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六往事(一)

“小六”王玉斌,他故事要从很多年前开始说起……

这年,我二十,初中毕业之后没能考上理想的高中,在职高混了两年之后,早早的进入了了社会。那时节都兴出门打工。当然我也一样,要文凭没文凭,要手艺没手艺,理所应当进入了社会,成为一命社会“底层”人员。

刚入社会的时候,当有人问我“当初不好好上学,现在后悔不“的话来,我用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后悔啥!不后悔!”没几年再有人问这个问题时我总是陷入无尽的沉默……随着年龄的增长,远远没了刚出学校那用意气风发。曾经那个追求“自由”的少年,再也没了真正的自由……只能含泪走着自己选择的路。

这年,我从外地打工回来,老爸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道“别在混了,我给你找了个地方,学门手艺,将来不至于饿死。”我貌似自己没了别的出路,这样一辈子还长,总要学会独立在社会生活的本事,于是便答应了老爹。第二天,我见到了给我本事的这个人,我如今已经在社会上“生存”将近十年了,全仰仗这个人教我的本事。

这个人就是我的师父——王建国。

我师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早些年谁家盖房子上大梁,我师父不到大梁就上不去。当然不是差我师父的这点儿力气,只是以前的人比较迷信,讲究着“木匠不来,请不到齐公”而且请的木匠越好,齐公也就越灵。 齐公指的就是保周八百年的姜太公,传说封神之后,太公被周武王封至齐地,故后人称姜太公为“齐公”,而太公仙游之后,没上天庭也没入地府,而是坐在了房梁之上,保天下百姓平安。所以,早些年的房梁之上都会有“太公在此,百无禁忌”八个大字。

而这八个大字盖房上大梁时需要找个有学问,写字好的木匠来写,我师父那个年代好木匠不少,但是有文化写字好的木匠就我师父一个。所以我师父在十里八乡的名声谁听到都要竖大拇指。

当然,我师父的做工的手艺在十里八乡也是数一数二的!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发展,以前的木头大梁也被钢筋混凝土替带,木门也变成了铁门,也就没人再请我师父上大梁做门了。

不过这也没砸了我师父的饭碗,师父的手艺不仅仅就这点儿,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的手艺教你们一样,你们这辈子不说大富大贵,但是图个不愁吃喝是没问题的。”上大梁做门的活儿计没了以后,师父在自己地里盖起来一个小作坊,专门打实木家具。谁家盖新房装修铺实木地板什么的,师父都能干的了。没几年这个小作坊就做大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小规模的家具加工厂。而我就是是这个时候被老爸带到这来的……

刚进厂是师父见到我,又看了我的手,说道“嗯,是个好苗了,只是不知道吃的了吃不了苦”

“没事,王师傅,您就可劲招呼,他受的了学成了是他的造化,学不成是他的事,跟您没有关系。”我老爸说道。

接着师父说道“好,那就在我这先挂个名,看这小子是个好苗子,如果能吃苦,我就收下他。

“那就太谢谢您了,玉斌,快见过王师傅”老爸便说边把我拉到了跟前。

“见过王师傅”我恭敬的说道。

“好,我领着孩子进去看看,你先回去吧”师父说道

老爸走了之后,我和师父进到了工厂,工厂不大,大概全部面积也就四五亩地的样子,里面只有七八个人在干活儿,有几个年长的师父以前干活儿伙计,剩下的是我的二师哥三师哥和五师哥。当然他们现在还不是,因为我还没有真正的拜师。

“都停一下,咱们厂又添一个新人啊,就是这个小伙子”师父说着便把我引到前面来。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向我看来,师父又道“这小伙子我看是干这行的料,先在这干几天,如果能吃的了苦,我就给他一碗饭,如果受不了咱们这的罪那就什么都不说了。大家欢迎”说完率先拍起了手

其他人也跟着拍了几下,说里几句欢迎的词便又还是干活儿了。。

接着师父说道“青涛,过来!”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方脸高鼻的人走了过来。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绝对是个脾气好的老实人。没错,他就是我三师哥李青涛。这时的他刚结婚,春风得意,脸上洋溢着幸福。。

