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果张天成不认识，不过听这意思，显然就是让他踹倒，然后被怪物杀死的那个。不管怎么说，黄果终究是因为自己才死的。
当时的情况，就像是火车轨道难题，张天成要么坐视不管，让黄果拉徐然垫背，要么把黄果踹倒，让徐然活下去。总的来说，一定有个人要死，因为他的干预，死的人成了黄果。
张天成事后也想过，当时他只是把徐然拉开，是不是就可以。但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多做考虑，而且他不得不承认，当时确实需要一个人去死，来拖延丁点时间。
若是重来一次，张天成也还会那样做。
站直身子，也瞪着男子，张天成一字一句的说：“就是我。”
“哈哈哈……”男子忽然大笑起来，手掌轻轻落下，落在张天成的肩膀上，张天成感觉自己的半边骨头都散架了，“你小子干得不错，我喜欢。黄果那小东西，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和他哥黄四眼一个德行，不是什么好鸟。”
“我准你叫我花姐了。”男子继续说。
“呃……”张天成看向坐在一旁的陆白石。
“花姐人很好的，让你叫他花姐，就是认可你了。”陆白石手一抬，掌心就多了一枚黄色灵石。
“这是中品灵石，比你们上次测评的时候用的下品灵石好点，测试结果会准确点，和你们上次测试的方法一样，不过要是你想的话，借此机会修炼也可以。”
接过陆白石甩过来的灵石，张天成开始回忆“张天成”上次测试时的情形。
所谓资质测评，分两步，一是测试，二是评定，和平常考试差不多，测试就是考生答题，评定就是老师评分。
测试也简单，就是拿一块灵石，运转《明月经》淬体阶段的修炼方法，限时一小时，一小时过后，负责测试的工作人员会检测灵石灵气的损耗量，以此来评定学生的资质等级。
规定时间内消耗的灵气越多，评定的等级也就越高。
其中影响因素很多，比如被测试人进入冥想状态的速度，比如被测试人当前的修为，比如被测试人当时的精神状态等等，说多准不至于，但也能粗略分出谁更有天赋，谁更值得培养。
调准好状态，在陆白石按下计时键的时候，张天成立马闭上眼睛，两三个呼吸间就进入冥想状态。
“这么快？即便是我们两个，即便是已经达到了练气后期，也鲜有这么快就能入定的时候。”陆白石感到无比惊讶。
“不错，”艾小花说，“就是这灵气吸收得也太慢了，我们两个淬体的时候，吸收灵气的速度最起码是他现在的五十倍。”
滴……
“来了，我倒要看看，这小子的资质测评时，成绩能有多差。”陆白石打开手机，微信里有人给他发了一个文件，里面正是张天成的资料。
“张天成，17岁，资质：三等下品。”
“出生于龙华县清水乡上泉村，家里有一个四十五岁，不识字的母亲，还有一个十九岁，一年前因母亲大腿受伤，不得不辍学务工的姐姐。”
“他的姐姐张天珍还是个二等上品的资质，可惜了……”
“以他这个家世，肯定是没机会接触到灵石的，更没机会接触到其他修炼资源，《明月经》也是两年半前才公布的，你说他这个三等下品的资质，到底是怎么修炼的到淬体七层的？”陆白石突然抬起头，跟艾小花说。
世人都以为资质是分三等，其实不然。
资质的真正划分是三等九品，张天成的这个三等下品便是最末一等的资质，按照陆白石他们的内部资料，这种资质的即便是刻苦修炼，若没有充足的灵气支持，想在二十年内突破练气基本不可能。
三等下品资质，其稀有程度，比一等上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他这吸收灵气的速度，是三等下品无疑了，只是我总觉得这小子吸收的灵气有种说不出的古怪。”艾小花盯着那一枚不停旋转的灵石。
陆白石闻言，看了一会，也觉得有点古怪，便闭上眼，用神识感知，他发现张天成所吸收的灵气都无比精纯，其精纯度已经远超一般中品灵石里的灵气了。
“这不是什么古怪，是灵气太精纯了。”陆白石说。
艾小花也闭上眼睛，用神识感知，“妈的，都说你和后勤部的宋小姐有一腿，果然，你这枚中品灵石都快赶上上品灵石了。”
陆白石无语，他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大块头组队了，难道就因为可以叫他花姐？
“你就不能用你和别人打架时的脑子想一想吗？这是灵石品质的问题吗？你知道三组那个小变态的外号吗？”陆白石一连甩出去几个问题。
艾小花挠挠头，想一会后大声说：“无情的灵气过滤机。”
“对，”陆白石说，“可能张天成和三组的小变态一样，也能够自动过滤灵气里的杂质，这或许就是他能够以三等下品的资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炼到淬体七重的原因。”
“而且他战斗意识也比一般人强。”陆白石脑中闪过无数次张天成反手将剑刺向身后的情形。
根据刘芒几人的说法，那只会隐形的秘境生物应该已经诞生了不小的灵智，在王涛指挥学生战斗的时候，一直躲在一旁，等待机会。
以王涛的经验，战斗前他不可能不用神识扫描周围的情况，只能说，那只秘境生物不仅隐去身形，也能隐去气息，王涛这个练气四层的都未能察觉。
张天成刺出那一剑之前，几人已经它已经跑了，开始放松警惕，但张天成还是能够毫无迟疑的，精准的刺出那一剑，哪怕慢了一小会，死的就是张天成几个。
陆白石想，当时若是换作自己，能做到吗？
或许在神识全开的情况下，可以做到，但自己可是个练气九层的啊，张天成连练气都还没开始。
对于张天成的那一剑，陆白石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
凑巧，幸运。
一种本能的，可怕的，对于危险的直觉。
若是后者，难道张天成已经经历过千万次战斗了？
陆白石越想越觉得张天成是个人才，越想也越觉得可惜，“若张天成是三等上品，不，哪怕是三等中品资质，我也可以动用我的特权，让他作为我五十七应急小组的预备组员前往三十二号秘境受训，可惜他偏偏是三等下品。”
“别的不说，从其他学生口里听说他给了黄果那小子一脚，我已经有点喜欢这小子了，刚才在我面前还敢承认，我更是打心底认可他，敢作敢当，是个汉子。”艾小花说。
说罢，二人皆是摇摇头。
这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修炼资源稀缺，都得优先供应那些资质好的。今年因为秘境出现的数量激增，这才开始对所有二等资质的人都投入资源，往年都是二等中的佼佼者才能得到修炼资源，就连那些一等的，如果考核不合格，也会被随时取消资源供应。
若是再晚几年，等修炼资源多了，张天成或许还有点机会，但那不知道会是多少年后，可能一两年，可能是十几年，也可能永远不会到来，谁也说不准。
陆白石看一眼计时器，此时刚好到一个小时，但是张天成还在修炼中，也就没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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