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水落石出

三人晓行夜宿,第五日一大早,就来到离京城不足百里的一个很大的集镇之上。

这里是蓝天、朱玉和灵山子来京城的第一个落脚点,因为天龙派北幽州分舵就驻扎在这个镇子中。

天龙派之所以把分舵设在这里而不是不足百里外的京城,一方面是因为京城里官府控制力太强,不方便派里活动,二是这里是京城南面的门户,便于承揽保镖生意。

蓝天带着朱玉和灵山子直接来到镇上一个偏僻之地,这里有一个宽大的院子,在院门左侧顶端,挑着一面红色锦绣三角旗,旗子正中,绣着一个大大的“镖”字,在大门右侧顶端,又有一面小一号的蓝色三角锦绣旗,旗子正中绣着一个“罗”字,这里正是幽州分舵驻地,数年前,蓝天曾随父亲蓝一鸣到过这里,所以直接就找来了。

三人刚跨进高高的门槛,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就迎了上来,此人正是北幽州分舵舵主,罗林的父亲,罗脉。

在罗脉身后,跟着两个随从,皆三十出头,一个高大威猛,一个个子不高,但长得很壮实,一看就知道是武功不俗之人。

蓝天为罗脉引荐了灵山子和朱玉,罗脉也介绍了两个天龙派弟子,个子高的叫张官,个矮壮实的叫李代。

“我们此次来,是要查找杀害司马护法的凶手,不知罗舵主是否得到什么讯息?”六个人在正屋坐定,蓝天便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听说大护法和十多名弟子在京城死于云通指法后,我就派出舵中数十个兄弟在京城中打探,多少得到些信息,只是无从证实,不知是真是假。”

听到罗脉的话,几人如获至宝,蓝天迫不及待地问:“是怎样的信息?罗师叔,快快说来听听。”

“这是张官张坛主手下兄弟打听到的,还是让张坛主来说吧!”罗脉手指高个子的张官说。

“自从司马护法惨遭毒手后,我就派弟兄在京城中四处打听,有弟子听到一个打更老头说,司马护法遇难的当天晚上,他见到有一队穿着西厂厂卫服装的人,从出事的旅馆匆匆离开。”张官说完,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之后,我又着人找到一个在西厂当差的姓万的武士,这几日正准备约他出来套些话。”

“不如你把他约出来,我们一起套他话,看能不能做实西厂杀害司马护法之事,从而查到真凶,此事越快越好,我们明日就进京,你们看如何?”蓝天快人快语。

张官的信息及其重要,因为大家都明白,只要证实是西厂杀的人,就可以洗脱虚云师太的嫌疑,如果还能知道是谁用云通指法杀的司马贞等人,报仇雪恨之事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所以大家一致赞同尽早进京找方武士。

看时间还早,灵山子一挥手,说道:“蓝公子,不如现在就走,你看如何?”

“我本也是这么想的,只怕大家太累,所以我不好意思说,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走。”蓝天一拍桌子,说道。

见蓝天决定要马上走,罗脉唤一手下,赶来镖局一辆大车,让张官带着蓝天、朱玉和灵山子坐车赶去京城。

“蓝公子,我和李代就不去随你们去了,免得人多让人怀疑,我等你们顺利归来。”在镖局门口送蓝天、朱玉、灵山子和张官上了大车后,罗脉和几人告别。

从小镇到京城,虽有近百里的路程,但都是大路,加上拉车的是幽州分舵最好的马匹,马夫一路打马狂奔,到了傍晚十分,大车就载着四人在京城一家酒店门口停下,这里即可吃饭喝酒,住宿条件也不错,是京城最好的酒店。

