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年间,盗匪猖獗,神偷夜行云与妙手空空先后潜入京城盗取皇宫至宝幻梦琉璃。
皇帝大怒,命新任大理寺少卿顾长衡十日内捉拿盗贼,以正法纪。
今日已是第三日。
顾长衡坐在书案旁,看着跪在地上的属下问道:“还没查到踪迹吗?”
“大人恕罪,那贼人逃到西街附近就失去了踪影,属下们蹲守了两日仍无所获。”
“西街吗?那地界龙蛇混杂,的确适宜藏身。”顾长衡略略思索,又问道:“他最后消失的地方在哪儿?”
“回大人,在西街升平之世当铺附近。”
“升平当铺藏不了人,既然能短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必然是藏到了人多的地方。从升平当铺出来的前后门都有人把守,若非有密室,那就是这里”
顾长衡指着京城防卫图,说道:“庚平,去倚红楼。”
被点名的庚平张大了嘴,“啊公子你真要去那儿?”
“当然要去,不去怎么查案。”
等到了倚红楼,顾长衡看着眼前歌舞宴乐,充斥着男女调笑声的糜烂场景,烧的耳际通红,面上却是不显,向前来迎他的管事鸨母吩咐:“楼上雅间。”
随即庚平拿出一锭银子,说道:“公子喜静。”
那鸨母心下了然,想必眼前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花楼长见识的,收了银子后就把顾长衡安排到二楼的开阔雅间。
从这里望下去,整个倚红楼全在视线范围内。
“噗嗤。”待那鸨母走后,庚平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怎么不早说这是花楼!”
“那您不是也没问吗?”被错怪的庚平收敛笑意,眼角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宋昭昭,她今日穿着一件浅绿色对襟襦裙,头上仍是扎着双丫髻,只是把几日前束发用的绯红束带换成了与衣衫相配的浅绿色。
顾长衡也发现了她,惊讶道:“这不是瞪我那小丫头吗?小小年纪怎么来这种地方?她怎么和那小厮拉拉扯扯的?”
因着离远了些,庚平也看不大清,正想跟自家公子说别管了咱们不是来查案的吗?结果就看见顾长衡起身往楼下冲去,边走还边说:“肯定是那小丫头被家人卖到花楼,她抵死不从才与那小厮反抗,本公子得去解救她呀。”
庚平扶额,自家公子哪哪儿都好,就是看多了江湖侠客的画本子,平生最爱打抱不平。
但往往…都是他想得太多了!
不过平日里只要是查案公子都很严肃,不会侠义上头误了正事,这么一想,庚平突然明白了公子的意图。
这贼人缩头不出,敌人在暗处不好查,必须得打草惊蛇,才有可能引蛇出洞,一举歼灭。
于是庚平便假装随顾长衡下楼,实则盯着各方动静。
“放开那个姑娘!”
宋昭昭按期来倚红楼送酒,顺便和邻居钱叔的儿子钱小虎多说了几句话。
钱小虎从小就喜欢宋昭昭,见她来就想着把自己攒钱买的一支金钗送给她。
宋昭昭说什么也不要,两人在拉扯中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宋昭昭:“顾长衡?”
钱小虎:“让你来?”
俩人还没弄清为啥顾长衡一脸气势汹汹冲着他们过来,宋昭昭下意识地就想跑,但被顾长衡一把拉到身后,说:“你别害怕,本官今日会为你做主。”
???宋昭昭不是很理解。
“你放心,这花楼要是有什么不正当的地方,本官会命人封了它。”
封了倚红楼?别吧!这可是他们酒肆的大主顾!宋昭昭觉得顾长衡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忙开口解释道:“大人怕是有一些误会,小人就是来这送酒的呀,我们可都是正经生意往来!绝对不是假酒!”
送酒!这俩字一出,顾长衡脸上有些挂不住,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咳嗽了两声,说道:“既无不妥,本官就先离开了。若有冤情,记得去大理寺寻本官。”
“啊?这就走了?”宋昭昭更加疑惑。
“昭昭,他是谁啊?”钱小虎问道。
宋昭昭一脸神秘地道:“惹不起的大人物。”
经过了这一场啼笑皆非的事,顾长衡今日来倚红楼的正事也有了些进展。
就在顾长衡英雄救美时,庚平发现所有人都在围观宋昭昭那边,只有一个花楼里的姑娘回了房间,庚平直觉不对忙跟上去。
果然发现神偷夜行云藏匿在房间内,于是赶紧来禀报顾长衡。
“他果然在这里。庚平你去召集人马,围了这倚红楼。”
“是。”
夜行云神偷之名实至名归,去皇宫盗取宝物如入无人之地,可惜双拳难敌四手。
顾长衡向京兆尹调取了一千精锐官兵,最终抓到夜行云。
可幻梦琉璃却不在他身上,严刑拷打之下他供出有个神秘人分别找到他与妙手空空,说谁盗得幻梦琉璃便相赠十万两黄金。
夜行云偷到幻梦琉璃后便交给了那个神秘人,却差点被神秘人所毒杀,他慌忙逃离这才暴露踪迹让顾长衡的人查到。
这就是说,幻梦琉璃失踪了!
“公子,这该怎么查下去?”庚平担忧地问。
“幻梦琉璃虽然珍贵,却也不是什么万中无一的宝贝,皇宫里比它名贵的东西不知凡几。神秘人要它做什么?看来要查出此物的下落还是得从它本身下手。庚平,随我进宫一趟。”
进宫后,顾长衡找到尚珍局司珍询问幻梦琉璃。
幻梦琉璃是南越国送来的贡品,之所以称之幻梦,并非是因这琉璃在夜晚流光溢彩,使人如坠梦中,而是它本身就有至幻功能。
用之可让人精神恍惚、迷乱,还有传说使用幻梦琉璃可以见到亡者。
因此这个宝物虽然珍贵却并没有宫中贵人敢去用,而是一直存放在尚珍局库房中。
查到这里,顾长衡也陷入了瓶颈。
幻梦琉璃之谜究竟是什么呢?
神秘人拿走幻梦琉璃究竟是做何用?
既然是南越贡品,那此事会否跟南越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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