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二十五年春，凉城捷报，成武侯大败陈国军队于凉城十五里外，敌军将领亲自献降。二月初五，成武侯率兵班师回朝。
——京城，成武侯府
“妹妹！妹妹！父亲大败敌军，要回都述职了！”常春羽一入院就大声嚷嚷着。
“嗯。”常春阑目光顿了一下，而后面色如常，仍专注于手中的书卷。
“哎，不是。珊儿你就这反应啊？！”
“父亲武功超群，又在兵法方面造诣极深，能胜不奇怪。”
“嘁，妹妹你也太无趣了。你瞧瞧这整个京城有哪家女娘同你一般。”
“嗯。”常春阑淡淡应了声，看书的动作不停。
“你在瞧什么？如此上心。”常春羽将书从常春阑手中抽走，揶揄地笑道，“莫不是什么不正经的话本子吧。”
“不是吧，珊儿。《孙子兵法》你都能看的如此认真。我就知道，不该对你抱有什么期望的。”
常春阑扶额：“常雁南将书还我。”
雁南是常春羽的字。
常春羽听见妹妹叫自己的字，下意识站直。他知道他若再不收敛些，妹妹就要生气了。常春阑将书从常春羽手中拿回，接着从刚刚看的地方看下去。常春羽仔细观察着妹妹的脸色，确定她并未生气后，便松懈下来，缓缓在矮凳上坐下。常春阑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将书放在书案上，对着常春羽笑着。
常春羽刚坐定就觉得脊背发凉。
“珊儿啊，你别这么笑，兄长胆儿小。”
“哦，兄长胆儿小啊。”常春阑支着头若有所思，而后捧着脸，轻笑出声，“兄长啊，你可还记得父亲出征前给你留下的课业啊？我记得父亲似是说过待他班师回朝后，是要考教兄长的呢。”
“父亲这次回朝事务颇多，应当是……记不得吧？”常春羽悻悻道。
“兄长不必忧心，我知父亲事务繁忙到时自会提醒父亲。如若父亲实在不得闲，珊儿到时便亲自去请国子监的李夫子来。”常春阑笑的无害，“兄长不必言谢，这是珊儿应当做的。”
“珊儿，我还是不是你最重要的兄长啊？”常春羽哀怨道。
“自然是的，若不因此珊儿也不会为兄长如此劳心。”常春阑一脸真诚的看着自家兄长。
“那可真是辛苦珊儿了。”常春羽起身愤愤向院外走去。
“兄长何处去？不在陪陪珊儿了吗？”常春阑眼中含笑。
“书房！温！习！功！课！”常春羽咬牙切齿道。
“既如此珊儿便不打搅兄长了。兄长慢走，珊儿就不送了。”常春阑恹（幸）恹（灾）不（乐）乐（祸）道。
话音落，常春羽已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院门。
常春阑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书上。一柱香后，常春阑将书轻放在书案中央。
“洛柳。”
“在。姑娘有何吩咐？”一个身着青衣，长相清秀的丫鬟上前行礼。
“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要小憩一会儿。”
“是。”
待确定人都散后，常春阑轻声开口：“进来吧。”
一男一女越窗而入。
常春阑按下书案上的砚台，一条暗道出现在地面上。进入暗道，在尚有余光的地方将灯烛点燃，按下一旁的兽头，暗道口缓缓关闭。
接着往下走就看见影影绰绰的烛光，暗室颇大，里面还有些武器，兵书。
常春羽已不知何时到了，正在暗室中习武。
常春阑出现，他便停了下来。
“珊儿，这两位是？”
“兄长，这位是娄影，这位是烟罗。两位都是我从千机阁的暗卫中调来的。”常春阑神色如常，本来娇艳的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不出一丝温度，反而散发出冰冷的气场来。
“娄影，你以后就跟着兄长。对外便称是前来投奔的远房表亲。”
“娄影领命。”
“烟罗，让你探查洛柳的事做的怎样？”
“回姑娘，在下派人一路追踪，最后看到她进了天衣阁。”
“天衣阁？陈国暗桩？”
“是。”
“将洛柳关押起来，在府外动手。切勿惊扰陈国暗探。”
“是。”
“嗯，下去吧。”
“属下告退。”
待听到暗道关闭的声音后，常春阑不急不缓地开口：“兄长，你身边那几个皇帝安插的眼线清理的怎样？”
“只剩一个，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丝错处。着实令人头疼得紧。”常春羽轻皱眉头。
“兄长莫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第一纨绔的名头。”常春阑淡淡笑着。
“珊儿是想让兄长无理取闹一番。”常春羽揉着常春阑的头无奈地笑着。
“我可没这样说。”常春阑拂去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眼里露出狡黠的光，“不过我倒是真的可以把李夫子请来。”
常春羽听到“李夫子”想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下意识的战栗了一下。
“珊儿，那洛柳怎么回事？不是老皇帝安插的眼线吗？怎的又与陈国扯上了关系？”常春羽别扭的转移话题。
“兄长啊，你这思维着实跳脱了些。不过——”常春阑看着自家兄长僵硬的转移话题兀自笑了笑，而后话锋一转，“若我没猜错这洛柳应当是被陈国派去监视皇帝的。这场仗怕是陈国已谋划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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