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树惊山鸟有风起(1)

只见眼前人蒙着面看不清长相,那人见东窗事发,手腕一转,空中弥漫着白色粉末。

好阴毒的招数。

说是迟,那是快,待白若苡反应过来,那人已逃了出去。白若苡二话不说,随即追了出去,只见那人早已跑出数十米远。

白若苡一运轻功,却觉提不上力,想是伤还未养好,活生生叫人跑了。

转身回来之际,她去敲了敲楠骁的客房门,楠骁和王行睡的一个屋,只见是王行打着哈欠前来开门。

王行睡眼迷蒙,眼前人双眼警惕性的打量着他,瞬间清醒。

“无事。”白若苡轻飘飘丢下两字,便回房了,留下王行一人在门口疑惑。白若苡本以为黑衣人会是王行,亲眼看见王行在房里,那么不是王行,会是谁呢?

白若苡拿出腰间的小瓶,是药王谷自制的凝露,滴上两滴在烛心里,随着火焰燃烧,气味挥散出来,那么房间内迷魂香的味道也渐渐没了。

翌日清晨,小二送了早饭来,白若苡同楠骁说了昨夜黑衣人的事,楠骁也觉疑惑,下意识也怀疑了王行。

但是一大早也不见王行踪影,正在二人猜疑时,王行回来了。手里提着一直叫花鸡,和几本话本子。

“我刚去集市路过书摊,好多人,这些话本子抢着买。”

竹溪一听是话本子,便拿来翻开看看:“《夜半狐语》?是贺先生所写的!”

贺先生,京城最有名的话本创作者。

芫华瞪着大眼睛问道:“是半夜狐狸说话吗?”瞬间打了个寒战,“不会做噩梦吗?”

“这讲的是一个书生与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的故事,书生救了狐狸,狐狸为了报恩,夜里等书生睡着了悄悄为书生诵书。书生原以为是梦中仙子为他读书,夜夜不曾缺席,后来书生高中了状元。”白若苡笑道。

芫华好奇道:“那后来呢?”

“后来呀,书生娶了高官家的女儿。狐狸很是失望,郁郁而终了”

芫华一脸失望:“那只小狐狸真可怜,竟白白替他人做了嫁衣。”

王行道:“这有何可怜的,书生救了狐狸,狐狸还了恩情,也算是缘尽了。”

芫华叹了一口气,难过的说:“也是,相爱的人都不能在一起,更何必说是一厢情愿了。”

白若苡一听芫华的口气,便知她是想到时茂了。如今时茂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白若苡立马转移话题,宽慰芫华:“今日天气好,饭后我们去逛逛吧,反正时日还早,路程不要紧。”

河东县的百姓相较于别的地方朴实多了,大抵也是地理位置较偏,与外界的交流也不甚频繁。

芫华自是喜欢稀奇,应是常年受到管束不怎么外出,所以对很多东西充满了好奇,一出门就在耳边聒噪。

“芫华你别跑丢了。”竹溪拉都拉不住芫华这丫头,追着芫华跑。

白若苡示意楠骁好好跟着她们,可别出啥事了,眼下就剩下了她和王行。

“王公子是哪里人?”白若苡问道。

“京城人士。”

没想到王行爽快地答道。

王行挑了挑眉,叹道:“你肯定是在怀疑我吧,我之前说过我的确是无门无派,那是因为我师父未曾开宗立派,所以也算得上无门无派。总之,我不是坏人。”

“那你去果州作甚?”

“找人,找我失踪二十多年的亲人。”

白若苡看着眼前人,眼神里带着诚恳,竟让自己觉得多想了,不免尴尬,正想岔开话题,一看,那三人不见了。

白若苡四处看了看,确实没看见那三人,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行也觉不对,和白若苡互换了个眼神,两人分头去找。

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根本看不见楠骁他们的身影。找了半盏茶的功夫,白若苡无奈,只得先回客栈等着,或许他们先回客栈了。

还没等到楠骁他们回来,便见王行回来了,王行也没有寻到人。

白若苡正欲离开,王行的手按在她的肩上宽慰道:“你且等等,不必着急,再等一个时辰如若他们再不回来我们便去寻。”

白若苡焦虑地等待了一个时辰,确实没见人回来。

“你去城东,我去城西,如若找到了或者有特殊情况,你就放信号弹。没找到的话,我们便回客栈集合。”说着王行从怀里掏出一个袖箭似的东西递到白若苡手中。

二人十分默契,分头行动。

各大商铺白若苡都转遍了,并没有发现三人的踪影。

在临近城门口的一家药铺,小厮看着白若苡一脸焦急,便问道:“姑娘是在找人吧?”

