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阿月路遇劫匪

巩新月走进酒吧,里面乱哄哄的,迎宾小姐询问有否订座。她溜眼看了看,董云正从对面卡座里向她招手。

“阿月,儿子的事了了?”董云等她坐好,问道。

“烦透了,还算认识的人多,赔了钱,还闹15天的拘留。”阿月心有不甘,叹了口气。

“阿月,别不知足了,亏了你家老爸面子大,换了别人,一死二伤,不落个一年二年,就是争取个缓刑,怕也要靠砸银子了。”董云劝慰道。

阿月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可一百多万砸下去,她的本意是拿钱消灾,可对方也有个背景硬的亲戚,从中硬扛着。交警觉得压力大,最后打个擦边球,就算有举报,忙前退后也有个说法。不过,这与阿月的期望值有距离,心里总像塞进一团猪毛不是滋味。董云看她皱眉的样子,问她喝啥饮料。

“啤酒。”她脱口而出。

“啤酒,干嘛喝酒?”董云以为听错了,吃惊地看着她。

“别小气了,我来买单。”阿月没好气地说。

董云仍然有些犹豫,抬手喊过服务员,要过一杯现搾西瓜汁和一瓶啤酒。

“别抠了,三瓶!”阿月叫了起来。

“阿月,你疯啦,尽糟蹋自己。”董云不满意了,说。

阿月不讲话了,自顾倒满一杯,先“咕咚”一大口,直呛得她一阵咳嗽。

“阿月,你看你,不能喝尽逞能,酒是为男人生产的,尽误事。”董云还在絮絮叨叨,阿月不等她说完,一口灌下半杯,还好,总算没大咳。董云知道说也白说,笑笑,转过了话头。

“阿月,你卖过一块玉?”董云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

“你听谁说的?”阿月警觉地睁大了眼睛。

“还能有谁,我家阿牛。听说闹的风浪挺大,公安也出动了。”董云说。

阿月知道阿牛是圈子里的人,闻雷没防他,讪笑道,一块不值钱的东西,他们还好意思说。

“你别逗了,一百万哩,我的姑奶奶!”董云仍然顺着自己的意思说。“阿月,我猜了,你一准是为儿子的事,否则,按你的脾性,你不会找闻雷。”

阿月被她点中心病,没有吭声。

“阿月,”董云迟疑片刻,然后小心问道:“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儿子出这大的事,全让你一个人扛,他爸爸躲那里了?亏得是你,换上我,早垮了一一”

阿月虽然有些恼她捅了她的心尖尖,可董云问得在理,天坍了,得由男人先扛着。想到这里,眼泪先下来了。董云见状,知道自己犯忌讳了,慌忙转口聊起别的事来。

晚饭吃得压抑,阿月心情一直欠佳,董云看她喝光了三瓶酒,赶忙喊过服务员买单,两人走出了酒吧。

“阿月,搭我的车,我送你回去。”董云担心地看着她。

“不了,你先回吧,我想顺着河堤看看,透透气。”巩新月说着,挎着小包慢慢走向对面的环城路。

董云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二十多年来,为了儿子,自己含辛茹苦,忍辱负重,程天翔丝毫不知情,巩翔也多次问起爸爸的事,她不知道该瞒到何时?

她心乱如麻,沿着林荫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啤酒有作用了,她的头有些晕,身体内仿佛火烧般发烫,她见前边路边有石凳,想休息片刻。

路上的行人不多,浓密的树冠投向地面,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阴影。。昏暗中,三个黑影正悄悄摸过来,,昏昏欲睡的巩新月浑然不知,正闭着眼睛打盹。一个黑影蹑手蹑脚跑上前,一把夺过巩新月手中的包,另外两个,一个抱住她的腰,一个卡住她的头,企图把她拖到路边的树丛里。

巩新月一下还没回过神来,一个激棱知道遇上歹徒,大喊一声,“抢劫啦,”一名歹徒慌忙捂住她的嘴,她拚命反抗,猛一下咬住那人的手。

“妈呀,臭娘们,好痛!”歹徒恼羞成怒,用手狠命击打巩新月的头,不让她挣扎。正厮打着,不远处一辆停着的汽车突然打开车前灯,两道雪亮的灯光一下射向三名歹徒。

“有人,快跑!”三人慌忙向前跑去,跨上路边一辆停着的摩托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月,没事吧?”董云停下车,从窗口探出身问道。

“包被抢了。”阿月神色黯然。

“阿月,算了,破财消灾,回吧。”董云劝道。

“不,歹徒占我的便宜,算他们瞎了眼。来,我开车,看他们能逃到天涯海角。”阿月拉开车门,让董云下车,自己一头跨进驾驶室。

摩托车看见汽车追来了,慌忙拐向旁边一条小路,前面是个断头巷,歹徒扔下摩托车,逃进小巷里不见了。

董云打了110报警后,问阿月包里的东西,阿月说,主要是身份证和两张信用卡,董云说,歹徒不知道密码,拿去也取不到钱,只能等天明找银行挂失了。正说着话,一辆警车开着大灯赶过来,阿月说,前面没有路,歹徒跑也跑不远。两名警察打着手电找过去,奇怪,前面竖着几堵高墙,那里还有歹徒的影子。

