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在承重墙的一侧藏好，他对面是同样隐藏自己的王世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转头盯着远处的空地，十米开外的对面房间，是蒋大海和郑子荣两人藏身在一个废弃油罐后面。
中间的房间里靠墙是一张折叠床，一个破木凳子倒放着，上面放着一块木板形成一个简易的木桌，上面是一桶吃过的泡面，泡面盖子上的油已经凝固。角落里还有几个塑料矿泉水瓶子，有的已经落灰，有的还很干净，明显是这两天新丢的。
外面的风顺着窗口糊糊的灌进楼里，姜茶抬手紧了紧自己的领口，姜茶向王世斌的背后窗子看去，还能看见被雪覆盖的江面，外面天气并不是很好，已经阴天好几天了，灰蒙蒙的
江边的树木都已经枯黄，姜茶实在想不出赵大壮是怎么在这个烂尾楼里生活了将近一个月的。
“踏，踏，踏”，远处的废弃油罐上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姜茶和王世斌对视一眼，是赵大壮上楼了，姜茶努力的再把自己藏了一下，又伸头向楼梯口处看了一眼，正巧看见赵大壮的头发，但是这人不在向上走，“嗡嗡嗡”的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楼梯上赵大壮拿起手机，听不太清说什么，接着赵大壮转身跑下楼。
楼上的四人都快速反应追了出去，郑子荣拿着对讲机：“注意嫌犯向外逃跑，外围行动！”
外面开始飘雪，几人追踪到江边的树林里，但是这片树林是野树林，即使是冬天树叶都掉落灌木丛都干枯，但是还是让赵大壮躲藏了起来。
姜茶谨慎的跟随警队搜查着，但是由于树林面积太大，姜茶和王世斌搭档，互相不隔开太远搜查，同时保证可以看见对方，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赵大壮偷袭，或者在林子里遇到鬼打墙（就是迷路）。
两人谨慎得搜查着，突然姜茶的身后的灌木丛有响动，姜茶立刻转身，扑过去，赵大壮早有准备，立马窜了出去，王世斌也听到声音跑过来，两人一路追着赵大壮，前面便是江面，十一月份江面的冰还未结实（一般十二月才会开江面上人上车，十一月份冰还很薄，承压过大会裂开），但是赵大壮还是跑了上去，姜茶奋力一跃在赵大壮跑到冰面的一刹那，将他扑倒。
审讯室里，赵大壮一直配合，问什么也不答，徐虎有点暴躁，他最讨厌审犯人了。，特别是这种不配合的。
蒋大海见赵大壮不说话，喝了一口“茶粥”：“你不说也没有用，赵林林他爸是你三叔，包庇你是要判的，黄三被你唆使到林生学家偷窃我们已经审出来了，那个皮带扣你想知道在哪吗？我告诉你，就在客厅冰柜的底下，你心也是够细的，客厅收拾的那么干净，这皮带扣确实不太好找。”
蒋大海看了一眼还低着头的赵大壮：“说吧，没有必要了！”
“哼。”赵大壮哼了一声，抬头看向蒋大海道：“你们证据真的足够吗？赵林林的智商他说的话会有人信吗？黄三我是让他去偷东西了，但是那个皮带扣是我很久之前丢的了，我想找回来有问题吗？”
“操，你TM。”徐虎摔掉手上的笔录本，手支撑桌子就要跳过去打赵大壮，被蒋大海一把拉住“你小子给我冷静，出去，换姜茶进来，快点。”
徐虎愤愤不平的摔门而出。
姜茶因为抓住赵大壮而手腕挫伤，刚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好在是左手，不耽误做事，就是还有钝痛的感觉，徐虎气势汹汹的来找姜茶，告诉他：“老蒋让你进去，那个王八蛋还是不承认。”
姜茶一脸震惊，这他去，怎么问，他没经验啊！但是那是进了审讯室。
姜茶坐在刚才徐虎的位置上，自顾自的整理记录本，看刚才的徐虎记录的内容，然后抬头对赵大壮一挑眉，示意他继续说，赵大壮不知道姜茶到底什么意思。
姜茶学着老蒋喝了一口水，不过他喝的是白水，不是“茶粥”
接着对赵大壮说：“你和李红什么关系？”
赵大壮平静的道：“邻居，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那你跑什么？”
赵大壮不说话
“你和李红认识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她不是二十年前嫁到大岗村的吗？你是哪里来的多？”
“我记错了，那就是二十年。”
“你高中上了多久？”
“三年。”
“怎么没去上大学？”
“没钱就没去。”
“你和李红同班又一年半吧！”
赵大壮盯着姜茶不说话，手部因为用力而指关节泛白
姜茶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有了底，继续道：“赵凯的班主任也是你当年班主任对吧！别紧张我们只是正常走访了一下，据了解，你高中和李红是同班同学，但是高二下学期李红就辍学了。之后你们就没再有什么来往，直到后来李红嫁给了林生学，你们做起了邻居，对不对。”
“嗯。”赵大壮嗯了一声没说话
“几年前林生学家盖房子，你主动提出的借款，五万对不对。”
