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上车,出小镇,一路往西向终南山行去。
朱玉、蓝灵儿和帕举哥布坐在前面的马车上,帕举哥布坐车尾,拢了双手,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朱玉和蓝灵儿不便说话,各自斜靠车边,也闭了眼,偷偷运气。
沿着一条河谷走了三个多时辰,上了一个长约两里多的缓坡后,眼前出现一个平原。
平原一望无际,近处村陌田地沟渠鳞次栉比,远处却云遮雾罩天地一片苍茫。
“这一路过去,皆是平原台地,明日下午,我们就可到得终南山脚下。”赶马人说。
“从这平原中突兀出一座高山来,一定很有气势吧?”蓝灵儿问赶马人。
“终南山不是一下子就高上去的,是一个一个缓坡,一点一点高出地面的,不过,到了最高处,也算十分雄伟挺拔。”赶车人说道。
“听说离终南山不远,还有一座华山,过去也有修仙修佛的人在上面修炼。”蓝灵儿问。
“过去华山上可热闹了,只是近百年来,战乱频繁,民不聊生,修道的人少了,也就凋敝了。”赶马人人叹道。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六人来到一个市镇,市镇虽不如前日到过的那个热闹,但仍有好几条街道,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在少数。
六人下得马车,在市镇中逛悠了一圈,买了些吃食,上车出镇行得三四里地时,忽见七八个骑在马上的人,向着六人所行的方向狂奔过来,骑马人身后,又有数十名骑马之人,各举刀枪,向着这七八个人追来。
“站住,休要再跑。”后面追兵大叫。
这时,前面的人和马都已累得精疲力竭,再也跑不但,索性勒住马,转头拔刀,就要和追上来的人拼命。
见两路人马在大车旁就要动武,次布丹增和拉里子墨跳下车来,一提气飞到两群人之间。
追人的是穿着整齐盔甲的官兵,有握枪的有拿刀的,看上去气势汹汹,被追的人穿着各色衣装,每个人头顶扎着一根红绳,好似抢人的土匪,但让在场六人感到奇怪的是,抢人的土匪怎会在青天白日之下出现。
“什么人?刀剑无情,快快让开。”官兵中一威猛的军官提大刀指着拦路的拉里子墨和次布丹增喝问。
“看样子,你们是想在这里杀人?遇上了,我们就得管。”听到呵斥,拉里子墨也不回话,反而笑问。
“我等在捉拿反贼,不要误了朝廷大事。”马上的军官显然是怒了,呵斥的声音大了许多。
朱玉早听说,朝廷昏庸,民不聊生,许多地方的农民都已奋起反抗,袭击官兵,抢占府衙,释放囚徒,开仓放粮,把官兵弄得狼狈不堪,于是下车问道被追赶的众人:“你们因何得罪了官兵?非要将你们置于死地?”
“我们今日打进县城,准备杀了县官,开仓救济百姓,不想碰到大批官兵驻扎在城里,被他们打散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说。
“再不让开,连你二人一起杀。”见拉里子墨和次布丹增不想避让,为首的军官不想再耗下去,骑马提着刀冲向前来,一刀劈向拉里子墨。
拉里子墨也不避让,就在大刀将要砍中身体之时,但见他稍一偏身,让过刀尖,一伸手,抓住刀背,稍一用力,刀柄就被他捏碎,刀头正好向下落下,噗的一下扎进土里一尺有余。
军官也是练武之人,见自己的刀把被拉里子墨捏断,下意识丢掉手中的刀柄,从马背上抽出宝剑,赶马上前,一剑刺向拉里子墨面门,拉里子墨见对方剑至,侧身让过宝剑,踏前一步,来到军官马前,一伸手,抓住军官手腕,轻轻一带,就把军官拉下马来,重重摔在地上,用的却是葛丹派连环爪的功夫。
“好了,好了,拉里子墨,我们没必要和官兵作对,放过他们吧。”帕举哥布见拉里子墨擒住对方的头目,因自己一方日后还要利用到官兵,怕闹出人命不好交代,忙阻止道。
“快给我滚。”拉里子墨听师祖帕举哥布让自己收手,手指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军官,大声吼道。
军官身后的众兵士,见头目被抓,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见到拉里子墨把军官扔过来,忙出手接住,一群人灰溜溜上马撤了回去。
