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盛饭菜之器皿。瓷碗是国人餐具的传统。那时乡下陶瓷碗里白外艳,碗身都有吉祥或者福禄字眼或花纹。咿呀娃娃最初接触的主食大概是各种粥,从白粥逐渐丰富多元。那时家里的碗,可以侧面反映出一个家庭的富裕程度。就连小孩用的碗也很有讲究。
在那个年代,要是小孩打烂了一只绣花碗,会被家里老人用方言埋汰。可见有多心疼那个碗。蕾葶还在两岁多时就打烂了一只印有福字的绣花瓷碗,祝英奶奶拿起旧式电话筒,一边用手指转电话上的数字,一边念念有词着为这碗可惜。
“喂,阿美(蕾葶之父)啊,蕾葶这娃可把你们结婚那会的碗打烂了一只咯。唉,多可惜啊,可好的碗咧!”
“咛(当地方言,母亲的称谓)~,这没事啊~,我给她买个摔不破的碗。”
多日之后,阿美爸从城里带回了只依旧里面白,外面印了红色喜字和花纹的碗,可这碗材质在那个年代属于高端物品,是塑料的,当真是摔不烂。祝英奶奶看着这碗,可新鲜了,端着研究了半天。小心翼翼拿去洗,却又生怕洗烂了。嘴里念叨着这东西得好好用啊。
从此,蕾葶成了村里第一个用塑料碗的“土豪”娃。这碗陪着蕾葶度过了很多年独有的乡村时光。
吃粥最佳伴侣应该是咸菜和瓣酱。一天,祝英奶奶家里的豆瓣酱吃完了,喊两岁的蕾葶来,给了一个碗,让她到外婆家打些豆瓣酱回来。
捧着碗的蕾葶,走在铺满杂碎石头路上,有点艰难,一个不小心,摔了跟头,连碗也摔成两半。蕾葶没有哭,只是很害怕,因为她知道奶奶肯定会为了打烂碗责骂她,她不敢往回走,只好继续走去外婆家。
外婆在镇上开了一家咸菜杂货铺,卖的都是自己亲手腌制的各种咸菜,在整个镇可是小有名气的老板。因为有一好手艺,捕获不少客人的胃口。
蕾葶拖着擦伤膝盖的脚来到外婆家店铺,外婆心疼蕾葶,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洗了个脸,然后在店里拿了一个新碗,把豆瓣酱用白色透明袋子打包好,放到新碗里,再给蕾葶拿好。外婆还安慰蕾葶,不要担心,有了这个新碗,祝英奶奶不会骂你的。快回去吧,路上慢慢走啊,别再摔倒了呵~
蕾葶一直小心翼翼地拿些新碗,慢慢地往奶奶家走,看着透明袋装着的豆瓣酱。离奶奶家还有十几米,奶奶已经在门外五米处翘首盼着孙女的回来,当看到豆瓣酱用袋子装好再放到新碗里,猜想是外婆想得真周到,哪怕新碗在路上再摔烂,还有袋子装好的豆瓣酱,豆瓣酱不会因为碗烂了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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