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点半。
今天是赵长生来到白圣镇的第二天。
天色微亮,赵长生挣扎着起身,像往常一样吃了药,又给父母和爷爷上了几炷香。
他看着玻璃外破晓晨光下无尽生机的小镇,心中忽然生出想要溜达一圈的想法。
想到就去做,这是绝症之身唯一带来的良好改变。
稍作洗漱,赵长生拿好现金出门。
他打算吃些早点再溜达。
街上已经有人活动的,没一会儿,他身上冰冷的感觉就被驱散不少。
”不知怎么的,我自从来到这大晟镇,竟然连心情与气色都好了不少!”
赵长生奇怪的想道。
来到没有几个客人的早餐摊,赵长生坐下,饶有兴趣的看起热闹来,在他不远处正有一身穿白色大褂的油条师傅摆弄着面团。
只见师傅将面团揉好铺开,接着刷刷几刀划成八个细长的剂子,随后他一只手将锅中炸得焦脆的油条捞出,另一只手敏捷地揪起桌上面团,在轻抖几下让面团更好接触热油后,一阵哗啦声想起,面团被热油滚得成型,接着长条筷子一翻,发白的面团瞬间消失在油锅里,紧接着金黄色的一面翻转上来…
忙完这一切,油条师傅忙里偷闲地抬头,笑容满面的朝赵长生说道:“吃啥啊小伙儿?”
赵长生被笑容感染,他温声细语地要了一碗豆腐脑和两根油条。
没等多久,一声”好勒——”后,食物上桌,美食的味道令赵长生食指大动,他不由大快朵颐。
走在小镇的早市上,赵长生擦干热汗,手不停的捂着圆滚滚的肚子,阔别已久的笑容不知何时回到了他脸上。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小镇一处平坦的空地,这里大树参天,环视一周,不难看出夏天这里会是怎样一番绿树成荫的景象,在遮起半边天的树枝下,零散的摆着几组健身器材。在那旁边,有几个身子骨一看就很不错的老人家正在锻炼身体。
他们中气十足的吆喝着,将手中或是绳子或是圆铁盘娴熟地摆弄出了花来,这精气神竟比年轻人还足!
“这是一处老年人锻炼中心。”
赵长生恍然大悟。
受到“老小伙们”的感染,赵长生也不由加入了晨练大军,他今天肚里有食儿,身上也格外有劲儿。
刚举起第五次健身器,赵长生就感觉疼痛自腹中袭来,他知道这是癌症扩散到胃部的正常反应。
赵长生捂着肚子蹲下,冷汗无声自他额头滑下,恰在这时浑身的骨头也作起了妖,仿佛裂开一般!多重疼痛打击下他只觉两股战战,好悬就支撑不住摔倒在当地。
挺了几分钟后,他凭着药劲儿和自身的恢复能力稍感好受一些后,他这才虚弱抬头,却猛地发现“老小伙”们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头的器具,正围在他身边关切的看着他。
一个面容慈祥的大娘正指挥众人道:“老李,你打120!”
“张老头,你儿子给你买那能量棒呢?别小气了,给这孩子吃一口…看他饿得!”
赵长生自家人知自家事儿,他起身摆手,刚要说话嘴里就被一个甜甜的能量棒堵上,他嚼了两口咽下去,看到刚才喊话的大娘在他身边站定,嘴里突如其来的能量棒就是她的杰作。
赵长生咳咳两声将嗓子里的食物残渣震落,咧着干渴的嗓子,他真切的说道:“大娘不用叫救护车!我这老毛病了,去了医院也没用,医院能给开得药,我家里都有!”
“老小伙们”瞧瞧赵长生,看他面色好转,关切了几句后纷纷离去。
只有大娘没走,她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给赵长生,问道:“小伙子你可怪瘦的!啥毛病啊,可得重视啊!年纪轻轻的…”
听着大娘关心的唠叨,赵长生五味杂陈,心中想到半年多了,第一次有人关心自己!
看赵长生没啥事了,大娘这才开始练起拳法。
她手上忙活嘴上却也不闲着,时不时问一些家长里短,赵长生也一一应答。
时间久了,赵长生发现,大娘打得这套拳运动量极大,但她一边打一边聊天竟然呼吸顺畅,一口大气儿都没喘!