蓝天、朱玉和灵山子下车开房准备酒菜,张官则坐着大车去请万武士。

过了一刻钟,蓝天他们三人打扮成客商模样,从各自的房间出来,到前台酒店楼上,点了酒菜,而后坐下喝茶,只等张官和万武士到来。

四人在路上就约定,由张官和蓝天轮流向万武士敬酒,但不能一下子把他喝倒,待万武士开始迷糊的时候,就向他套话,尽可能快速达到目的。

不一会儿,张官带着一个高个子的人来到饭店楼上,这人正是姓万的西厂武士。

口齿伶俐的张官向万武士介绍,说三人是南方过来贩卖布匹的商人,今日到的京城,已交了货,想在京城玩几天再回去,万武士和三人一一见过,客套一番,对三人没有丝毫怀疑。。

不一会儿,店小二上来酒菜,看着丰富的酒菜,万武士说道:“张兄,你们这也太客气了吧,弄这么好的酒菜,是要求我办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听说万兄弟为人豪爽,我们想和你交个朋友。”灵山子笑言。

“来来来,我们先喝一杯。”张官为万武士、灵山子和蓝天倒满酒,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万武士、灵山子和蓝天不甘落后,也将自己的酒喝干,朱玉为四人又倒满一杯酒。

“张兄,我看你这三位弟兄,像是习武之人,武艺恐怕比你我还要高出许多。”四人猜想,万武士一定会在酒桌上说出这样的话,如果这样,就可以顺水推舟,让他说出西厂武士有没有绝世高手,继而套出更多内幕。

“何以见得?”蓝天压低声音说道。

“哈哈哈,凭感觉,我看你三人眼神中精气十足,太阳穴外鼓,这是有内功的表现,我说得对不对。”万武士也低声说道。

“对,万武士好眼力,不愧为厂卫里的高手,来,我们干了这一杯。”蓝天兴奋地说。

四人干了第二杯酒,朱玉又为四人上酒,蓝天说道:“这酒杯太小,不如换大碗来喝,万武士,你看怎样?”

“好,换大碗。”万武士也开始有些兴奋。

店小二为四人上了大碗,顺手在碗中倒满酒。

“不瞒万兄弟说,当今世道混乱,没有点防身的本事,谁敢走南闯北,只是我们这点毫末技艺,怎能跟你万武士比。”灵山子顺水推舟,说出了关键的话。

“嗳,我这武功算不上什么,最多就能对付七八个初学武艺的生手罢了!”万武士笑着说。

“按万武士的意思,这厂卫里还有比你武功高的差人?”蓝天睁大眼睛,故作惊讶。

“我这点功夫,在西厂就是一个跑腿的,我们厂卫里,可不乏武林高手。”

“我看,那些个武林高手,比万武士也高不了多少。”张官又添上一把火。

“张兄,兵部左侍郎司徒永,大将军孙淦这两人你都是知道的,人家可是武林正当门派出来的,司徒永早年在无量派习武,孙淦出自北少林,你说厉不厉害。”万武士喝了一大口酒,说道。

“这两个人我自然听说,可我还听说,一个月前,天龙派大护法在京城被杀,杀人的人可是来自塞外的高手,孙淦和司徒永恐怕也打不过此人,万武士要多加小心。”张官小声说道。

闻言,万武士挑了挑眉,欲言又止。

“来,不说这些,喝酒,喝酒。”万武士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见万武士一口喝完碗里的酒,蓝天、张官和灵山子也抬起酒碗,干了一碗。

“看样子,锦衣卫对杀害司马贞的高手还是有所忌惮的。”见万武士不想说司马贞被杀一事,灵山子把话题又引了回来。

闻言,万武士瞟了一眼灵山子,终于忍不住,小声说道:“大家都不是外人,你们可要为我保密,实际上,杀死司马贞的,正是西厂里的高手高成,他练的是峨眉派武功,一手云通指法天下无敌,他的功夫,可能要高过孙淦和司徒永,因为那天我也在场。”

万武士说完,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来来来,我们再喝一碗。”

酒宴结束,已近子时,张官着大车送万武士回家,蓝天他们四人也已经非常疲倦,遂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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