“谢谢各位高僧救我们一命。”见官兵被吓走,马上的壮汉纷纷下马,向拉里子墨和帕举哥布表示感谢。
“谢我做什么?我只是看官兵目中无人不爽,也没诚心救你们,快走快走,不要拦着路。”
听拉里子墨这么一说,众壮汉一个个面面相觑,一个年岁稍大的壮汉向前对着拉里子墨和帕举哥布一拱手,说道:“不管怎样,没有各位高僧,我等今日就栽在这里了,救命之恩,只能来日再报了。”
说完,壮汉一招手,众人转眼间骑上各自的马匹,大马沿着大路向西南去了。
见众壮汉走远,拉里子墨和次布丹增跳上马车,帕举哥布大喊一声“走”,两辆马车“咯吱、咯吱”继续向西进发。
第二日一大早,六人从休息的客店出发,行了一个时辰左右,见远处雾霭中影影绰绰出现延绵的群山。
“远处就是终南山了吧?”蓝灵儿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问车夫。
“前面正是终南山,只是看着近,走起来远,要到山脚,还需两个时辰。”车夫坐在辕上,看着远处茫茫的群山说。
前面,依然是大片的荒原,不同的是,荒原开始有了起伏,高低落差足有十余丈,在荒原中,竟然有一条小河,弯弯曲曲向东流,河面虽不太宽,但有小船在河中荡漾,这让朱玉和蓝灵儿都觉得很奇怪。
在河边,偶有三两户人家,房屋四周,散落着一些田地,种着各式各样的农作物。
车夫显然是经常走这条路的,一路过来,只知打马前行,遇到岔道也不观望问人。
车马又行得差不多一个时辰,眼见离上终南山的路已经很近,忽见前面顺大路黑压压冲过来一群骑在马上的人,待到近前,众人才看出是官兵。
官兵来到马车前停下,挡住了去路,拉里子墨下车查看,却听得官兵中一军官大声说道:“就是他。”
说话的人正是昨日被拉里子墨奚落了一番的军官,昨日,他怒气冲冲回去,搬了救兵绕道在此守候,果然和六人撞了个正着。
听到军官这么一说,军官身后的士兵呼啦一下,将六人的马车团团围住,朱玉透过车厢的窗户看出去,见官兵带来的兵士,至少有五六百人,其中,有一人一身灰色衣服,外披一件粉红色风衣,威风凛凛骑在马上,不用说,这便是这群官兵的头了。
“车上的人,给我统统滚下来。”披着红色披风的军官大声呵斥。
“他叫我们滚下车去,我们快滚下去吧,要不就没命了。”蓝灵儿转身对同车的帕举哥布说道。
“哼!”帕举哥布哼了一声,跳下车,盯着红色披风说道:“你是谁?凭什么让我滚?”
“我说出来我的名号,吓死你。”披着风衣的男子显得很张狂。
“阿弥陀佛。”帕举哥布唱了一个佛号,说道:“小兄弟,贫僧不爱杀人,除非是非要撞上来,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可不喜欢杀无名小卒。”
披着风衣的男子似乎被帕举哥布镇住,愣了一下,而后说道:“在下峨眉派弟子,高成。”
“哈哈哈,我当是谁?没听说过!快快让开。”帕举哥布说完,一抬手,就要出掌。
听到军官说自己是高成,朱玉和蓝灵儿恨不能马上冲上去把他撕成碎片,可二人又不能显露武功,只得咬牙静观其变。
“等一等,对付这样一个无名之辈,何须师父出手。”这时,拉布次仁早跳下车,站在帕举哥布身后,见他就要动手,忙抢上前说道。
拉布次仁边说,边冲上前来,向着高成一掌拍来,高成见拉布次仁来来势汹汹,运气到手指指尖,也一指点向拉布次仁。
高成用的是运通指法,他知道几个蕃僧不好惹,一上来,就用了十层力道,拉布次仁自信自己功力高过对手许多,只用了三四成内力,不曾想,高成指力竟然穿透拉布次仁内力,箭一般刺向自己。
拉布次仁心中一惊,“咦”了一声,忙提气腾空,让高成指力,顺势拍下一掌,打向高成头顶,高成只觉一股强劲的气力从天而降,忙提气向后纵开,却听得咚的一声闷响,脚前的地面被拉布次仁的掌力打出一个一尺多深,四五尺宽的深坑。
见此情形,高成大骇,知道自己的内力和对方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不由得向后退出数丈,方才站定,心里飞速盘算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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