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如今。
亦舒身后响起了几个日本人的声音,他们说着蹩脚的中文:“大使,您看我们是先回酒店还是直接到政府楼?”
亦舒瞧着身边的这些人,最后用英文对那日本人说:“先去政府。”
“好的。”那人恭敬地回答道,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亦舒身后的傅斯年。
在这广阔的上海滩傅斯年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世人都说没人能逃得过傅斯年的铁血手腕,这些年来他在上海独自强大,几乎垄断了所有的商业。上到军火,下到民生,就算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他们也要敬上三分。
可他刚刚似乎看见了傅斯年对慕亦舒笑了?
亦舒朝傅斯年几人点点头:“我先走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傅斯年轻轻点头,目送着亦舒离开的背影。
当她走后顾西泽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对几人说道:“太煎熬了,我动都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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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亦舒面见了其他几位大使,几人争论着,为自己的国家争取着利益。
亦舒是作为国际联盟的亚洲代表被特派到这里的,她的立场向来坚定,绝不偏向任何一方。
只是听见百姓们颠沛流离,无家可归,她便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身边的众人与理据争,吵得不可开交,完全失了读书人的稳重,让亦舒的耳边嗡鸣不停。
看着桌子上数不清的文件,她头一次感到了厌烦。
不知不觉到了午夜,她回到自己房间时浑身脱力,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将烦人的公务统统撇到九霄之外。
周围极为安静,让她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她和傅斯年的过往,那些青涩又狂妄的过去。
若是几年前,她的生活必定不是这般枯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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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二年的某日。
“亦舒?” 清早六点,傅斯年就在她的耳边念叨。
慕亦舒有些烦,将脸埋在麻布枕头里,不想理他。
“亦舒亦舒!” 傅斯年一笑,将她的枕头抽出来,契而不舍。
亦舒的一只手伸出去扒拉他,妄想用对付闹钟的手段去对付身边这个闹个不停的人。
她的手被傅斯年一把抓住,亲昵地亲了一下,“起床啦,今天你要陪我去试衣服的。”
亦舒认命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张少年的脸。
二十五岁的傅斯年在私下里还是那一副清纯阳光的样子,看着十分单纯无害。
亦舒心中的气莫名的消了,揉了揉傅斯年的脸,翻身起床,“走吧走吧,真是闹不过你。”
傅斯年得逞的一笑,去了客厅准备早餐。
不一会亦舒洗漱完毕,下了楼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凳子上。
面前一碗白粥一碟小菜,让她食指大动。
傅斯年将昨天吃剩的一碟黄瓜放在桌子上,拉开亦舒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今天的木耳好好吃!” 亦舒腮帮子鼓鼓的,含糊道。
这话听的傅斯年很高兴,“就说我的手艺进步了,好吃就多吃点。” 说着往她的碗里多夹了一些。
亦舒点头,“你也多吃。”
傅斯年应了一声,却只是看着她吃。
在亦舒的背后,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填满了小小的房子。
她的浑身好似镀了一层金光。
两人的家并不大,是一个小小的复式公寓,容不下第三个人。
目光向后看,一排排整齐的木质书架上摆满了书籍,透露着温馨。
若是二人的生活永远这般平静那该多好?傅斯年忍不住想,只是他知道二人选的路注定坎坷不平。
还有自己的病…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面人的人。
彼时亦舒并未察觉到傅斯年的异常,只把这当成平常的一天。
一顿饭结束,亦舒拉着傅斯年下了楼,正巧遇上了在楼下买油饼的小贩。
他的生意有些冷清,此时正愁眉苦脸的数着裤兜里的钱。
“来一个饼吧。” 亦舒拿出了钱包。
“好嘞好嘞!” 小贩闻言热情的招呼亦舒。
油饼拿在手上很有分量,亦舒不禁问道:“两分钱这么大一个饼吗?”
小贩点头,语气里有些自豪:“不能让买家吃亏不是,少赚一点呗。”
闻言亦舒愣了,朝着小贩笑了:“谢谢哈,改天再来你这里买。”
小贩眼睛一亮,连忙道谢,还要再送她一些饼,被亦舒婉拒了。
离开了小摊,傅斯年问道:“你不是不喜欢油饼吗?”
亦舒耸肩,“我要是不买今天那小贩不得没钱赚而挨饿吗?”
傅斯年不赞同地摇摇头:“人各有命,你何必如此为他着想。”
亦舒一哼,戳了戳她的额头:“别要这么想,太过资本主义了!”
傅斯年笑:“走吧,再不走就要排队了。”
亦舒应了,正巧一个孩子从而二人身前跑过,脏兮兮的小手里攥着一个白面馒头。
“等等!。” 亦舒叫住了她。
那小女孩转头看向她,眼神中有一丝询问。
“这个给你。” 亦舒将手里的饼给了小女孩,“别客气。”
小女孩开心一跳,拿着饼欢天喜地跑了。
亦舒站起身,看着小女孩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有些怜惜。
傅斯年只是皱了皱眉,保持了沉默。
其实从那时起,若亦舒足够敏锐便能察觉,两人的观念是那样地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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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联盟乃联合国前身,成立于1919年一战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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