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走了,那个时候我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总之我自己不记得,是我的姥姥告诉我的这一切。
她说是我舅舅把我从老家带出来的,所谓的老家就是我爸爸和妈妈的家,而舅舅是去我的老家给姥爷上坟的时候去我家里,发现我跟姐姐没人照顾很可怜,说我跟姐姐的手都已经冻了,我们抱着舅舅哭泣,这一切也都是舅舅跟姥姥说的。
但是在我人生的中第一个片段,好像是我在一个冰上面,然后看到了几个木桩,太小的记忆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而第二个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跟姐姐在一个房间里,就我们两个在家里面,每当我听到警车鸣笛我就害怕,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还有我的老姨跟我说,我是妈妈抱着长大的,所以我的腿很短,可能在我没离开老家之前算是跟妈妈见过面的,但是我一点记忆都有没了。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跟着姥姥在市里的郊区捡煤核,我隐隐的急着姥姥手里拿着一个用铁丝做的小耙子,姥姥爬上高大煤渣堆,在里面翻找着没有被燃烧完的煤核,可能那时候我很小所以感觉煤渣堆很高。
同时我还记得我跟姥姥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路的边沟里有人扔掉的烂桃子,姥姥领着我一起捡起一些还算完整的拿回家,然后洗干净我们一起吃。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市里,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爸爸什么是妈妈,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就没有这两个人。
后来我的爸爸出现了,爸爸给我的印象就是他工作很累,那时候的条件不好,爸爸有一会回来煮了一碗肥肉吃,可能是那一年我上幼儿园了,一个小朋友领着我每天去上学,我根本记不住上学的路,我就跟着他一起去,有一天中午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自己回家了,还好我记住了回家的路。
好像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去幼儿园了,我那时候胆子很小,姥姥说我发威,也就是说我胆子小的意思。
记得那时候大街上放着十不该的歌曲,这也是我人生中听到的第一首歌曲吧,我也总会跟着哼唱几句。
从小到大我没从任何要过妈妈,可能我知道妈妈不会回来吧,也许我是个冷血的人,也许我知道即使我想要也得不到,所以我会逃避这个问题。
我没有爱过妈妈,但同时我也没有恨过妈妈,同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只有在我人生中经历过一些事后才知道爱,也只有爱才能化解我那石化的心。
小的时候姥姥总是会搬家,我也习惯了那种生活,因为我们是租房子住的,家里面的亲戚有大舅,老舅,老姨,姥姥,爸爸;我的爸爸是个很奇特的人,有时候他少言寡语,喝酒后话语很多,在朋友中他们称之为大侠,在家却成了酒鬼,只有在我长大之后我才真正的懂爸爸的状态,才懂一个男人。
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一个智力不全的大孩子去捡破烂,他领着我在市区的大街小巷里捡纸壳,我们俩手里都拿着一个小炉钩子,用炉钩子在纸壳上使劲的一刨,然后就把纸壳用绳子捆在一起,不知道我捡了多久,终于挣到了十几块钱。
我当时很开心,当时知道钱是有用的,但是当时姥姥让我买了两个南泥壶的茶壶,我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不开心,但是我没有表达过,这两个南泥壶一个送给了大舅,另一个不知道给谁了,给大舅的那个在我十七岁那年被他摔碎了,当时我很伤心很难过。
四岁的时候大舅妈生了小弟弟,然后我就去哄着小弟弟,那个时候舅舅家已经在农村了,四岁的我什么也不懂,家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小弟弟,他只要一醒来我就负责把他哄睡着,可能那段时间就过那样的生活吧。
渐渐的我也长大了,好像是在六七岁吧,听说妈妈回到了市里,然后我就被送到了市里,那此时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妈妈,但是到现在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的场景了,我以为那个时妈妈会带我走,虽然大舅和姥姥他们对我都很好,可是我知道我并不快乐,我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但是我知道那时候的我整天的不开心,大舅脾气不好,我总是不敢大声说话,我会呆在角落里。
舅舅喝酒后会骂我爸,其实他骂的挺难听的,但是我在舅舅家里也只能听着,那时候的我也是麻木的,我不能反驳这一切,我学会了看眼色行事,我能看出舅舅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
