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落花纷飞
樱花落下了,沾染着纯白的白雪,生命在凋零,飞鸟远去,屋门紧闭。建御城在一瞬间变得死气沉沉,就好像这里本就没有人居住一般。维多利亚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从前也一样。她闭上眼睛,向后回想。
艳阳高升,太阳是最公平的,它将阳光平均分给了每个人,让人们辛勤劳作,铸就了如此成就;太阳也是最不公平的,照不到的地方就永远也照不到,使黑暗肆意侵蚀,直到高楼被打掉,山丘被轰掉。工人们搬着煤炭——看!赤红的火焰,那是煤炭工人辛勤的汗水与乌黑的煤炭反应的结果;听!时间的齿轮,如丝如画,那是机械之声,寓意着新的时代的到来。
烟雾缭绕,乌云鹏飞,那是1813年,彼时的凌玄国还在魏玛戈政府的领导下,逐渐衰弱,而可怕的艾伦廷则在悄悄崛起着。大炮轰开了腐朽愚昧的凌玄国人的思想,让哈拉巴人真正认识到了什么叫以少胜多,什么叫科技的力量。机械在运转,冒着烟黑蒸汽的蒸汽船在宽阔的运河上航行;机械在运转,酒吧里辛勤劳作了一天的工人们开怀畅饮;机械在运转,落日的余晖将最后的光芒洒向无边无际的大地;机械在运转,黑暗的小巷被巡警的小灯照亮,但微弱的光芒可照亮不了纯粹的黑暗,黑暗愈演愈烈,好像要将羸弱的小灯彻底吞噬掉。
人民在愤怒,政客在观望。那古老而象征着地位的马戛尔雪茄的烟味铺满了整座大厅,大厅的摆设极为高贵,身边传来女人的嬉笑声,雪白的手臂在贵族身上抚摸着,贵族很开心,他觉的他赢得了天下。人民在愤怒,人民高举抗议的旗帜,游行在大街之上,呐喊与城楼之间。人民的愤怒还在增长,就如一位手持火炬的巨人,要将那原本庞大无比,庄严无比的宫殿顷刻一炬而焚之,贵族们在逃跑,人民在追逐。原本高不可攀的维多利亚港湾,现在也变得唾手可得,举步便盈。
维多利亚静静地看着,就像时间那位慈祥的老人一般,他看着,有时是年轻的少年,有时又是衰老的老人,但不论如何,他都只是看着,微笑地看着,如此时的维多利亚一般。她讨厌夜晚讨厌雪,但她无可奈何。夜晚是白昼的诞生之期,冬雪是唤醒春日的最好办法,她别无他求,只得珍惜而怜悯,却无能为力。
维多利亚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她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的身体缩在的沙发之中。她就像一位太懂事的女孩,什么都懂,却又什么都不懂。路子秀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当然知道——彼时的维多利亚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路子秀轻抚着,抚摸着她那酒红色的秀发,在安慰也在慰问。维多利亚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她似乎领悟了什么,又似乎失去了什么,她难过、她伤心,但她哭不出来。
路子秀抱着她,就像一对同样失去了至亲的孤儿一般,看面相,他们不出二十岁,却好像历经时间的磨难,厌了、乏了、麻木了。他两人眼神仅有暗淡微光,但那就是支撑他们生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如果有那天,这条唯一支柱断了,那么生命线是否也可以断了?
鹰飞渡江,花叶繁茂。君士坦丁擦着朗基努斯之枪,凯撒也在为她的那柄华丽的长刀上油,上油?君士坦丁不懂她,只是莫名感觉有些奇怪。芬尼尔将鞋带系紧,海格音早已穿好,她一头亮白的秀发显得格外耀眼,带着黑色的军帽穿着最普通的军服,但在这帮爵级纯型机器人中,她却是最被高层所器重的。
“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奈达提着她的安全箱,诺亚站在她身旁,脸上贴着创可贴,伊莲娜一袭白衣,站在角落,并不引人注意。“芬尼尔,你来一下。”君士坦丁从她身边拿起一套衣服,走到了芬尼尔面前。芬尼尔刚刚系好鞋带,她起身有些疑惑地看着君士坦丁,然后将目光聚焦到了那套衣服上。
“你是让我变装行事?”芬尼尔问道。“不……也差不多。成大事必有牺牲者,芬尼尔,这个任务可就全靠你了,你的任务不是别的,拖住克洛。”君士坦丁将这套衣服递给芬尼尔,芬尼尔将其打开——性感的白色低胸装,性感的黑色丝袜,然后是高跟鞋与一些小装饰。“毕竟,你的身材可是我们这边数一数二的了。”君士坦丁拍了拍她的肩膀,“若她真干了,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帮你检查的,这个你放心。”
芬尼尔的表情皱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囧”字,莫名可爱,她是不情愿的,我相信在场的任何一个女孩都不会情愿,但她还是妥协了,“行吧,毕竟,这也是任务所需。”——这的确是任务所需,君士坦丁很好地抓住了芬尼尔的这个心理,让她干了这么一个并不光彩的活。
“感谢!”君士坦丁谢过,拿起朗基努斯之枪将其收入背后的机甲的收容夹层中,然后对大家道:“诸位,我们今天要执行的任务尤为困难,会有两名或者多名的传奇级锈色者进行干扰,希望大家多加努力,也希望大家都能够平安归来。”“看你说的,你难道还不信我们啊!”凯撒又变得妖娆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了君士坦丁,君士坦丁一把将其推开,然后又道:“若有想退出者,现在就可举手,这并不是懦弱。”
