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巩新月和闻雷进行了一笔价值一百万元的玉石交易?”听到公安局邱义局长的汇报,程天翔感到十分意外和吃惊,他难以置信,阿月会和她一直不齿的闻雷做买卖,货款的金额竟高达百万。
“不会搞错吧?”程天翔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程市长,不会搞错的。我们蹲守的同志一直跟踪到银行,后来调出了他们交易的现金支票底档,交易项目写着货款,但交易公司不是文慧,而是一家我们没有听说过的叫实普的公司。”
“哦,他们在玩障眼法,和我们捉起迷藏来了。”程天翔笑了起来。
“我们又调看了银行的监控录像,除了巩新月和闻雷外,还有一个男人,根据录像,巩新月出售的应该是一块玉石。”邱义说。
“玉石,阿月竟会有价值不菲的玉石?”程天翔陷入了沉思。他突然忆起,那年在昆仑山,遇到捞玉的河南人,50元买下的和田玉,难道竟会值100万。他不相信地摇了摇头,那也太夸张了,那阿月昂贵的玉石从何而来?
“邱局,这事要慎重,前几日我告诉你文慧走私文物其实是巩新月举报的,她的举报短信我还保存着。另外,她父亲巩本夫书记刚退,巩新月和闻雷之间的交易,从目前来看并没有违法的地方,她出售的玉石,按照录像看,你们也认为不像文物,它的成色很新。也就是说,它应该算正常的民间贸易。我的意思,你们继续加强文慧公司的侦查力度,继续寻找线索,争取早日破案。”
秘书高红伟敲门进来,邱义知道程天翔有事,打个招呼走了。
程天翔一整天都在想着阿月的一百万。她出售玉石,是缺钱用,还是自己从事玉石买卖,而且,交易的对象竟是闻雷。在他们多年的交往中,阿月一直用不屑和阴冷的目光斜看闻雷,她认为闻雷是“得志小人”。那么,她和闻雷做生意又无法解释了。前几天的举报会不会是阿月使的障眼法,为求以后自保呢。
他想给她打电话,从侧面了解一下,先犹豫起来,自己还没开口,她会把你拒之**里之外,让你下不了台。再说,公安部门还在侦查阶段,万一阿月真的粘上了,自己提前泄密,党纪国法也不允许。
程天翔感到为难,不管从那方面讲,他都不愿意阿月巻进这个是非圈中,何况,洁身自好的阿月,不是一个追逐铜臭的人。可是,她出售玉石铁证如山,又该如何解释?
正在程天翔上下权衡左右思考时,秘书长高全保匆匆跑来,告诉他,省委办公厅紧急电话,让他立即去省委。
程天翔不在陵州,吃过晚饭,夏萍认真梳理一番,用眉笔细细描着,唇上涂着淡淡的唇膏,换了一身很性感的内衣,告诉曹姨,晚上加班不回来了,拿着化妆包轻轻掩好门走了出去。
曹姨犹豫着,似乎要讲什么,看着走出院门的夏萍,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有讲。
今天她没有给闻雷去电话,她要给他一个惊喜,来增加相聚的兴奋和激情。
她像一个怀春的小姑娘,心里“砰砰”跳着,脑海里满是两人的叠加镜头,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感到满足,今晚,她已做好准备,全身心投入,闻雷也得全身心陪她,谁也别想休息。
她打的来到那家宾馆,她有闻雷房间的钥匙,悄悄打开门,眼前的景像让她惊呆了。
床上,闻雷正和一个年青女子......
夏萍看不下去了,两眼流着泪,悄悄走到外面过道上。她终于明白,外表温文尔雅的闻雷的私生活竟如此糜烂,他迷人的多情竟十分拙劣,年青漂亮的女性其实都是他的选择。
闻雷穿着一条短裤走下床,数了数把一沓钞票扔给女孩,女孩数好钞票,拉好坤包的拉练,临出门还对夏萍微微一笑,轻轻走下楼梯。
夏萍不想进屋,被闻雷拽了进去。
“她是谁?”
“工学院的,一个嫩雏。”闻雷点着香烟,轻松地说。
“一名在校生,怎敢在外面胡作非为?”
“夏萍哎,不是我说你,亏你还是搞教育的,你知道现在的女孩有多开放?这名女孩,大二,人长得挺标致,皮肤也好,可惜没造化,生在农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你想想,她要生活得好,要买昂贵的手机电脑,要买高档的化妆品,还有价格不菲的名牌衣服,坤包......钱从那儿来?除了身体,她一无所有。”
“那也不应该卖淫!”夏萍恼怒地说。
“别说得那么难听,这叫各取所需。我们订有君子协定,每周服务三次,一年我付给她15万,合同两年。你看,她需要钱,我需要美色,大家相得益彰,事情就这么简单。”闻雷依在床沿,吐出一圈漂亮的烟圈。
“那我算什么?”夏萍气愤地嚷道。
“她怎么能和你比,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对你,我是认真的,你想想,我们交往二十多年,那种情感是血和泪的结晶,是任何女人都无法代替的。”
“别说得那么好听,其实质,还不是一回事。”夏萍依然不依不饶,刚来时的盎然“性”趣全跑到爪哇国去了,只剩下满腔的怨怒、悲愤,还有一丝受骗的感觉。
“夏萍,你真的不要往别处想,今天我告诉你一句大实话,这么多年我不结婚,我一直在等你。”闻雷看她一眼,说。
这名话太让夏萍意外了,好比炎夏品尝冰淇淋,爽到了心里。“那我要和程天翔离婚,你干吗不同意?”
