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回想——反!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五日后,林木坐在小屋门口,邻居高兴的拿着她正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儿子的来信,要林木帮忙读读。信上说老人的儿子已死,将士们凑了二钱银子,还有她儿子生前的衣物给她寄了过来。

林木看着信问老人家:“您有几个孩子?”

“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已经战死了,女儿因为长相好被抓到宫里去了,这是我二儿子的信。”老人回答道。

“那您丈夫呢?”

“我丈夫早年间就去世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林木强忍着泪水,心想若是知道这个儿子也离她而去,那她就活不下去了,于是强挤出一丝笑意说:“您儿子没事,新里说他上阵杀敌,杀了敌方一名百夫长,如今升了职位,有了钱,便将往日攒的钱还有旧衣服都拿来给您用了。”

老人听后先是笑眯眯的说:“升官好,升官好啊!也不知道自己留一些,上一封信还说军饷半年没发了呢。”停顿了一会儿后又问:“信里可说了他是如何杀敌的?”

林木不好编太多,便说:“信中没有言明,老人家可要回信问问?”

老人家立刻说:“好啊!只是老身钱财不多,可否用家中的窝窝来抵写信的钱?”

林木说:“不必报酬,进屋便是。”

写信之时,林木倒了一碗水在桌上,故意打翻后水阴湿了那封来信,老人应该不会知道儿子已死的事了。

老人没有怪罪林木,林木说为表示愧疚,给了老人三钱银子,愿老人能够好好生活,老人没有收下。

林木这封信写了很久,都是老人家对儿子的絮叨。

老人临走时感叹着说:“你也许不知道,我儿子有腿疾,他能立功真的太不容易了,老身真的很高兴,我儿子以前只有这一件体面的衣服,如今做了官,不稀罕这件旧衣服了,真好啊!”

林木未多想,便送走了老人。

过了许久,林木终于发现了不对,赶过去时老人已经吊死在了家中。

世道逼人死啊!

三日后,御史大夫秦明因诬陷宰相刘闭通敌而被凌迟处死。

韩伤离听到消息后瘫坐在了地上,问道:“为何会这样?证据确凿之下父皇为何还会被蒙蔽?”

此时房门忽然被踹开,林木走了进来说:“你果然不是普通人,韩伤离,不,我应该叫您太子殿下!”

莫怀西将剑架在了林木的脖子上:“你知道了什么!”

林木丝毫没有慌张,看着莫怀西的样子她冷笑了一声,便不理会他直朝着韩伤离走过去说:“你这剑不过就是个摆设,太子殿下为民请命却反遭诬陷,发配边疆,本该是已死之人,你父皇如此对你,如此对待黎民百姓,如此残害忠良你都不曾要杀他,又怎么可能会杀我?”

莫怀西的剑停留在原地,不再架在林木的脖子上。

韩伤离低下头不言语。

林木走到他面前说:“你可下定了决心?”

韩伤离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问:“什么决心?”

“什么决心?没想到直至此时此刻你都不曾想要夺位,罢了,你不过是个懦夫而已。”

韩伤离先是惊讶,而后又愧疚起来说:“他是我的父亲呀!若是夺位则变成了不孝、不君不臣之人了,况且这次的事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秦明都被赐死了还能有什么误会!这世道本便已是君不君臣不臣了,皇帝荒淫无度,对内强抢民女,后宫佳丽何止三千,那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吏治腐败,邪门横行,对外一再割地求和,军纪不整,山河动荡,所有的灾难都是因为你的父皇!你可知你所谓的孝心是拿天下多少无法床前尽孝的儿女孝心换来的?”

韩伤离一言不发,莫怀西良久后说出:“殿下,反了吧。”

林木见他犹豫不决便也不再理他,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心想这国没救了,既然没救了,那就灭亡吧。

林木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杀了林三与刘闭,既然国要亡,何不就快一点。

就在林木收拾好要离开时,韩伤离说了句:“反!我也对王朝彻底失望了,但要如何反?我这些年漂泊在外,手上并无一兵一卒。”

林木看了看眼前这个毫无城府的已废太子爷,摇了摇头说:“给我一件信物,一件能证明我是你的心腹的信物。”

韩伤离将能证明他皇家身份的玉佩交给了林木,随后林木说:“半年内,我会回来,这期间你要在保护好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力的去招兵买马,你记住,得民心者的天下,你素有贤名,天下苦民久已,召集义军于你而言不会是难事。”

韩伤离看着林木说:“你还要走吗?”

“不走如何能有出路,除了这玉佩你可还要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闻言韩伤离拿出了自己的那把古琴,打开琴匣,里面是一把长剑,他说:“这是皇爷爷留给我的天子剑。”

林木闻言说:“好,你即是琴师,便给我弹首曲子吧,听完再走。”

韩伤离摆好古琴,手指轻抚,食指轻拨,一曲《送君别》在房中回荡,他修长的手指很好看,林木不由得顺着指尖看向了韩伤离的脸庞,他的皮肤很嫩,虽也经过风霜雪雨,但到底是皇家出身,容貌清俊,身姿高挑,青色的长衫穿在他的身上也掩盖不住他的俊朗,俨然一位玉面郎君,这是林木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他。

林木离开后,莫怀西问道:“她不过是名女子,殿下如何就相信她了呢?”

