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
已是黄昏天气,半抹残霞正挂,夕林怅望间,偶见两只飞雁争渡。
飞鸿掠去,晖光照射,只见一片幽芬竹林正兀自挺立着,风中微微摇曳。
“师姐,小心些。”
一道有些轻柔的声音自那竹林中随风飘散而出。
而后便见叶敏搀扶着那清莲般的身影徐徐自竹林中行过。
“敏儿,师姐没事,倒是你总是不听师姐的话。若这次西门少侠不在,到时如何跟师傅交代?敏儿—咳。”
“师姐,莫要再说了,当心点身子。”
那敏儿见沈秋池再度掩面轻咳,当即便是更紧搀着那如莲身影柔声到,只是听得那声音中却带着分微微的恼怒意。
“敏儿—”
“不听不听——师姐你总是要我听你话,我的话你就从来不听,这次该你听我的话了。当心些身子,莫要再多说了。”
见那少女面容泛岀一抹心疼之色,又带着些微不可察的怒意,娇柔的声音便是随风散起。
声音落下,便是见那白衣女子似是还想说些什么,红唇微启,却是细细叹息了一声,有些更用力的抓着身侧少女的手,终究没能继续说下去。
清风徐动,竹林飒飒,苍翠又挺拔。夕光晖映下,旦见四道身影正徐徐行着。
见得两道身影远远靠在前边,另外两道娇俏的身影却是有些落在后面了。
“娘,这次事情太麻烦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您先跟着她们去清莲教吧。儿还有些事情要解决。解决了就马上来接您。”
竹林飒飒间,听得一道朗朗的声音传来,那说话者,正是西门安礼。
“安礼,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娘不多问。但有什么重要的事可千万不要瞒着娘啊。你只说是路上遇到个强盗,凑巧救下这两名女子。但那清莲教,岂是寻常人家去得的,安礼,娘这心里,总有些不安。”
“娘,您还不清楚我吗?儿从来就小心谨慎,还记得上次您上山寻我吗?没什么大事,只是我此次救了这两名姑娘,您总是心心念念那宗派,我便让她们带您去那教派看上一看,住上几日,我便又接您回来。”
“安礼,娘听你的话,但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娘说,不要瞒着娘。”
“娘,儿知道了。您就放心在那住上些时日。”
残霞欲晚,天空已透出些昏昏沉的气氛,红叶乱铺满古道,两架马车正自那长亭一侧静自等待着。
“师姐,小心些,我扶着你。”
“娘,天气冷了,路上又颠簸,您将这大衣披上。”
“西门少侠不去吗?”
那白衣女子见得少年扶娘亲上车后只静静看着,并无要去之意,不禁发问到。
“多谢秋池姑娘关心了,我还有些事情,此番便不去了。”
“师姐,放心吧,这家伙可厉害了。不用担心。”
那敏儿见得沈秋池眼内的一丝忧虑忙开口说到。
“少侠此番救我二人,大恩难忘,秋池日后定报。”
见那白衣女子细盯着眼前的挺拔身影,面色凝重的说到。
“我也只是凑巧路过,见不惯那般仗势欺人的狗贼,运气好些罢了。岂是为求报答。不过还是多谢姑娘好意了。”
少年面色从容,清秀面庞微露两分笑意,略显平静的说到。
“少侠倒是好性情,如此,秋池便不多说了。
还请少侠保重。”
“两位也保重,还请好生照顾好我娘。”
“有师姐在,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多嘴,不要忘了你那报酬。”
“噗—噗”
那敏儿听得西门安礼话语,只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有些恁恁的刮了少年一眼,旋即上车去了。
残霞落晚,西风斜照……
“驾—驾—”
听得一道喝声,两架马车便是将西而去了。徒留红林空亭对晚……
“娘,保重。”
见得西门安礼伫立在那空亭侧,目光紧盯着那远去的车影,嘴中低声呢喃着。
天色愈晚,幽蓝长空下,依稀可见一只飞雁南渡而去,掠过那群山重重,自向一座山脉间飞去了。
“尘心,你竟连清莲教的两个小辈都收拾不了,还有何面目来见我?”