增援的警车开来了,大家又里外搜了一番,什么也没有,阿月和董云说,她们汽车的大灯一直亮着,并没有看见有人翻墙逃跑。

严打期间,刑侦支队王支队长也赶来了,巷道里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你们肯定没有看见他们翻墙?”王支队长又问了一句。

“绝对没有,我们的灯一直照着他们,他们没办法跑。”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王支队长又认真勘查现场,仍然一无所获。他做了笔录,留下两名警察守候着,把那辆没有牌照的摩托车拉走了。

“真扫兴,”阿月嘟着嘴,显得很不开心。

“明明看见歹徒走进了断头巷,难道遁地不成?”做事向来执着的巩新月始终坚信自己的眼睛。第二天上午,她又来到现场,断头巷附近阒无一人,她四处转游一番,没有发现异样,看到不远处一位侍弄菜地的老农,她询问前面房屋的主人,老人摇摇头,不清楚住着谁。

她不死心,找到市公安局政治处的一位朋友,让她给辖区派出所打个电话,果然,很快找到了答案,断头巷附近的房产,属于同一个主人一一吕金才。

阿月听说过吕金才,了解他是沿湖村一霸。吕金才再坏,不至于和抢劫强奸的歹徒同流合污,可抢包歹徒在这儿神秘消失,又该如何解释。

她又来到断头巷,巷道里静谧安宁,呈“ Z”形的墙角边长满了野草,显然很久没人来过。“真是活见鬼了,难道插翅飞了不成?”她不相信地摇摇头,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根水泥标杆梁竖着,那是学大寨年代农田喷灌用的,早己废弃了,但附近的泥土十分坚硬,显然不断有人踩踏过。

她恍然明白,所有的秘密全在这根水泥柱上,难怪人们不容易发现。

她拨通了程天翔的电话。

“阿月,听说你昨晚遭歹徒袭击?”程天翔不无担心。

“你怎么知道?”阿月警觉地问道。

“伤了没有?”程天翔没有回答,继续追问。

“别假仁假义了,我不去电话,你为啥不来电话?”不知怎的,阿月鼻子一酸,眼泪下来了,声音有些哽咽。

“别冤枉人,市公安局的邱局长还在我办公室,我也是刚刚听说。”程天翔的语气有些急迫。

“邱局在,那好,你告诉他,我正在现场,发现了重大线索,让他赶快派人来。”

“真的,那太好了,”程天翔显得十分开心。

很快,王支队长带领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赶到现场,不一会,邱义也亲自赶来了。

揿开了水泥柱上一处不为人注意的暗钮,一扇暗门徐徐升起,特警冲了进去,很快,里面潜藏的三名歹徒束手就擒。阿月的手包扔在地上,在一名歹徒身上搜出了两张信用卡和身份证。

邱义看了看,暗室不大,地上铺着两张席梦思,歹徒就睡在上面。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邱义喝问道。三人同时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邱义让人把歹徒押过一边,四面看了看,墙壁上粉刷着同样的颜色,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你们的老板是谁?”三人又摇摇头。.领头的自称叫翟建明,因为诈骗两次被公安部门打击过。后又冒充媒体记者对外承接资料广告片,被举报后逃窜到陵州。只说是一名浙江老板雇了他们,每月每人5000元,直接打到卡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老板,只让他们整日蹲在地下室里,什么事也没有。邱义知道碰上了一个组织严密的团伙,但可以肯定,团伙头目不会吃饱饭没事干,造一个地下室让三人住着。

他又来回走了两圈,靠近洞口左面地上的一盆除湿剂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搬动它,石盆纹丝不动,他把里面的干炭一层一层刮去,很快,里面露出一个按钮,他发觉按钮只能左右转动,试了试,仍然没有动静。最后,他左方向动了3下,右方向动了四下,只听“哗啦”

一阵阵响,墙壁升起,露出一个很大的贮藏室来。

“文物?”有人惊叫起来。

“真想不到,地下竟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走私文物仓库。”连情感不善外露的邱义也显得有些激动。

但是,邱义没有找到那块失窃的砖雕。

经过连夜突审,三名歹徒交代了最近陵州发生的十几起抢劫强奸案全是他们所为。他们说,整日闷在地窖里,心慌难耐,常常趁黑夜外出抢劫强奸。他们没看见过老板的模样,来取货时,先来一辆汽车,带着他们在市里兜圈子,等到他们回来时,地窖里空无一人。

审讯陷入了僵局。

公安部门传讯吕金才。吕金才大呼冤枉,说房子五年前租给了一位姓俞的浙江商人,同时拿出了一张租房协议和身份证复印件,经过网上比对,证明是一张假身份证。

“吕金才肯定在说谎,他们事前就作了周密安排,你抓不到任何破绽。”邱义向程天翔汇报时说。

“邱局,工作再细一点,既然是假的,总有露馅的地方,俗话说,百密一疏,我们就找它的软肋下手,还愁抓不住把柄。”程天翔显得信心十足。

此时,程天翔的手机响了,电话是高红伟打来的,让他赶快去医院,他母亲的并发症突然犯了。

“什么?”程天翔大吃一惊,刹时面色苍白,他向办公室交代了几句,急急往医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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