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
“你需要有段婚姻。”
房东被桌子那一端沙哑声音惊起在桌子这一端。
“你需要找个男人结个婚……这样你……有了这段婚烟，你才能寻找到你的女儿。”
“我需要找个男人结婚？我才能寻找到你的女儿？”
“为了能寻找到你的女儿。”
“为了能寻找到我的女儿，我需要找个男人结婚？”
房东声声在惊问。
“命——”
“命？”
“你命里缺个男人，所以，你同你女儿这么多年杳无音讯，你命里需有个男人……”
“我命里缺个男人？不——我父亲离世后，我——我只有我唯一的女儿，在这个世上，我唯一亲人。”
房东浑身哆嗦起来，打断桌子另一端沙哑声音。
“可是，你命里……”
“不——我唯一的女儿。”
没等沙哑声音话说完，房东再次打断桌子另一端。随后，屋内以沉默方式僵持了一会。
“我的女儿……我寻找我的女儿二十多年……我四处在寻找她。可是……我寻找我的女儿二十多年，却仍没有寻找到我的女儿……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女儿……”
“你命里缺个男人，命……你的命里……这是你的命……”
房东一时间没有了言语。
“你命里缺个男人，没有一个男人，你的女儿无论你走遍天涯海角，也不能同你女儿相遇……哪怕你们俩近在咫尺，你也不能同你的女儿相识……你命里缺个男人……每个人都有一个命……每个人皆于自己的命里……”
“我命里缺个男人？”
“一个男人。”
“可是——在这世界上，我女儿是我唯一亲人——”
“你命里却缺个男人。”
房东在斩钉截铁的言语前再次陷入好一会的沉默。
“你命里一个男人出现，你的女儿，她随之慢慢便会出现，否则……”
“一个男人。”
房东打断桌子另一端沙哑声音。
“每个人是有命的，我们头顶的上苍给安排好，不能违这个命。我们每个人皆有命，皆于自己的命中。”
“命——”
“一个男人。”
“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
“我要同一个男人结婚，那就是我的命？”
“你要同一个男人结婚，你的女儿便会出现。你命里缺个男人，所以，这么多里，你同你女儿各隔一方，杳无音信。”
“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
房东思绪陷入混乱中，隔着一张桌子，她直愣愣地望着眼前这瘦长脖子上一张瘦长的脸。她目光一直呆滞在那张脸上，目光里仿佛并没有看见那张瘦长脸，而是她在望着瘦长脸背后远远某一处。那远远某一处似有一股魔力正吸引着她。
“这个世上，我唯一亲人就是我的女儿……二十多年里，我四处在寻找我的女儿……二十多年里，我从未见过我的女儿……”
“每个人皆于自己的命中。”
“命？”
“你需要在婚姻里……”
“婚姻？”
“那样你命里便把一个‘缺’字抹去。”
“可是——”
“需要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沙哑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没有回答她。屋内沉默会。
“抹去你命里一个‘缺’字……男人……你需要一个男人……”
“我在寻找我的女儿……二十多年里……我的女儿……”
房东声音里带着哭腔，哭腔里尽是乞求。
“……男人……一个男人……一……个……男……人……”
沙哑声音似在字斟句酌。随后，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言语，像在桌子另一端昏昏欲睡般。
“我的女儿……可是……我的女儿……”
房东接连自语好一会，桌子另一端才起沙哑声音。
“我应该能寻找到同你结婚的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爱情与婚姻……我早便把这一切看透……”
“你的女儿……”
“我的女儿……”
房东直摇头。
“你可以把一场婚姻当作一种形式，只为寻找到二十多年里你寻找不到的女儿，你命中需要有个男人。”
“我的女儿……”
“你只需同一个男人有一个婚姻的形式，那怕你只同那男人见上一面，办个婚姻手续，你便与他结了这场婚姻……你们从此可以不再见面，像原先未曾有个这场婚姻一般……这样，你的女儿便慢慢地出现在你眼前……否则，没有这样一个男人，或许，你这一辈子也寻找不到你的女儿……你命里缺个男人……”
沙哑声音让房东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
“我的女儿……”
“有个男人身患绝症晚期，估计也挺不过今年年底，你可以同他成下名誉上的夫妻。你这样命里就不再缺个男人，寻找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便能寻找到。你命里不能没有一个男人……人皆有命……寻找到你的女儿，先你得有个男人……”
“我的女儿……”
“你只需同那个男人成个名誉上夫妻。”
“我的女儿……”
“你同那男人只需结婚证办理下，成了这个夫妻关系，你们只需见一次面。那个男人挺不过今年年底，这样你命里便不缺男人。”
“我的女儿……”
沙哑声音突然沉默起。房东已完全没有了自己思想，她只是反复地重复这一句。突然，她醒悟过来一般，从身上掏出一叠百元钞票推到桌子另一端，大声叫喊起。
“我要寻找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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