这怎么不是懦弱?君士坦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人会退了,大家互相看看,然后芬尼尔率先开口道:“指挥官,现在就开始吧,今天要干的事可多着呢!”君士坦丁点了点头,将大门打开,向大家招呼了一下:“上车!出发!”众人附和,然后紧随其后。以数辆罗尼卡特级装甲式快车组成的车队在空无一人大街上奔驰着,黑色的车身暗红的条纹,宛如一道利剑般插入了建御城的市中心位置。
路上,萨彻尔汗仍在听着她所喜欢的那首安魂曲,声音开得很小,但大家的听力也都不差,都能听见一些。他们也都已经知道了,这么一个看起来较为自大的女生爱听这样文绉绉的曲子,倒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其实君士坦丁一直在默默注意着萨彻尔汗,但是一直是让她干些后勤上的工作,并没有让她直接出去跟人拼刀,所以只觉得这家伙手脚是挺麻利的,不墨迹。
多菲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路子秀的变化,她也发现了这个路子秀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所熟悉的,㞞包路子秀。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历经磨难而不成的王公贵族,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什么事他都不会去管,甚至都不会去看一眼,这样的路子秀让多菲更为好奇了。她想知道,在这个小家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散发着,从他与维多利亚的身上。
但,说真的,维多利亚这个名字,对于多菲来讲,真的很熟悉。此时的高档酒店内,路子秀喝着名贵的茶叶,胡乱播着一些新闻——新闻上无非就是某个艺人怎么怎么样了;无非就是今天的天气状况如何;无非就是凌玄国对我们的动向怎样——其实挺无聊的。维多利亚拉着琴,悠绵长远,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一般。这就是他们的二人世界,没有太多交集,没有太多的语言,有的只是默契和同情。
“芬尼尔,没错吧?”克洛就站在床前,看着芬尼尔在上面搔首弄姿,她是一点也不为所动——这不对啊,这不符合克洛的人设啊,她现在应该扑过来才去咬芬尼尔才对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高冷啦?芬尼尔听到她说出她的名字,她心中一凛,然后又换成捂嘴笑:“你在说什么啊,我哪能叫那个名字呢?”
克洛笑笑,走上前,拿起一件衣服给芬尼尔披上,然后走到床边背对着她道:“回去告诉君士坦丁,我想看的,我想要的,你们是拦不住的,而且我不喜欢主动的女孩,主动的我要男的,下次如果是女的我要被动的。”道罢破窗而下,留下愣在原地的芬尼尔,“主动的……被动的……还要男的?妈的这家伙真变态!”芬尼尔将那件衣服穿好,她可受够了这件让她时刻都不自在的低胸衣了!
“喂喂?指挥官?这里是芬尼尔,任务失败了,克洛并不上当,她要被动的。”芬尼尔按下太阳穴处的通讯器,道。“被动的?这家伙玩的真花!好的,我知道了,下次换就是了,不过也应该没有下次了。去你现在的酒店后堂,那里我给你放了军备箱,有你喜欢用的。你的任务改成阻击克洛,但记住一定要在保全自己生命安全的情况下,祝你好运!”君士坦丁说完便关掉了通话,她似乎很担心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
“好的……”芬尼尔来到酒店的后堂,这里空无一人,空旷的房间内只摆放着一个硕大的黑色安全箱,她走上前按下指纹锁,军备箱打开。那是气密军备箱,打开之后里面的气体进行交融,出现了些薄雾,然后她就看到一整套装备就全在里头了:有整套的作战服、有榴弹发射器、有简易机枪摆放架、有SHL公司的最新产品,BT-13大口径超重狙·击枪、有SARD的大口径步枪、还有“克洛特”公司的极端超大口径手枪,尤其是它,10米内,打人头可以一枪打炸。
等等,投掷武器、作战武器之类的,各式各样都包含在了这个军备箱当中,芬尼尔有些欣喜,她换好作战服,拿起SARD步枪,背上BT-13和一柄榴弹发射器,又带了一些医疗物品在身上,可以说:她现在活力十足了!十字准心瞄准了路子秀的后脑勺,奈达咬住嘴唇,诺亚在她旁边,为她放哨,顺便监视着地上的一举一动。“指挥官!可以行动了吗?”诺亚向君士坦丁问去。
“‘观察者’还没传回信息,暂且稍等。”君士坦丁有些紧张地看着手中的信息接收器,等待着宫崎俊介的那一句“行动”。但宫崎俊介就如同死了一般,一直不给她回话,就好像从来都没发生过似的。阿鲁贝尔紧张地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咬了咬嘴唇。“叮铃!”这声音并不大,但现在却如惊雷一般,“行动”二字赫然出现在了君士坦丁的信息接收器上,她按下太阳穴的通讯器,对全体队员道:“行动!”
众人都是一惊,然后开始按规定计划开始行动,奈达扣动扳机,那枚赤红的炼金弹带着精彩的尾炎冲了出来,就如一头饿极了的猛虎,直奔路子秀的后脑勺。路子秀看新闻有些乏了,他向下一弯腰,就是这个动作,要那枚足以杀死现在状态下的他的子弹与其擦身而过。维多利亚一惊,悠长的音乐戛然而止,她立刻就判断出了奈达的位置,奈达骂了一声,转身同诺亚离去。
毕竟不知路子秀的性命怎样,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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