“目前程天翔还是市长,你待在他身边,还能派用场。等我们的计划完成后,我们就结婚,那时让程天翔明白夺我老婆的下场。”闻雷说话时恨得咬牙切齿。
“计划,什么计划?”夏萍疑惑不解地问道。
闻雷自知说漏嘴,掩饰道,“你真憨,让你和他离婚,成为孤家寡人,我们百年好合,算不算计划?”
“这算什么计划,”夏萍已经从刚才的不快中恢复过来,闻雷搂着她,轻轻吻着,她又有了“要”的感觉。
程天翔刚走进省委大院,办公厅的徐主任已经等在那儿,两人握过手后,徐主任说,程市长,中纪委来了两位同志,他们要向你核实一些事情。
“中纪委?!”程天翔感到迷惑不解,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会引起中纪委的兴趣。
在省委招待所一间带会议室的套房里,中纪委的王主任和老林正等着。
“你是程天翔同志,”王主任等徐主任带上门走出房间后,微笑着问道。
“王主任,我真的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事情会惊动你们?”程天翔的两眼盛满了疑惑。
“是这样,程天翔同志,有些事情,譬如说时间长了或者其他原因,你没有向组织说清楚。我想,作为一名共产党员,襟怀坦白,不应该向组织隐瞒什么。”王主任脸上仍然带着微笑。
“没有啊,时间长的,我在入党时全说了,最近的,譬如说工程招投标、房屋动迁、地块拍卖等,我全让市政府秘书长高全保负责,我是不经手的。”程天翔回答得十分肯定。
“你再想想,譬如运动期间的。”王主任开始点拨他了。
“运动期间,那时我正受到迫害,被全国通缉,性命难保,不存在什么应该向组织说明的问题。”
“那么,我提醒一下,你在江西鹰潭时,是不是进入了崖墓?”
程天翔恍然明白,进入崖墓遇到国民党特务的事被人告发了。
“是的,当时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我冒死进入崖墓,结果发现里面有一具白骨,从遗留物里我发现是一名早已死亡的国民党特务一一”程天翔字斟句酌地说。
王主任他们没有插话,耐心地等待着。
“当时我穷困潦倒,吃饭还依靠一名当过志愿军战俘的老人提供。我从国民党特务那儿拿走了大约200元人民币和100斤粮票,其中一只军用急救包,结果把那位志愿军老人的命也送掉了。”说到这儿,程天翔的神色有些黯然。
“你拿这些钞票是不是还买了一块玉送人?”
程天翔知道他们说的是那块送给阿月的玉,摇了摇头。“当初我从夏家洼准备逃亡时,我爱人夏萍的二叔给了我200元钱,我拿出50元买了一块玉送给巩新月,这应该是正常的人际交往。”
王主任和老林对看了一下。
“天翔同志,你知道,崖墓的事十分敏感,毕竟和一桩特务案有牵连。刚才你说的情况我们再调查,因为谁也没进去崖墓,实情如何,我们会搞清楚的。我们只是希望你把真实情况原原本本告诉组织,这是对一名党员最基本的要求。另外,你如果遗漏了什么,可以随时告诉我们,这是我们的电话一一”说着,把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片递给程天翔,程天翔看了看,说声谢谢,把纸片放好了。
“程天翔同志,今年五月份你们市委常委会是否作出所有大学毕业生原则不在市区分配的决定?”
“对,有这个决定,最初的动议还是我提的,为的是保证所有毕业生充实农村基层。”程天翔肯定地说。
“可有人举报,说你利用职权,把你的朋友周子直的小姨安排进了市实验小学?”
“这不可能,周子直从来没有提出这事,我也没有解决任何人在市实小的工作。”程天翔感到冤屈,连声音也变了。
“他的小姨叫冷菊。”王主任进一步提醒。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程天翔生气了,不知此事从何说起。
接着,有关和钱芳芳的所谓私生子问题,以权谋私安排岳丈的工程队结果造成重大事故,动用司法力量强制拆迁等,一共罗列了十个方面的问题,程天翔耐着性子一一作了回答。他知道,中纪委之所以直接出面,主要涉及到国民党特务的案件。这事实在太敏感了,况且,崖墓至今无人能够进入,里面的一切,只是程天翔的一面之辞。
不过,他十分困惑,除了阿月在北海公园时的猜测,他没有向任何人讲过崖墓的事,他相信阿月,她绝不会出卖自己的。
那么,举报人从何得知崖墓的事,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聪明的闻雷从中嗅出了味道。不过,他又疑惑了,闻雷再机敏过人,他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崖墓里藏有特务,藏着粮票和钱。潜意识让他忆起,有一次酒吃多了,不知怎么讲起过去的事,无意中和夏萍讲起崖墓。难道因为最近的争吵,夏萍和闻雷走到一起,从而撕开了程天翔二十多年来一直遮掩的秘密。
他不敢想了,头上的汗珠一个劲往下掉。
王主任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劝他放宽心,按照有关规定,为了对一位正厅职干部的政治生命负责,该澄清的问题必须要有个交代。其实,有一点他们没有讲明,巩本夫离休前,向中央推荐程天翔为副省长人选,省长方定海也大加赞赏,现在接到举报,涉及的问题又多,中纪委必须调查核实,不能让干部带病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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