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夜追捕

凌晨时分,“双岸山警局指挥中心”墙外,一只小老鼠从草丛里探出头来,它转动着漆黑的小眼睛,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时不时的还发出吱吱的叫声,也许是长时间没有进食的原因,它的嘴里还在啃食着几片叶子用来充饥,看来有些饥不择食。突然,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飘来一丝肉香气味,瞬间勾引起了小老鼠的注意,只见它丢掉手中没吃完的叶子,伸出鼻子嗅了嗅,然后顺着飘来的肉香气味一路寻找,最后悄悄地钻进了一辆白色巡警车里。

这时巡警车里正有两名警察正在当班执勤,坐在主驾驶打瞌睡的名叫“罗斯林”,他是一名资深警察,为人变通,老练,最早之前曾在“反黑组”担任队长,后来才被调到“巡警大队”,目前的职务是巡警副队长。

另一侧,靠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正在吃着“汉堡”的警察名叫“刘小奇”,他为人工作认真,尽职尽责,是一名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目前的职务是普通巡警,他跟着师傅“罗斯林”做搭档。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从对讲机里传来了的出警任务。

【双岸山警局指挥中心——对讲机呼叫】

“A组A组,城市监控系统预警,疑似发现网上追逃人员出现,目标在“新城区”,警局指挥中心要求立即出警,收到请回复?”

“A组收到,A组收到。”

两人收到通知后,不敢耽搁时间,罗斯林揉了揉没睡醒的眼睛,启动了警车,朝着目的地驶去。同时坐在副驾驶的刘小奇放下了半个没吃完的“汉堡”,他连忙舔了舔手指尖上残留的番茄酱,然后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查看着警局系统派发出来的出警任务。

这时罗斯林开口问道:“小刘,这系统上派发出的任务是怎么说的?”

“师傅,根据警局监控系统发来的视频显示,看着像是一伙‘油耗子’在‘新城区’偷油,”刘小奇看着笔记本电脑,说道,“另外系统上提示,有百分之五十的分析匹配几率显示,可能是‘夜鼠’……”

罗斯林皱着眉头问道:“不会是‘夜鼠三劫’吧?”

“对...就叫‘夜鼠三劫’,”刘小奇有些疑问,“师傅,你知道‘夜鼠三劫’?”

“我以前听说过这个犯罪团伙,”罗斯林轻叹一声,说道,“在九十年代末,出现了一伙专门干抢劫的犯罪分子,他们曾经在全国流窜作案数百起,至今还逍遥法外呢。”

“啊,他们这么嚣张?”刘小奇惊讶地问道,“这么多年了,难道就没有其他警察抓过他们么?”

“有抓过,只不过这帮劫匪比‘耗子’还狡猾,听说每次都被他们成功逃脱,”罗斯林驾驶着警车,一边说着,“他们这些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久了,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但愿一会碰见的不是他们。”

“遇见了也没事,算他们倒霉,谁让他们在我们师徒俩的地盘上犯案的,”刘小奇信心十足,非常兴奋,说道,“师傅,这可是个好机会,要是抓住‘夜鼠三劫’的话,我估计这次我们肯定能升职加薪,搞不好还能接受媒体采访,上电视呢。”

{嗐……小刘还是太年轻了,}罗斯林心里暗想着,脸色微变,严肃地问道,“小刘啊,你工作认真,有激情,有责任心,这很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在工作中因公殉职了,你的家人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

刘小奇被师傅罗斯林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没有回答,在他心中一直以打击犯罪和维护社会治安为己任,立志要做一名优秀的警察,没想到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这时罗斯林感觉到自己说的话太过于直白,有些后悔,但是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没办法,他只能另想办法在侧面上开导刘小奇。

“小刘啊,我们只是普通巡警,履行工作职责就行,”罗斯林话语一变,分析起来,说道,“如果犯罪团伙人数过多,又有武器,我们按不住怎么办?”

“师傅,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刘小奇说道,“但是我们是警察,要保护一方平安,我就不信了,难道对方手里有‘火箭炮’么?”