一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如果变成了这样,真的是一件悲哀的事情,这对一个孩子未来的成长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
第一次想离开这一切的愿望就失败了,我对妈妈也不在抱有奢望,而我也倒了上小学的年纪,我又回到了舅舅家,爸爸负责给我拿钱,但是爸爸是干临时工的,有时候开支有时候不一定什么时候开支,我总是班级里最后交钱的,甚至到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候的心真的是备受打击的。
没到过新年的时候爸爸总会骑着自行车六十里地来舅舅家过年,顺便给舅舅一些钱,所以每到过年三十的时候我总会等,有时候跑到外面等,等着爸爸出现,也等一种奇迹,有的时候后突然在我们刚要吃饭的时候,爸爸他就出现了,那时候我的心真的是喜悦,但是我不会表现出来,因为我表现了,舅舅他就会生气。
没有完全上过幼儿园的我上学很吃力,所以数学我很笨,可是好在我认识了一个好朋友,他总是在放学之后帮我补习一下,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上升,甚至我超过了帮我补习的朋友,考了全班的前五名,那时候也好开心,我也会把成绩带回家。
但是那个时候我只会去朋友家,很少会把朋友带回自己的家,因为舅舅脾气不好,他看到孩子们闹会生气,再有我知道那也我不是我的家,所以我一直都很自卑。
小时候我很喜欢老师,可能是我感觉到老师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在她的眼里没有好坏之分,那时的公平让你心态平和。
渐渐的我竟然成了三好学生,也成了文明学生,会带着绶带在校门口迎接老师和同学,这些荣誉让我找到了自尊,也让我不再那么自卑了,但是这一点点的爱还难以抵消我多年的痛苦,但至少那时候的我知道了开心与快乐,我会跟朋友一起游泳,一起玩我们小时候的游戏,也会跟朋友在灰堆里捡铁丝,然后卖给收破烂的,我们会买一些好吃的,或是一些其他小玩具。
那时候我们也会挖药材,虽然挖不了多少,但是还是有收获的,总能在炎炎的夏日,让我们几个买到几个香瓜吃,村里的孩子吃不到什么水果,平日里只能吃西红柿跟黄瓜,我们的甜品只有甜杆,但是也只能到秋天的时候吃,我们总想在夏天吃到它,于是我们会去别人家的玉米地里,掰一些跟甜杆很像的玉米杆吃,其实也有一种微甜,但是我们总会被人家追赶爬回家。
我们犯了错误总会被家长打,但是那个时候舅舅只会打小弟他不会打我,按道理不挨打应该很开心的,但是你从心底里会觉得这是有分别的,不挨打的心其实更加的痛,他可能是对我一种爱,但是我会觉得是一种忽视,或是一种忽略。
还记得小时候爸爸带我看了一场电影,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场电影,名字叫世上只有妈妈好,但是电影院里好多人都哭了,可是我却一点没有哭,我也心疼电影里的孩子,也心疼那个妈妈,那个妈妈是那样的爱自己的孩子,那样的爱真的让我嫉妒也让我羡慕,可是我的人生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爸爸会带我看那样的电影,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可能是他不希望我恨妈妈吧。
爸爸带我去过一次大众浴池,那时候我很小,我根本不敢下水,我感觉水很深很深都能把我覆盖,我看到爸爸的朋友一下子钻到了水里,我当时感觉他好厉害,直到我长大才明白浴池的水其实没有多深,因为那时的我太渺小了。
有一年夏天,我在舅舅家的老房子里玩,舅舅他们好像都下地了,具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突然间有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来了,我当时发呆了我能够感觉到她的气息,她肯定是一眼就认出了我,因为她就是我的妈妈,可是我跟妈妈也不远也不近,我有点不敢接近她,可是在后来的几天里,我还是跟她有很多交流。
那个小女孩是我的妹妹,感觉她也很老实也很听话,但是心底里也很嫉妒,因为她能活得妈妈全部的爱,记得当时姐姐好像也来了,我和姐姐算是相依为命吧,所以只有我和姐姐最亲,虽然我们俩也总是吵架,可是我们又总会和好。
那时候我不明白我和姐姐为什么总吵架,可能是我们俩都知道,我们俩谁也不能抛弃谁,世界上也只剩下我们俩了,所以我们俩会把内心最真实的情绪表达出来。
第二次妈妈回来对我很好,但是对姐姐却差一点,那一年我有个愿望,希望能有辆自行车,妈妈答应下次来会给我买一辆,可是直到如今我都没能如愿。
那次妈妈走了,我等了好久好久,希望妈妈能来,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希望妈妈能把我带走,或是回来奖励我一辆车子,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所以之后在生活里我不敢对任何事情有太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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