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上水流湍急,小船在风浪中摇曳晃动不止,好几次都差点翻船。随着小船越行越远,罗辰再也看不到那在岸边跪着的将士了,眼前被一片白茫茫的迷雾取代了。
那乌江呈羽毛形状,流速快、滩涂多,谷窄狭,甚是凶险。那船行至江中,被急流截住,虽然大家奋力划船,那船还是被水流向下游冲去。小船被冲出几里远,江面开始变得宽阔起来,水流也平缓了许多。
罗辰那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心想,这劫乱算是勉强渡过了。
罗辰想南京是六朝古都,那里物产丰饶,我何必不去那里建都。
罗辰对柳清风道:“老人家可知这里离南京有多远?”
柳清风一愣,自己虽不是经天纬地之才,但也是饱读诗书,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南京这个地方呀。
柳清风道:“项王确定是南京吗?小老才疏学浅还从来没听说过南京这个地方。”
罗辰心中一笑,几千年以后的地名,这里的人又怎么知道呢?罗辰笑道:“可能是我记错了,我想说的是秣陵。”
柳清风点点头道:“秣陵?小老倒是清楚,沿江直下约有五六百里的路程,项王可是要去秣陵?”
罗辰点了点头。
柳清风道:“小老儿愿随将军前往。”
罗辰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项羽谢过柳老。”
柳清风没想到项羽竟是如此谦恭,跟传言中的完全不一样。难道是垓下之围让这个刚愎自用的杀神转性了。若真如此那可是江东几十万父老的福气呀。
柳清风老泪纵横,颤声说道:“小老死不足惜,只愿誓死追随项王。”
罗辰心想,这项羽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生性多疑,刚愎自用,赏罚无度。除了能和士兵同甘共苦外,能拿得出手的便是那无人能敌的功夫了。但行兵打仗拼的可不是个人英雄主义,一个人再厉害能敌十人、百人、甚至千人那又如何,那万人,十万人终是神仙恐怕也难抵挡吧。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他罗辰当然要将项羽的缺点改掉,否则如何实现自己流芳百世的美名呢。
罗辰笑道:“柳老是项羽的救命恩人,项羽将铭记在心,誓当报答。”
罗辰心想反正说话又不要钱,尽管捡好的说就是,这样对方欢喜,自己也得到民心,何乐而不为呢。
小船终于来到乌江对岸,早有一大群人聚集在岸边,罗辰高兴异常,他可没有打败仗的萎靡,相反是精神抖擞,一脸的笑意。对于他罗辰而言能成功渡过乌江就相当于打了一个大大的胜仗,自己的称霸之路才刚刚开始。
望着那意气风发的罗辰,众人皆是佩服不已。这才是大将风度呀,能屈能伸乃大丈夫所为。众人跪倒在地高呼道:“恭迎项王归来。”
望着那黑压压的人群,听着如雷般的呼喊声,罗辰不禁心潮澎湃起来。
罗辰向人群挥了挥手道:“想我项羽率八千子弟称霸中原,未曾有过大败。而今垓下之围,项羽只带几人败回江东,而父老不弃于我,是我项羽之福呀。垓下之围责在项羽,项羽在此给江东父老叩头谢罪。”
罗辰自小就是一副厚脸皮,在这里当然是要将厚脸皮的光荣传统发扬下去。心想那韩信还钻人裤裆呢?我罗辰跪天跪地跪父老乡亲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众人见项羽跪拜,皆是大惊失色,离项羽近的一个老者赶紧过来将项羽扶起来。
哭喊道:“项王何必如此,岂不羞杀吾等。”
然后那老者振臂一呼道:“誓死追随项王。”
紧接着那下面便又是一阵雷鸣般的呼喊声。
罗辰满面微笑,心想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还真不错。
罗辰在和大家寒暄过后,便立马让人划船渡江去接虞子期等众位将士,那可是他罗辰的宝贝,每个人都有万夫不挡之勇,有了他们便有了一只自己的嫡系部队。
罗辰将虞姬留在岸上,自己便亲率众人划着小船向对岸驶去。罗辰心道: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灌婴追上了呀。
当罗辰到达对岸后,并没有见到任何人,罗辰不禁心里发慌起来。不过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罗辰呼哨一声,那乌骓马似有灵性一般,从岸边的树林中飞奔而出。紧接着又有几匹快马从林中冲了下来,为首的正是虞子期。
罗辰大喜过望,笑着高喊道:“子期,果不负我。”
子期下得马来,和罗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子期道:“项王冒死前来搭救,子期绝不负项王。”其他的将士也齐声高喊:“绝不负项王。”
罗辰亲手将众将一一扶起,流着眼泪道:“我项羽对天发誓,此生定与众将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罗辰心想,反正老子已经被雷劈死了,再劈一次又如何。
众将感动得泪如雨下,那追随之心便更加坚定起来。
罗辰对子期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带众将快点上船吧。”
船刚离岸,便见不远处尘土飞扬,汉军轻骑转眼间倒到了乌江边上。
望着那远去的小船,灌婴心中一苦,放虎归山,估计这天下百姓又将陷入无休止的战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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