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伞冒着枪林弹雨飘荡,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不亲自体验一下,是很难想象的。更何况,牛英俊还要时时刻刻的保护着,衣襟里面的那个破碎的玻璃瓶。
就连天上的云都惊呆了,静静的注视着牛英俊,不敢随便散开,生怕暴露了牛英俊的位置。
久经沙场的英国空军,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恐惧,他只是拼命的抓着牛英俊,尽管伤口在不停的流血。
降落伞降落的位置,果然没有让牛英俊失望,就降落在地下城堡的附近。
头开始,牛英俊并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是身受重伤的英国空军告诉他的。
英国空军艰难的从背包里面,取出一张地图,看着地图上的标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看样子,就是这里了,向前再走五百米,就是希特勒的地下城堡。”那空军说完,就把地图交给了牛英俊:“去吧,我们的人就在附近,找到他们,替我完成任务。”
“砰,砰砰……”
“嘟嘟嘟嘟嘟……”
“砰,砰,砰……”
“嘟嘟嘟嘟嘟……”
枪声还在继续,但是由于树丛的遮蔽,变得模糊了一些,而且不再把降落伞当靶子了。
牛英俊的手,已经被碎玻璃划破,很疼,他小心翼翼的脱下上衣,把碎玻璃挑出去,然后用上衣把小纸卷包起来,最后将上衣的两只袖子,系在腰上。
奇怪的是,树丛后面的枪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战斗好像是结束了似的,静悄悄的,与之前的枪林弹雨相比,静悄悄显得更可怕。周围死一般安静,听不到鸟叫,听不到虫鸣,也听不到叶落和风声。
牛英俊把英国空军的胳膊,绕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揽着他的腰,蹒跚的向前挪动。
突然,几个纳粹士兵从背后跑了过来……
牛英俊隐约看到,那几个纳粹士兵也受伤了,但是伤的不重。他们似乎并不是在追牛英俊,而是在逃避背后的追杀。
牛英俊拖着英国空军重伤的身躯,艰难的加快了步伐,但是想跑,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了纳粹士兵的喊声:“????????”叽里呱啦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大概的意思是说,让牛英俊站住,不然就开枪了之类的。
其实那个英国空军能听懂纳粹士兵在说什么,他本来是想给牛英俊翻译的,但是看到牛英俊跌跌撞撞的,再次加快了步伐,也就没说什么。
纳粹士兵开枪了,但是并没有直接瞄准牛英俊,而是打在牛英俊的周围,树枝子,树叶子,石头和尘土,随之凌乱起来。或许,那些纳粹士兵根本没想打死牛英俊。
牛英俊气喘吁吁的挣扎着,继续向前,继续向前,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拉着英国空军,一头扑倒在草丛里面。
不等牛英俊再爬起来,纳粹士兵的枪杆子,就横七竖八的摆在了牛英俊的面前。紧接着,又是一串叽里呱啦:“??????”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与此同时,追赶纳粹士兵的人,也追了上来,牛英俊定睛一看,领头的那个,正是牛英俊要找的巴拓少校。
牛英俊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激动的朝着对面大喊:“巴拓少校!是我!丹尼斯有一份军……”
牛英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纳粹士兵的鞋底子,踹倒在地。
紧接着,那几个纳粹士兵,跟巴拓少校那边,叽里呱啦的嚷嚷起来:“??????”
牛英俊当然是听不懂的,但是,那个受伤的英国空军听懂了,于是就偷偷的给牛英俊翻译:“这几个纳粹士兵败了,想用你和我当人质,让别动队不要再追杀他们。”
牛英俊听罢微微点了点头:“就是说,他们暂时不会朝我们开枪喽。”话音未落,只见牛英俊突然解开系在腰间的衬衫,把包着小纸卷的上衣,朝着巴拓少校那边,用力扔了过去,与此同时,大声对巴拓少校说道:“丹尼斯有一份军事情报要交给你,就包在上衣里面!”