他无聊之下也学着大娘的动作模仿起来,刚打了几式,他就感觉浑身上下好受了不少,就连吃药都不能压制的骨痛都神奇的消失了。
这拳法竟然能抵抗癌症的疼痛!
这一发现令他无比惊喜,他于是更加用心模仿。
但这拳法看似轻巧,实际运力之间却好像背着个大山起舞,赵长生练了一会儿,就生起一头大汗。
“大娘你这是什么拳法啊?是养生拳吗?你打得真利落好看。”
又过了一会,坚持不住的赵长生借着大娘休息的空隙,好奇的问道。
白圣镇在大夏都是有名的“养生圣地”,赵长生毕竟老家在这里,知道整个大夏民间一大半的养生功法都出自这里,所以出此一问。
“嗨呀、啥拳法啊,我这两下子都是我一个老朋友发明的!我就是练着玩。”
大娘听人夸,高兴的回答。
赵长生想起刚才的感觉,他若是能学会这拳法,或许癌症可以延缓呢?
于是他说道:“那您朋友也很厉害啊,我虽然不懂武术,但我跟着练了一会,竟然让我浑身好受不少!”
恰逢一套拳法打完,大娘顺手收势,她给一脸好奇的赵长生继续解释道:“那当然!我这老朋友啊,年轻时可是个大高手…早些年,我们这里种地,他一个七十来岁的人干起活来还能顶五个壮小伙…我好奇的问他…他告诉我这是练着拳法练得!”
“我跟你说他懂得老多了!我们这有解决不了的事儿,他一出面,保准儿办好…”
大娘语气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赵长生听得入迷,他问道:“那我能去见他,然后跟他学拳吗?我可以出学费!”
听到这话,大娘忽地像是想起什么,只见她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
“可惜你来晚了!赵德柱大哥五年前突发疾病去世了…他才七十八岁啊!那么硬朗的人,死得太突然了!”
“不然我就带你去见见他了!你这点小病他准能治!”
赵长生一开始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在听间“赵德柱”这个名字时,不免一愣,因为他爷爷就叫赵德柱,也是五年前过世的,同样享年七十八岁!
他急忙问道:“大娘您说的赵德柱是不是住镇子北,他有一间老式四合院?他儿子叫赵海明!?”
大娘一愣:“你咋知道?”
赵长生尴尬的说道:“因为您说的这个人是我爷爷…”
同时他拿出随时携带的身份证递给这位大娘。
他尴尬的原因不足以对外人言:因为一些原因,父亲赵海明与爷爷赵德柱彼此关系不睦,所以赵长生从小在元池长大,没怎么见过爷爷,更别提认识这镇子上的人了!这也导致了他对爷爷赵德柱知之甚少,甚至还没面前大娘知道的多!
“像!真像!跟你爷爷太像了…”
大娘得到这个答案却高兴极了,她拿着身份证看了几眼又拉着赵长生左看右看,一副看自家孙子的表情。
俩人一番介绍了解,赵长生这才知道这大娘叫郭红梅,是爷爷多年的“好朋友”
郭红梅拉着瘦弱的赵长生就走,嘴里还说着:“走!跟奶奶回家,奶奶给你炖鸡吃。”
赵长生一愣,这哪跟哪啊?爷爷去世前单身多年,所以赵长生从小到大没对别人叫过奶奶。
再说了,您看着才五十初头,这么占便宜好吗?
于是他壮着胆子问道:“那个大娘您多大了?”
“你猜!”
郭红梅神秘地一挺胸膛说道。
赵长生大着胆子说道:“您60?”
谁知郭红梅却只是摇道:“你再猜!”
赵长生不可置信道:“您总不能70了吧?”
郭红梅骄傲的说道:“多亏了你爷爷教的驻颜术!你奶奶我今年74了!”
“这老太太看着最多五十多岁,那个什么驻颜术真这么厉害吗?!”
赵长生心中咂舌。
随后心中火热一片的想道:“爷爷究竟是什么人!?又是练拳,又是驻颜术的…根本没听家里人说过啊?”
带着这些疑问,他跟郭红梅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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