“小刘,你的心情我理解,毕竟你师傅我也年轻过,”罗斯林开导着,“记住,要量力而行——在警局里工作,大家都是团队合作,我们不提倡搞个人英雄主义。”

“是……”刘小奇有些勉强回答。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罗斯林说道,“干我们这行的,最悲伤的事,就是在同事的‘追悼会’上献花。”

刘小奇听到师傅罗斯林的话后,忽然感觉到之前的想法过于简单,看来自己缺乏的不仅仅是工作经验,还有人情世故,但是由于信仰的关系,他又有点不太甘心,问道:“师傅,您还记得我们这批新警员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您对我们说过的话么?”

开车的罗斯林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过了一会,说道:“小刘啊,你刚才说的话,其实也没错,但是人要学会变通,”双手握着方向盘的同时,看了看刘小奇,然后把话题一转,“一会到了案发现场,记住,你一定要听我的,千万别轻举妄动,如果对方人数太多,又有武器,那我们就呼叫‘警局指挥中心’请求支援。”

“好的师傅,我听您的指挥,”刘小奇沉默了一会,感觉自己刚才的谈话太直接了,有些尴尬,连忙跳转话题说道,“师傅,我查了查有关‘夜鼠三劫’的犯罪资料,发现他们距离上次作案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多年,而且他们只劫车,劫道、劫人,但是却没有一起报警是因为偷车油的。所以我猜测这次可能就是一般的‘油耗子’作案?”

“小刘啊,不管一会我们遇见的是不是‘夜鼠三劫’,都不可以掉以轻心,”罗斯林说着,“记住,安全第一,如果按不住对方,我们就呼叫支援。”

“好的师傅,我听你的。”刘小奇说完,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两人说话间,已赶到案发现场。罗斯林透过前挡风玻璃观察,发现前方红色大卡车侧面停着一辆白色轿车,在两车之间还连着一根黑色胶皮管子,隐约还有一个人影在车外晃动。

“是‘油耗子’!”此时罗斯林非常警觉,连忙提高车速,打开了警灯和警笛声,然后朝着犯罪嫌疑人的方向开去。

黑夜里,强哥看着大斌偷油,眼看就要得手,忽然听到远处警车驶来,那刺耳的警笛声不绝于耳,一看不好,他快速拔出偷油管,然后跳进白色轿车里,催促着鼠条开车逃离现场。

这时鼠条一脚油门,打满方向盘,连忙调头,加快车速,拼命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开去,借着昏暗的路灯,消失在视野之中。

另一边,红色大卡车里,胡师傅和叶潇被这突如其来的警笛声惊醒。两人下车后,看着警车飞驰而过,直追“油耗子”,最后也消失在了路灯下。

深夜里的马路上,警车与白色轿车之间,展开了生死追逐,他们是你追我赶,尾随其后,就像是野兽遇见了猎物一样,穷追不舍。

白色轿车里,鼠条猛踩油门,然后他破口大骂道:“他大爷的!这警察疯了!这么玩命地追我们!他们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别废话了!鼠条你把车开稳点!我都快要被你颠吐了!”此时坐在后排的大斌脸色难看,捂着嘴,感觉胃里非常难受,没好气的说着。

鼠条急忙喊道:“你还想让我开稳点?!再开稳点警察就追上来了!你是不是想在监狱里开个房间过生日啊?!”

“你俩都给我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拌嘴!”坐在副驾驶的强哥插话说道,“鼠条,你想个办法让警车和我们的车并排行驶,我有办法对付他。”

“好的强哥,看我的!”鼠条握紧方向盘,稳定车身,寻找时机。

另一边,罗斯林开着警车,穿街过巷,拼命地在后边追赶着前方的白色轿车,生怕这伙“油耗子”跑了,没法回警局交差。

此时坐在副驾驶的刘小奇用对讲机呼叫支援,喊了好几声,才得到回复。

【双岸山警局指挥中心——对讲机回复】

“你们所在的位置目前没有其他的巡警执勤,而离你们最近的巡警也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到现场。请放心,我已经把支援信息传达给你们最近的巡警,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跟你们联系,请你们耐心等待支援。”

(由于“东方四海大桥事故”,周边大小城市派出了大批警力和救护人员前去支援,现在人手不足)。

“师傅现在怎么办?”刘小奇问道。

罗斯林皱着眉头说道:“不能让他们跑了,只能跟紧他们,等我找好时机就把他们的车逼停。”

这时刘小奇放下手中对讲机,用扩音器朝着车外喊道:“前方的白色轿车!快点靠边停车!下车接受检查!”