牛英俊的上衣载着那份军事情报,凌空飞起,穿过繁茂的树丛,穿过众人的视线,飞向了对面。
纳粹士兵哪里会想到,关键时刻牛英俊居然抛出去一件衣服,他的衣服又能有什么重要的呢?结果,就在那些纳粹士兵一头雾水的时候,巴拓少校就已经收到了那份军事情报。
就这样,纳粹士兵把牛英俊和受伤的空军当做人质,用枪押着他们,走向地下城堡。而巴拓少校那边,因为投鼠忌器,所以没有贸然追赶。
作为人质的牛英俊,被纳粹士兵抓进了希特勒的地下城堡。
那里距离地面十二米,比地铁还深,有一种通向地狱的幽静,隔绝了世间所有的声音,也隔绝了世间所有的阳光。
每天从早到晚的赶时间,牛英俊实在是太累了,住进地下城堡之后不久,就睡着了。或许是因为那里太幽静,或许是因为军事情报已经送到了,总之,牛英俊终于松了一口气,睡的很安详,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话说,希特勒的地下城堡是怎么回事呢?头开始,因为战事危机,希特勒修了一个地下建筑,曾经有段时间,为了保密和隐蔽,希特勒在地下城堡指挥作战。到了二战后期,苏联红军大举进攻柏林,当时的情况是,朱可夫率领五十万苏联红军,打到了希特勒的家门口,希特勒满打满算只有六万人,而且那六万人还都是老人和小孩,就连给希特勒送信的邮差,都只能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希特勒很被动,所以就干脆,带着爱娃躲进了地下城堡,苟且偷生。
不可否认,希特勒的品味很高,所以地下城堡里面弄的挺舒适的,席梦思,地毯,壁画,还有厚厚的海绵床垫。
屋里的灯光非常柔和,不阴暗也不刺眼。牛英俊沉浸式的体验着,身上裹着羽绒被,怀里抱着糖果抱枕,呷着口水,打着呼噜。睡一会儿,就翻个身,再睡一会儿,再翻个身,再再睡一会儿,再再翻个身。因为地下城堡里面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所以,牛英俊就一直睡,一直睡,一直睡,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仿佛牛英俊就不想醒过来了似的。
放在床头的培根、汉堡、和咖啡,热的放凉了,凉了又换成热的,端来端去,不知道端了多少次,直到佣人来打扫卫生的时候,牛英俊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那佣人留着亚麻色的头发,中等身材,比希特勒高点儿有限,唇边竖一把短短的小胡子,只是看上去有点面黄肌瘦。他很专注的在整理房间。此时此刻,受伤空军的床空着,大概是去找希特勒了。佣人就把床单铺好,把被子叠起来,每件东西都规整的井井有条。
牛英俊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慢条斯里的拿起床头的汉堡和咖啡,一边吃吃喝喝,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打扫卫生的佣人,然后试着说了一句:“你好,请问你会讲英语吗?”
那个佣人愣愣的注视着牛英俊,注视了好半天,显然没听懂牛英俊在说什么,然后堆起一抹爽朗的笑容:“你快拉倒吧,还跟俺整上洋文了。你不认识俺啦?俺是李老二啊!”
“啊!你是李老二?”牛英俊一脸惊喜的张大了嘴巴,他万万没有想到,李老二也魂穿了,而且还魂穿到地下城堡里面,一个佣人的身上。牛英俊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个佣人,横看竖看,一点儿也不像李老二。他只是隐约记得,在飞机空难的时候,李老二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
“可不是俺呗。”佣人放下手边的活儿,一拍大腿,坐到了牛英俊的旁边:“本来说好了,去马来西亚修理机器,一个工给一千二的。结果,不知道咋搞滴,稀里糊涂的跑到这里来了。他们管俺叫啥来着……”佣人皱紧眉头,努力的想了想:“哦对了,他们管俺叫奔斯。俺寻思着,他们是不是在骂俺。”
牛英俊叹息一声,无奈的咬了一口汉堡,一边咀嚼,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咱们的飞机空难了,啊呜啊呜,所以咱就穿越了。”
“俺知道。”奔斯急忙接过了话茬:“电视剧里面看到过。闹半天咱这样就是穿越啊?”