白若苡警惕性的看向小厮:“你为何知道?”

“那位公子带着剑,十分惹眼,小的不能注意也注意到了,他往城外去了。”

白若苡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找人要紧,先将这小厮的模样记下来了,等后面再来找他算账。随后买了一匹马,并放出给王行的信号,朝城外追去。

城外不远处的驿站,驿站门口刻下了楠骁作的记号,白若苡识得。

白若苡一路随着记号走着,却越走越偏僻。行走江湖这些年,多少也锻炼下了她的胆子。

山里道路崎岖,白若苡便舍了马匹,徒步而行,徒步也不是特别好走,树木茂密,隐匿的可能性十分大。

白若苡小心又谨慎,走到一处小路,小路平整,应是常人有走,修缮了的。

忽然听见了话语声。

“今日听说绑了两位姑娘,寨主甚是高兴。”

“那两位姑娘看着不像是本地人。”

两位姑娘,说的应该就是芫华和竹溪?那么楠骁呢?

白若苡找了一处高位可以居高观察这个寨子,只叫寨门上挂着“清风寨”三字。白若苡腹诽道,做这等勾当事,也配得上“清风”二字。寨门口有几位提刀的大汉守着,寨内房屋也有数十几二十间,看来寨中人不少。

白若苡只得想办法偷偷潜进去。

以白若苡的功夫偷偷潜进去十分容易,只是稍费了点时间。寨里土地开阔,房屋排列整齐,多有书中所记的“桃花源”的模样,寨内还有老翁老媪儿童行走。

“小石子,你跑慢点。”老媪步履蹒跚,追着那个名叫小石子的男孩。

有几名年轻妇女在一块地里劳作,一片祥和的景象,看着不像是匪宅。

白若苡将寨中的各处位置都在心里描摹了一番,接下来便是找芫华他们的下落了。寨中最大的房屋,应是正堂,挂着“恣意潇洒”四字,白若苡扯嘴一笑,这牌匾也是有趣。正堂毫无一人,也无人把守。白若苡轻脚走进去,只见正中挂着一张虎皮,虎皮有些陈旧了,想来是有些年份了。

这里的陈设也十分陈旧,散发着一种潮湿的味道。

忽然有人来了,白若苡藏身于堂后。

“不知大当家得罪了何人,竟被如此要挟。”

“嘘……不是说了吗,此事不能随意乱说。”

两人放下手中的东西便出去了。

白若苡未看清两人的长相,看背影是青年男子,不过二三十。桌上放着一块石玉狮子和一柄竹简,竹简上记载了寨中人的数量。这石玉狮子,十分眼熟,白若苡总觉得在哪见过,却未曾想起来。

这寨中不多不少也有七八户人口,听刚才两人的意思,是当家的别人胁迫了。

白若苡只得继续出去寻找人的下落,寨内房屋大大小小找遍也得花些时间,偶引来几声犬吠声,不过也没见到竹溪他们的痕迹。难道不在寨中吗?

白若苡见寨内几人端着饭食往一条小路走去,便尾随其后。

这是位于寨后方的另一条路,布满了荆棘,走了不远,一处祠堂立于眼前。白若苡还在想这么小的寨子居然还有祠堂,许是某位老祖宗带着后人隐居于此的。

果不其然,祠堂的人比前面的人多了许多,皆为男子。

“大当家,那两名女子怎么办?”一名男子问道。

为首的那个便是大当家,看着年过五十,有着威严感。

“先关起来吧,派人看着。”大当家负手而立,叹了口气。

随后那男子便向祠堂后面走去,祠堂后面树茂林深,白若苡从边上绕了过去,生怕打草惊蛇。

祠堂后面有一小房间,是存放物品的。门上着锁,锁已锈迹斑斑。白若苡透过窗往里望去,只见两个女子被束了手脚,嘴上捂着手帕,头发凌乱。

并非是竹溪与芫华。

白若苡取下头上的发簪,开锁这种事,在江湖上走惯了自也学会了。

两位女子一听有动静,惊恐的双眼将门口望着。

白若苡轻轻推开门,随即关上。

“嘘”,白若苡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是来救你们的。”

两位女子的眼泪瞬间装满了眼眶,像是见到了救世主。

“我们是居住在河东县的,今早出门采购时被人打晕了掳来了这里。”其中一口女子说道。

白若苡一边替她们松绑一边问道:“那你们可曾见过两位同你们差不多岁数的姑娘?”

她们俩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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