白色轿车不为所动,拼命地往前开,两旁的路灯仿佛为罪恶指引方向,沿途还剐蹭了许多停在路边的车辆。

“不对,看他们不像是一般的‘油耗子’?”罗斯林想了想,连忙说道,“小刘,我怀疑这伙油耗子是‘夜鼠三劫’,你用'扩音器’直接喊他们的外号试探一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好的师傅,我试试,”刘小奇用扩音器高声喊着,“夜鼠三劫!我知道是你们!快点靠边停车!下车自首!”这一声刚喊完。

只见白色轿车猛然提速,比刚才的车速还快还贼,似乎应验了师傅罗斯林的话,他们有可能就是“夜鼠三劫”。

“他妈的!居然知道我们的底细!”白色轿车里,大斌骂道,“这帮该死的警察,真是属狗的,咬上了就不撒嘴,还在追我们。”

“鼠条!撞他们的车!想办法把他们的警车撞翻。”强哥下达了命令。

“好的强哥!看我的!”鼠条紧握方向盘,降档补油,挂入三挡,一脚油门下去,直接用车身侧面撞向警车。

这边巡警车里的罗斯林把油门踩到底了,那发动机的轰鸣声像野兽般咆哮着,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跟白色轿车并排行驶。

就在这时,白色轿车猛地撞向警车,只听“砰”的一声,两车刮碰在一起,速度飞快,擦出了火花。随着白色轿车不停地撞向警车,他们双方的车门被撞的凹陷变形,伤痕累累,整体车身掉落下许多的汽车碎片,什么外置后视镜,车门、车把手、护板,就连车灯和车窗玻璃都撞得稀碎,全部散落在车尾的马路上。

白色轿车里,坐在副驾驶的强哥被撞得头脑发晕,五脏翻腾,他再次喊道:“鼠条!别停下!继续撞他们!”

“放心吧强哥!我肯定能把他们的警车撞翻!”说完话后,鼠条再次猛打着方向盘,就刮撞了上去,再次把警车撞得摇摆不定,差点导致对方车辆失控。

关键时刻,巡警车里的罗斯林用双手紧握方向盘,稳定了车身,要不,差点就车毁人亡了。

“王八蛋快点停车!我知道你们是‘夜鼠三劫’!”罗斯林被气得对着车窗外破口大骂,“你们还敢拒捕袭警!等老子腾出手来非要用枪把你们都打成马蜂窝不可!”

{看来这次师傅是真的被“夜鼠三劫”逼急眼了。}坐在副驾驶的刘小奇第一次见到罗斯林动怒。

“夜鼠三劫!快点靠边停车!要不……我们就要开枪了!”巡警刘小奇用扩音器再次喊道,本以为能吓唬住他们,没想到对方不吃这一套。

此时白色轿车并没有停车的意思,而是继续刮撞着警车行驶。这时两台车之间不断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彻黑夜,让这原本安静的夜晚变得惊心动魄。就在两台车僵持不下的时候,白色轿车里的“强哥”已经戴上了黑色头套,他拿出了在黑市上买的“闪光手雷”,还没等拉开保险,就被罗斯林开的警车撞了一下。

“他大爷的!”愤怒的强哥骂了一句,手中的闪光手雷被撞掉在座椅下,他连忙低下身子,用手胡乱摸索着寻找。

鼠条埋怨地喊道:“大斌!你搞什么飞机!还不帮帮强哥?!”

“哕~哕~哕!”大斌没有回话,他只感觉胃里难受,嘴里恶心,突然哇啦一声,呕吐不止。

“大斌你个衰仔!这个时候吐?!”鼠条被熏得也开始干呕起来,“哕~哕~”

强哥在自己的座位下用手胡乱摸了半天,结果也没找到闪光手雷,他气得吼道:“我操的!掉哪了?!”