奔斯这么一说,牛英俊也含糊了,他又重新想了想,然后迟疑着说道:“大概是吧。”
牛英俊放下了吃了一半的汉堡,谨慎的朝门口看了看,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对李老二说道:“你看到那个英国空军了吗?”
“你是说泽尔塔中尉吧?”李老二大大咧咧的,刚说了一句,就被牛英俊一把捂住了嘴巴:“你小点儿声,别让门外的士兵听到了。”
李老二扯开牛英俊的手:“啥士兵啊,他自个儿出去的,说是随便转转。”
牛英俊顿时一脸的诧异:“那些纳粹士兵不拦着他吗?”
“你是说泽尔塔啊?嗐,拦他干啥呀,他伤成那个样子,连元首的狗都打不过。元首说你们都是勇敢的人,让卫兵好好照顾你们。”
“照顾我们?”
“那是,你们是人质嘛,有你们在,才能保证元首的安全。”
李老二的回答让牛英俊有些意外,他觉得,这和他对希特勒的想象,有些不太一样。牛英俊若有所思的又拿起了汉堡和咖啡,不知不觉的塞进嘴里。牛英俊似乎还想打听更多的事情,但是,李老二却一拍大腿站起身,说道:“那啥,你继续睡吧,俺还有活儿没干完呢,俺忙俺的去了哈。”
说完之后,李老二就拿着要洗的床单被罩什么的,出去了。
此时此刻的牛英俊已经不困了,他吃饱了喝足了,然后聂手聂脚的走到门口,“吱呀”一声,推开一条门缝,偷偷的向外面张望。
牛英俊向左看看,地下城堡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一眼能看到通道的尽头。牛英俊又把视线转向了右边……
突然!一个魁梧的身躯,赫然出现在牛英俊的眼前。
“啊!”牛英俊本能的叫了一声,脚下也惊慌失措的退后了几步。
紧接着,那个魁梧身躯,推门走了进来,朝着牛英俊抛过去一个虚伪的笑容。魁梧身躯的身边,带着一个翻译,是个讲英语的翻译,就听翻译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一位部长,戈培尔先生。”
牛英俊愣了愣,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然后愣愣的指了指门外:“可不可以让奔斯做翻译?我我我,我想我更加习惯讲,汉语。”
翻译一脸嫌弃的撇了一眼牛英俊,然后就不情愿的把牛英俊的话,转告给了戈培尔,就听戈培尔叽里呱啦的说道:“???????”大概其的意思是说,可以,让奔斯进来吧。
就这样,在牛英俊的强烈要求下,奔斯成了牛英俊的翻译。
在急促的喘息声中,奔斯刻不容缓的跑了进来,面对戈培尔毕恭毕敬,点头哈腰:“??????”叽里呱啦的跟戈培尔说了几句。
戈培尔一脸严肃,也同样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
反正是,牛英俊一句也听不懂,就看着他们叽里呱啦,他们叽里呱啦了好半天,等他们叽里呱啦完了,奔斯才给牛英俊解释:“现在有这么个事儿,戈培尔部长说了,元首要在这嘎哒举行婚礼,想邀请你去参加。”
牛英俊一听就答应下来:“参加婚礼绝对没问题,我以前干过婚介。但是,咱可说好了,我可没有钱,给不起礼金。”
在戈培尔好奇的目光之中,奔斯如实翻译了牛英俊的话:“牛英俊说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戈培尔听罢,一本正经的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戈培尔带来的那个翻译,把一套崭新的衣服,和一张粉红色的请柬,递给了牛英俊。之后,又把另一套崭新的衣服,和另一张粉红色的请柬,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泽尔塔中尉的床上,大概是,也同样想邀请泽尔塔参加。
奔斯对历史不太清楚,但是牛英俊知道,希特勒举行婚礼的时候,纳粹已经惨败了,二战基本上已经结束了,而且,希特勒在婚礼后不久,就要跟她的新婚妻子爱娃,共赴黄泉了。因此,与其说那是一场迟到的婚礼,不如说那是一场提前举办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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