“嗯”
“林生学出去跑车的工作也是你帮忙联系的，对不对？”
“嗯”
“嗯，你也是挺痴情。你和李红的关系，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大壮在听到姜茶说出他和李红是高中同学之后就泄了气，这是也不再拒绝回答，姜茶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四年前。”
“李红是否在这期间拒绝过你？”
“有。”
“你们之间是否有过剧烈争吵，动手？在案发前是否也有过？”
“有，很多次，案发前三天也有过，她说要结束，说林生学明年就辞掉开车的工作回来。”
“嗯，继续。”
“我和她是高中认识的，坐前后桌，她高中时候很漂亮，还是我班英语课代表，她知道我喜欢她，我表白她没答应，但是也没拒绝，就这么一直到高二，下学期她就不来上学了，我去她家找她，她说她爸妈不让她上了，她弟弟也考上了重点高中，家里只能供得起一个学生，她就辍学了，还让我别在找她了。后来她嫁到我们村，居然就是我邻居，我和林生学是一起长大的，那小子学习不好，高中都没念，一开始我们俩装不认识，但是林生学家过得一般，我就偶尔帮个忙，也没越界。前几年他家盖房子，我就主动借了钱，还帮他找了工作，我当时也没想越界。”
“嗯。”姜茶适当的给了个回应
赵大壮自顾自地说：“就有一天我喝了点，鬼使神差的我就去她家了，她家就她自己在，她帮我倒水，拿水果醒酒，我就一把抱住她开始哭。”赵大壮不自觉的提高音量：‘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凭什么，就那晚越了界。后来我劝她离婚，她不答应，我说我也离婚，我们搬出去结婚，她也不答应。我俩吵过好几次，我就动过一次手，就是那天之前三天吧！她说以后在村里就正常来往，不要总去她家，林生学要回来了，如果知道了对孩子，对大人都不好。我们的事儿没人知道。’
“你没喝醉和其他人说过吗？村里没有人因为这事儿排挤过李红吗？你确定？”
赵大壮慌了神：“我......我没有.......我”低下头搓了自己的头发几下，有点烦躁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知道肯定会保护她的。”
姜茶察觉到赵大壮情绪不好，打断他的讲述，话题直接转移到案发当晚：“好了，说一下案发当晚你是怎么行凶的。”
“我那天去了红霞超市喝了点酒，然后我就去找李红，她开始不让我进屋，说他儿子过两天国庆放假回家，会发现的，我就求她让我进去，然后我也不记得说了说么，我俩就开始争吵，我一激动扇了他一巴掌，我也很后悔，我就安慰她，但是她一直拒绝我，我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和鬼上身了一样，就打了起来，她一个女人，她，打不过我，后来我就疯了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就把”说着赵大壮哽咽的开始哭：“我怎就把农药灌进去的我也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姜茶冷漠的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赵林林看见了的？”
“我发现李红没气了之后，我很慌张，我跑了出屋，跑到他家大门口，就看见赵林林趴在后窗户往里看，我想去追他，但是那个傻子躲的特别快，他比谁都清楚村里的犄角旮旯（就是小路，墙角，暗处），我道外面一吹风就清醒不少，我又返回去把客厅都擦了一遍，知道你们能验指纹DNA的。”
“那为什么带走死者的眼睛？”
“这，这是，我之前听村里老人说人死后眼睛里会留下最后看见的那个人的身影，我害怕你们这样找到我。”
“人死后一个小时眼睛会变成浑浊的玻璃体，没有人影。”姜茶接着问：“为什么让黄三去行窃？”
“我本来没想的，但是你们查的太紧了，我没想到那天傻子会早上把你引导林生学家，我打晕你慌了好几天，之后就像混淆视听，就鼓捣（教唆的意思）黄三偷东西，皮带扣确实是我的，不过也真是之前掉的，不是那天。”
“好。”蒋大海见姜茶差不多审完，示意姜茶可以走了，门外的警卫见他两要走了，进来带走赵大壮，这是赵大壮问道：“我能有机会见见我家人吗？”
“可以。”
四个月后，墓地
“快高三了吧？”姜茶在出墓地的路上问林东
“嗯，下学期。”
“想好考哪个大学，哪个专业了吗？”
“想好了，我也想当警察。”
“呦，小伙子有志气，就是你这学习水平，得加油啊！”
“我会的，到时候争取走个零表。当你学弟。”
“那你可得起午爬半夜的学，我可是学霸来着。”
“你不要瞧不起我，我肯定可以的。”
“行，你肯定可以，上车。”
“去哪？”
“带你去买几本练习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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