就在这时,耳旁突然传来汽车油门加速的声音,砰的一声撞在白色轿车上,把强哥震得双眼发花冒金星,身子都快被撞散架子了,可是,没想到却歪打正着,被一颗圆形物体滚落到手中。

此时强哥脸上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他从副驾驶座底下一把捡起掉落的“闪光手雷”,然后拿在手中掂了掂,拉开保险,朝着右车道上被撞击的警车里丢去。

“不好!师傅小心!”这时警车里的刘小奇大声提醒着,同时被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罗斯林作为一名有着多年工作经验的老警察,他一听见身旁的徒弟刘小奇提醒,瞬间就感觉到情况不妙,他快速把方向盘往右打,想要摆脱白色轿车里投射出的不明物体,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耳边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破碎不堪的警车里,一阵白光刺眼,两个人当时就失去了视觉。

混乱中,罗斯林驾驶的警车撞向了路旁的绿化带,只听砰的一声撞击,车辆前端的保险杠已经变得凹陷变形,车内发动机仓浓烟滚滚,燃起了火苗。此时坐在副驾驶的刘小奇逐渐恢复意识,他拖着受伤的身体,把主驾驶座位上的罗斯林从警车里拖了出来,就在这时,整辆警车被大火淹没,烧成了废铁。

躺在路旁的罗斯林受伤比较严重,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小刘,我……我今天还是有点冲动了,忘了‘安全第一’......”

“师傅,你要挺住,我帮你叫救护车,”刘小奇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罗斯林,心里非常难过,眼眶里流下了泪水,然后说道,“您放心,‘夜鼠三劫’跑不了,要是下回再遇见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好样的,我没看错人,”受伤的罗斯林已经开始全身颤抖起来,疼痛感让这个硬汉感觉到了死亡来临,那是一种无法平静的心情,然后又断断续续说道,“小刘,我,我不能死,我的家人还在等着我回去……”

这时刘小奇不断地安慰师傅罗斯林,让他情绪别太激动,原地等待救援,突然,从对讲机里传来了呼叫声。

“A组A组!收到请回话?我们是巡警C组。”

“A组收到!请快点过来支援我们!我这里有人受伤了!需要救护车!”刘小奇手拿对讲机回话,把事故地址和当前的情况报告给了巡警C组。

此时已经是晨星微闪,天边泛白,前来支援的巡警车和救护车先后赶到现场,他们有的维持秩序,有的抢救伤员。在那耀眼的警灯下,有几名医护人员正在用担架把奄奄一息的巡警罗斯林抬上了救护车,随着车门关闭,车辆启动,最后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现场只剩下一些巡警和刘小奇在保护现场,同时巡警C组也拉起了警戒隔离带。

只见刘小奇怒视远方,心里恨道:{‘夜鼠三劫’……}然后一把丢掉手中的对讲机,砸向了被大火烧毁的警车上。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小老鼠,只见它嘴里叼着一小块“汉堡”,差一点被丢过来的对讲机砸到,吓得它吱吱叫了几声,然后开始四处乱窜,最后躲进了路旁的绿化带,消失在了草丛里。

与此同时,远方的太阳已经渐渐升起,温暖的阳光照射大地,道路上,一辆破烂不堪的白色轿车在缓慢行驶,所过之处掉落下许多的汽车碎片在路上,看起来非常显眼。周围路过的司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这台肇事车,没人会联想到眼前出现的肇事车里,会坐着一伙网上逃犯,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去看待事物。

这时白色轿车里,坐在后排的大斌已经趴在车窗外哇哇呕吐,狭小的车里,已经是臭气熏天,就连强哥也连连作呕,差点吐了出来。

“呵~这味~”鼠条用手捂着鼻子和嘴,说道,“大斌啊,你可真行,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我也不想吐啊~要不是之前偷油的时候,那一口气吸得太猛,连汽油都快吸进嗓子里了,能不想吐么?”大斌说话有些走音,吐的脸色发绿。

“你还吐,你这都吐了一路了,怎么还没好点?”鼠条捏着鼻子问着。

“没办法,哕~哕~”坐在车后座的大斌说完话后,没有再理会鼠条,而是继续呕吐不止。

“你就让他吐吧,吐干净了也就好了,”这时坐在副驾驶的“强哥”摘下了面罩,然后他对着鼠条说道,“看来我们应该换辆车了?”

“是啊强哥,我们这车是彻底被撞报废了,”鼠条问道,“那这次我们搞(偷)一台什么车?”

“我们这次要搞一台耐撞的车。”强哥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

鼠条挠了挠头,推荐道:“强哥,我觉得‘北美-HM’不错,皮实耐撞,马力大,要不,我们搞一台?”

“‘北美- HM’,呵呵……”强哥一笑,没有回话,心里好像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这时鼠条用眼角余光看向强哥,只见他深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慢慢呼出,在吐出几个烟圈后,整个人静静地陷入到了沉思中。

(没人知道强哥在想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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