面几起命案都是他做的。

徐放听完,面露疑惑:‘’那你们说他有的不在场证明是什麽样的?‘’

涂清源解释:‘’他父母之后被请来协助调查,表示自己儿子在推断犯案的时间都吃了药在房间休息。‘’

他推出几张照片,‘’我们调了他们店内的监视器,确实在这期间,杜非没有从家裡出来。‘’,补充,‘’他们家的出入口就这一个。‘’

徐放皱眉:‘’这样的话,确实很蹊跷。我整理出来的资料也显示他不可能是凶手。‘’

两人讨论后,涂清源决定先回去申请把徐放列为顾问席,接触更多资料。

说实话,他一个人带着这群初出茅庐的刑警真的累得够呛。

他不止一次幻想如果徐放可以回来警队,他就可以当个小跟班,只要负责在旁边端茶倒水吃香喝辣尸位素餐⋯⋯⋯

呸呸呸,他也是怀有梦想的!

只是比较懒惰,想咸鱼躺分。

总之,徐放这次能当顾问的话,他的工作量肯定能少很多,嘻嘻。

涂清源兴冲冲的回去了,徐放坐在外面摆放的椅子上,若有所思。

阳光亲吻着他俊逸斯文的脸庞,为看资料戴上的眼睛尚未摘下,硬是烘托出了一股禁慾的气质。

徐小放也坐在不存在的山头上,拿着望远镜,喃喃:‘’好软软的嘴唇在哪裡⋯‘’

温以瑞正在民宿阳台上看着远方的山群跟云海。

雾气缭绕,远方的山被遮掩在白雾之后,宛如蓬莱。

她喝着茶,欣赏着美景,手机传来温伯凡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翅膀长硬了是吧?就没见过你那麽随性的人!我们团队的事都还没解决你就跑,这几天舆论起来了,爸妈还以为妳是因为伤心才去散心,现在他们要插手了!‘’

温以瑞语气闲逸:‘’那就让他们插手啊。’‘

温伯凡:‘’我跟你说几次了,靠着爸妈能靠到什麽时候?!‘’

温以瑞:‘’达则兼济天下,我们生来就是这样的环境,手边有资源不用叫做浪费资源!你想靠着自己帮忙小队,但事实是我们现在对抗那种官僚就是小鸡仔想对抗老鹰。‘’

温伯凡被噎了一下,长长的沉默后,承认:‘‘我突然觉得,有时候你确实比我通透的多。’‘

温以瑞专心的看风景,不回话。

温伯凡语气轻松:’‘知道需要爸妈帮忙就早点回来,他们两个要的报酬是你的十顿饭。’‘

温以瑞笑:’‘我很快就回去了,叫他们别担心。’‘

挂断电话后,温以瑞又发了一下呆才转身进房。

把自己摔在大床上,温以瑞红脸。

如果爸妈知道自己是因为不小心非礼了良家妇女才尴尬到跑来这裡,大概会乾脆叫主办单位永远禁赛他们兄妹俩吧。

算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也不想在这裡生活一辈子。

温以瑞弹起身,抓起手机开始预定回程的火车票。

再次思考自己当时为什麽就鬼迷心窍的想偷亲人呢⋯⋯⋯

见色起意。

绝对是见色起意。

喝醉酒的老闆太乖了,就像一隻大金毛。

过几天后,温以瑞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往车站。

打开门,就看到一隻巴掌大的王八趴在门前,见他开门被吓的缩起头,尔后确认温以瑞没有敌意,又畏颤颤的把头抬起来。

温以瑞:等等这是上天在提醒我有多王八吗?

温以瑞默默地把乌龟装进袋子裡,放到房东面前。

‘’您好,您的乌龟跑出来了。‘’

房东是一位优雅的老太太,正坐在贵妃榻上看书,闻言抬起头,瞄了一眼温以瑞手上的小动物,缓缓开口:‘’我们家没有养乌龟。‘’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但我们这裡讲究缘分,这隻龟是你的了。‘’

温以瑞听到缘分二字,默默的把乌龟抱进怀中。

听起来有点道理。

人跟人之间讲究缘分,乌龟跟人之间也是。

他跟老闆的嘴唇也是。

真有缘。

提着乌龟 ,温以瑞快乐的跟民宿的大家告别,跳上回家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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