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内,雄浑的声音陡然响起。
“宗主,属下无能,属下本已灭杀那清莲教二人,但哪知半路突然杀出个混小子,那小子实力不弱,属下勉强压制他一番,却也只能无奈退走。还请宗主责罚。”
“哦—没想到这小小青石镇还有连你都奈何不得的人物。无妨,待我两月后出关,亲自将一军,直下清莲教。连那小子一块擒了便好。”
“宗主英明!”
“还不速速滚下去。”
“多谢宗主不杀之恩。”
话音落去,便是见得那尘心又如刺猬般再度翻滚了殿外去了。
残月半弯,斜挂在小楼檐角勾起处。见得那小楼,灯火通明,喧声不绝。
“南宫,此番不是要灭流云宗吗?你带我来这酒馆青楼做甚?”
“小子—西门,说说看,你想怎么灭那流云宗?”
“这,我……”
见那少年面色微红,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个话来。
“西门,我很欣赏你那气魄,人便是要有气魄。想我当年—吭,虽说气魄得有,但不能空有气魄却无实力对策。你此番好好跟着我学,灭那流云宗不说十成把握,七八成总是有了。”
见得天书空间内,那南宫正大口饮着酒水,面色微红,目光紧望向那二楼的歌姬舞女,一道轻浮的话语便是飘然传出。
“快,再给我斟一壶酒来。”
“是—是—是,不成想你这天书之灵也这般贪好酒色。”
见那少年有些烦闷的应和着,暗下又轻声嘀咕了两句。
“阿—阿嚏,你小子瞎咕哝什么呢?”
“啊,没什么呀,怎么了?喏,你要的酒。”
“这还差不多嘛,吭—小子听好了,灭这流云宗第一步,便是了解情况,分析形势。这是最首要最吃紧的一步,没有这一步,枉谈要灭流云宗,那是说大话,吹牛皮,惹人笑话了去。”
“哇—南宫,快看那边。好美的姑娘。”
“喂,我说你小子有没有听我说话?”
“诸位,这美若天仙的女子便是我凌月楼第一花魁——秦月姑娘。”
“秦月姑娘露面了!”
“早听闻秦月姑娘琴艺惊绝,容貌倾城,但却从未露过面,只在那深闺日日弹得幽曲。今日能得一见,真是我王某生平一大幸事啊。”
“……”
见那西楼二层,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面带薄纱,竖琴轻抚,那轻抚间,玉指一拨,秀发微拂。那倾城气质便是尽数显露而出。
“月儿,此次定要教你带回。”
见得那楼下席间不起眼处,一名身形高大,容貌俊朗的男子眼神复杂,眼中似燃烧着火焰般紧盯着那二楼的窈窕身姿,但细细看去,见得那瞳孔深处,却是藏着一抹如水般柔软的涟漪荡漾。
“这秦月姑娘,我流云宗宋元师兄看上了。若有人敢与之争夺,莫怪我宗手下无情便好。”
众人喧闹间,忽听得一道声音暴喝而起,而后便是见那楼层东侧贵宾席间,三道身着流云长袍的男子端坐着,那叫喊之人便正是右侧的男子。
听得那暴喝落下,一时间,全场也是安静了一分,流云宗三个字在这地方,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再无需多言了。诸多凝元境强者正是他们嚣张跋扈的资本,更听闻那宗主近来还欲冲击化灵境的门槛。晋入这化灵境,放眼天地间,都算得上是有些名气的强者。想到这,许多人更是暗暗摇头,嘴中自是低声骂着,但却无一人敢真正出身。
见得此状,却见那楼阁侧的俊朗男子眉头微皱,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的不满神色。当即便是轻穿上一袭黑袍,掩住身形脸庞,兀欲起身向那秦月冲去。
“流云宗这仗势欺人的狗贼倒还真是不少,今日我便是要与你们一争,不为秦月姑娘,全为教训教训你们该如何做人。”
见那黑袍身形劲步一踏,周身气息敛放,刚欲踏步而出,忽听得这清朗的声音,又暗暗稳住身形,观那形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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