韩伤离回道:“不是信她,不过是一场豪赌罢了,我愿意跟她一起,毕竟咱们也没什么可输的。”

林木离开后进入了军营,军队招兵从未停止,不过战场送死,所以查的也不严,从林木从出发到战场不过只两个月,她本就跟师父学过一些武艺,来到军营后亦是每日刻苦练习,军营的兄弟都嘲笑她的努力,但她依旧努力训练,无一日休息。

上天不会真的看到一个人的努力的,入伍的第三个月,她成为了排头营的一员,排头营就是战场上冲在最前面的军队,这次是与乐殇国交战的不知第多少次,从未赢过,不是输就是一无所获。

成为排头兵的第一次,全营二百余人只活下来十六人,林木就是其中之一,巨大的战争创伤围绕着她,周围全是死人。

第二次依旧是二百余人,活下来了三个人,林木依旧是其中之一。

不久骠骑将军找到她说任命她为排头营的营长,因为以前的营长都死了,如今带领众人送死的责任就落在了她头上。

林木很开心,虽然排头营就是送死的,但她仅用了几个月就当上了营长。

排头营也可以是先锋营,与乐殇国的战争每十几天就会打一次,排头营经常都是各军营中不要的或者是现抓来强制服役的兵丁,毫无组织,基本没有战斗经验。

林木利用每次战斗后休整的十几天整顿军纪,训练士兵,林木向骠骑将军要求每次战斗完就立刻组建排头营,她告诉骠骑将军说:“前方的人越抗打,后面的人就越安全。”便获得了同意。

不过士兵们都是刀架在脖子上面才往前冲的,消极影响非常大,没办法,她只得将带头不训练的几人杀掉了,并在一次激昂的演讲后开始了正常的训练,终于在下一次的战场上活下来了三十几个人,一个多月里打了三次,每次的伤亡都在减少,在第五次上战场时,元帅终于面见了林木。

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木,元帅惊奇的问:“看你挺瘦的,没想到却战功累累,你这般优秀,对乐殇国的战斗你可有何良策?”

“启禀元帅,给我三千骑兵,二千步兵,我可在半月内取了殇国兵马元帅楚王的首级给你。”

“年龄不大,口气不小!我凭什么相信你?”

“末将可立下军令状,要是半个月内做不到,提头来见。若立了大功则功劳尽归元帅所有,末将只愿成为元帅的臂膀,为元帅分忧。”

“说说你的计划。”

“还请元帅屏退左右,我军已与乐殇军对峙三载有余,却无建树,恐有内奸,所以计划只想讲与元帅您一人听。”

看着身旁几位将军,元帅挥挥手说:“你们都出去吧。”

左前将军说道:“此子不过是个营长,怎配跟元帅您单独谈话?”

却听元帅说:“那你们这些在战场上毫无建树的人就配了吗?敢质疑本将军的命令!”

众将只得散开。

屋内林木说道:“舍得一身剐,敢把乐山元帅拉下马。乐殇的元帅就在他们的大营之中,我会从您给我的军队找出最优秀的五十个人训练上几天,五日后我会带着他们去偷袭敌方粮草,粮草出事他们的元帅必会前去探查,此时我带着骑兵与步兵冲过去直为刺杀敌方元帅,擒贼先擒王,若能取地方元帅首级,必能振奋咱们的军心,让乐殇军不敢再战,与咱们求和。”

“那如何得知地方的粮草在何处呢?”

“前几次的战场上,我陆陆续续让十个排头兵故意被俘虏,这是个人会想尽办法在五日内找到地方粮草所在,并在五日后燃放烟花,烟花的位置就是粮草所在。”

“好被元帅就暂时升你为左前将军,给你三千骑兵与两千步兵,若你事成便是本元帅的真正的左前将军。”

“末将领命。”

林木刚离开,元帅的狗头军师便从将军身后的屏风里走了出来说:“元帅真觉得他能成功吗?”

“成功又如何,不成功又如何,不过是五千个士兵,三千匹战马,这些年本帅疲于应对,若不是乐殇国苦苦相逼,本帅也不远打仗,这些年来本帅的部下也越来越懒惰,难得有个不怕死的,及时输了也可向圣上禀报咱们尽力了不是。”

“元帅威武。”

计划如期的进行着,烟花响起,埋伏在军营附近的五十人瞧瞧摸索过去,在足够近的地方将火箭射过去,火光弥漫在粮草周围,虽没有多少箭矢被射入敌军粮草中,但也足够引得元帅前去查看。见到火光吹响号角,骑兵们在林木的带领下都冲了上去,不管情况如何,就是冲。冲至堆放粮草处果然见到了敌方元帅,林木飞身下马立刻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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