“师父,您叫我”师哥说道。

“你先带着这小伙子,记住,务必要注意安全!”师父说道。

“好嘞,您就放心吧”师哥自信的说道。

说完,师父便进了屋里,而我跟着师哥开始了我的学艺生涯。

上学的时候总是觉的打工很自由,中专毕业之后再食品厂待那半年虽然工资不高,但总是有事没事就请假,根本没觉的又多苦,只到到了这里我才觉的不容易……锯床开木头的时候,那漫天飞舞的锯末儿,还有那一根根压的我喘不过气起来的实木才让我体会到上学是多么幸福的事。。。

话虽如此,但是来了就要好好干,坚决挺下去,再回去上学已经不太现实了,只能吃下这苦,让师父认可我!我也想过放弃,好在师哥青涛一直鼓励我着我,这也是我和他比其他师哥关系好的原因。

一个月后,师父见我没有放弃,于是就通知了我爸妈准备收我为徒,爸妈也很高兴,因为不是我师父收徒弟不是那么随便的,他只要说这个人行才收,这些年又不少的人把孩子送到他那,有的人师父一看就说“不是干这个的料儿,教了将来我不能成大气”。有的人倒和我一样,是干这个的料,但是能吃的了这苦却没几个人。所以师父一辈子也就收了我们师兄弟六个……

“收徒拜师”很讲究,师父要准备香案,张灯结彩,然后请一些行业的前辈和同行前来见证。师父决定收我的时候就开始忙着请人。而做徒弟的要摆一桌酒席请见证人师父师兄。酒席没有好赖之分,如果徒弟出身富贵,就是一桌一万也是普通酒席。如果徒弟家境贫寒,一桌一百这些行业前辈也不会怪罪。所以不是什么难事。还要准备“六礼束脩”这六礼分别是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和腊肉干

准备工作做好,选了个黄道吉日就开始了“拜师收徒仪式”当天师父在正堂居左落座,师母居右落座,行业前辈及同道在前面左边落座,同门前辈、同辈等右边落座,师兄弟在下首两旁分开站立。师父请出祖师鲁班像向祖师上香、上表,行三跪九叩大礼,汇报本门派吸纳弟子传承有人。

师父落座后,新弟子头顶拜师贴,行三跪九叩大礼,双手奉上拜师贴,表示愿意加入师门学艺,接受师门及师父教悔。

我又向师父敬献“改口茶”,改口叫师父。师父接拜师茶,正式承认彼此的师徒关系。同时,也向师母献了“改口茶”又向师父献上准备好的“六礼束脩”

师父也给了我一件礼物,是一把“角尺”现在我还保留着………

最后,师父带着我们几个师兄弟一起拜过祖师像,确立了师徒关系,我也就正式成了师父的徒弟……

师徒之间有一条规矩,就是“学成效三年”我就是你学成之后,无论什么原因必须给师父效三年的力,不然就是欺师灭祖!要受天谴!我大师哥和四师哥没再师父的工厂效力说明已经效了三年的力,走时候师父也拦着。只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每逢过节过年我们几个师兄弟都会去看望师父。

其他两位师哥因为不愿意背井离乡,而且师父给他们开的工资也不少,所以至今还在师父的工厂里干这,五师哥已经学成,不过才效力一年,所以还在这里效力。

而我,自从拜师之后,师父对我倾囊相授,正如师父所说,我是干这行的“料”因此不出一年,师父教我的本事我都学的有模有样了,也就顺利出师了,也进入了三年效力的时刻。

出师时,师父对我评价道“玉斌为人性格内向温顺,将来做不成“***”,但心思细腻天赋技能也不错,是“二把手”最合适的人选。”干我们这行有***和二把手之说,所谓***就去三师哥李青涛一样,为人沉稳冷静,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二把手则是手艺没问题,但做事想不周到,不适合在头前走。

就比如:现在来了一批订单,如果师父及各位长辈不在,给来人讨价还价的非师哥莫属。因为师哥了解并能从全方面看到事态的发展。而我只能看见当下。说白了,就是目光不如师哥长远,所以当不成***。

师父的这番话我当时确实没真正听懂,只到若干年后才真正明白。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效力一年,到我二十二岁那年,迎来了我的第一次婚姻……因为这时的我才在师父那效力刚一年,效力期间工资和学徒时的工资一样,所以没什么积蓄,本来没考虑这个事,但是架不住爸妈的催婚,最终还是通过一个媒人介绍光速的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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