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那晚,我在“夜夜”酒吧遇见了他。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抑制不住地想他。我感觉我好像中了蛊。
于是我大白天的做了一个有毒的梦,梦见自己穿着妈妈曾经穿过的那件白底黑花的裙子,光着脚丫站在结了冰的蓝湖湖面上,我还奇怪,冬天穿裙子怎么不冷。
我看见湖岸上开满了鲜花。于是我开始向湖岸走去。我走啊走,湖岸上的鲜花却离我越来越远。
我拼命地走啊,可脚下总是很滑,焦急万分之时,牧归出现在我面前。他牵住我的手,向湖岸上的那片鲜花走去。
可还是走不到,于是我哭。牧归说:“不要哭,眼泪有毒。”于是他拿着手中的画笔在我脸上画,还说你看看,这都是毒。我用手抹了抹,吓得哇哇大叫,原来我的脸上爬满了有毒的驱虫。我高声喊牧归牧归救我,可我再也看不见牧归的身影。
这时我脚下的冰面轰然塌陷,我掉进了阴森恐怖的深渊。
我在深渊中痛苦地挣扎着,终于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我长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死,于是疯狂地感谢那部手机,哦不,是感谢此时打我手机的人,谢谢他救了我命。
电话是林媚打来的,并让我马上出来,她就在我家门前。我惊叫着奔出门外去接她,并发现此时天已近黄昏。
林媚今天穿得格外姹紫嫣红,长长的头发还高高地盘了起来,像个鸡冠,上面好像还打了啫喱,直闪光儿。唇上涂着亮亮的唇油。两只眼皮好像成了调色板,上面涂着深深浅浅的好几种颜色,但还是咖啡色居多,一直弥漫到眼眶,整张眼皮像似被烟熏了,哦赛,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烟熏妆了。
我被她的打扮一惊,瞪大眼睛看她,仿佛在看一只刚刚逃出笼子的火鸡。
她说看什么看,你这身行头也不行。我说干嘛呀,要穿成这样。她说去了你就知道了。她让我赶紧回房间换衣服。
我忽然发现她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对,一看,她穿着凉鞋的脚上缠着几层白色的纱布。我问她你的脚怎么了。她说肿了。我说废话,怎么肿的?不会是——
还没等我说下去,她就说:“还能怎么肿的?吻的——”
“噢噻——费点怎么喜欢吻你的脚啊!”我惊诧。
“哎呀,说你也不懂,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赶紧找衣服。”急得跟个屁猴似的。
我打开衣橱让林媚给我选衣服,选了半天也没有一件她中意的裙子。最后她为我选了一件白色短袖配一条蓝色牛仔裤。还帮我梳了一个高高翘在脑后的马尾,上面扎上一枚嵌着水钻的苹果形头花。
弄完这些她还嫌不够,从包里掏出一支唇膏让我抹,我一看那唇膏太红不想抹,她变戏法似的,嗖地从包里又掏出一支说这总行了吧,我看看,点点头抹上了,是淡淡的水晶粉色的。
林媚终于弄好了我,自己又站在镜前手扯着裙摆左歪歪右歪歪地照了一大圈儿,好像孔雀要开屏。她终于开屏完毕,挥挥手说走。
街上已华灯初上,到处流光溢彩。北方八月的夜空里到处弥散着万盛的气息。万家灯火,交相辉映,城市的夜空光辉而明亮。
我刚要打的,林媚却说不用,不远就在那。
她的手居然指向了“守”。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以为她指错了。
事实是我弄错了,林媚把我带到了“守”斜对面。
我抬头望望才发现,我的面前此时霓虹闪烁,璀璨的灯光下映出“夜夜”两个字,是一家酒吧。
我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有些犹豫,也有些发愣。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我已被林媚托进了“夜夜”。
林媚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她牵着我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位子上坐下,悬在桌面上方透着柠檬色光线的吊灯低得差点能碰到我的头。
“需要些什么?林小姐。”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姐细细的声音荡在柠檬色的灯光里,像梦。看样子,他们很熟。林媚笑得眼睛弯弯的,好妩媚。
林媚正了正身子对小姐说:“这里先别忙,去那里看看。”说着一耸肩一晃头,眼睛向酒吧门口瞥了瞥,酷得什么似的。小姐望了一下林媚依然是一笑,转瞬,娇小的身影烟雾般消失在灯光里。
林媚把盛着可乐的杯子向我面前推了推,努了努嘴说:“喝。”声音轻轻的,顿顿的,像是在说别怕,也像是在给我力量,她知道,我对这种地方是多么的不熟悉。
我用两只手捧着杯子,以免杯子乱抖,将杯子送到嘴边。灯光下,黑色的可乐打着穴缓缓流进我的口中,我能隔着杯子看见林媚的脸。
林媚并不喝饮料,灯光下愈显妩媚的脸总是不停地向门外转,还从包中掏出小镜,用力抿着嘴,时不时地照照。我终于看见她迅速将小镜收起,忽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远处用力一扬手,啪!悬在桌面上的灯伞被她扬起的小手碰到,荡了起来。
摇晃的柠檬色灯光里,我看到了费点,可同时我也看到角落深处座位上的另一张脸。手中的空杯当啷啷掉在桌面上,又滚落到我的脚下,碎了。
那晚,我在“夜夜”酒吧遇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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