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不该前来打扰你的安静日子,可轩儿不能没有母亲,他自小体弱多病,为了来找你,一路上吃了许多苦。”郑元柏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泪,他站起身跟着阿宴的身后一起进了侧房。听到萧枉的这句活,不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扭头看向一旁的沉默的轩儿,见他小脸泛红,眼皮下垂着看着火盆,气色不佳,于是将手搭在了轩儿的额头上,“有些烫,沈叔你来看看。”。。。。。。
轩儿早上简单吃了块小饼后,未曾进食其他,被寒风一吹,果不其然着了凉。等到第二天醒来时,他躺在暖和的木床上,床边坐着阿宴,轩儿悄悄扭头,看到郑元柏正坐在阿宴对面的木凳上,木凳“咯吱”一声响,郑元柏起身走了过来,俯身将手放在了自己额头上,好像在自言自语般嘀咕道:“不热了。”
“嗯。”
阿宴的这一声回应给了郑元柏主动攀谈的勇气,他压低了声音,再次说到:“对不住,我不该来的,可是我真的太想你了,这几年我一直在派人打听你的下落,你当年走后什么都不肯给我留下,这个香囊还是。。。”
“别吵醒孩子。”阿宴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好。”郑元柏将刚从袖中拿出来的香囊重新塞了回去,也坐到了床边。
“我看沈断随身带了一个荷包,那绣工像是你的。”
阿宴听后想要起身离开,却被他伸手拉住了袖子,“等下孩子看到你会很高兴的。”阿宴心里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坐了下来,既然孩子会高兴,那需要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郑元柏盯着床上躺着的轩儿看了一会儿后,知道他正在装睡,于是笑着问阿宴:“你猜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醒的?”阿宴被问的一头雾水,转头看向用被子盖住脑袋的轩儿;郑元柏伸出手去握住了阿宴的手,阿宴有些抗拒向后缩手,可他并不在乎依旧抓得很紧,直到拉着阿宴的手放在了轩儿的身上后才松开,又探过身贴着阿宴的耳边说:“小家伙怕痒。”阿宴立刻反应过来,脸上转露出笑意,俯下身子靠近轩儿,两只手一起隔着被子轻轻抓着轩儿的后背,轩儿一声“哎呀”从床上坐起,一双眼睛在两人的笑脸上来回扫视着,这样的画面在他看来温馨的不真实,就连梦里都不曾这样温暖过,他感觉到有些不适应,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阿宴见状有点迟疑了,她也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怕说出不合时宜的话,让场面更加难堪。郑元柏温柔一笑,对着轩儿说“还不快叫阿娘?不然你阿娘要继续挠你痒了!”见轩儿犹豫,阿宴急忙解围:“没事,你可以先叫我的名字。”
“哦,好。”轩儿点点头,又躺了下去,把头埋进被子里,不再说话。
阿宴借口说要给轩儿做早饭,走出了房间,手指间仿佛还残留着刚在隔着被子抚在轩儿后背上的温度。
吃过早饭后,沈断主动提出来要留郑元柏父子在家中。
“轩儿还需静养一两日。”沈断说道,郑元柏也未拒绝。轩儿睡了一夜后,精神已见好,沈断见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于是搬了个小板凳放在狗窝旁边,招呼着轩儿坐在板凳上等小狗崽探头。快到午饭时,萧枉和段择前后脚进了沈断家,二人各拎了一坛好酒,很快,秦卓也端着一只刚刚烤熟的鸭子进了房门,轩儿有些不解的看着这几个大人围着酒桌忙前忙后,沈断看到轩儿迷惑的表情,低头问到:“你们家过年不这样吗?”轩儿摇摇头。他们的这一对话被正在门口劈柴的段择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他啧了一声,一脸心疼的说“真是个可怜娃。”随后将轩儿连带着地上的小板凳一齐抱到了酒桌前,对轩儿说:“今天让你正儿八经的吃顿痛快饭。”轩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心里很是开心,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新鲜体验,他仰头看着这几个大人,秦卓伸手把鸭子的两只腿撕下来塞到轩儿手里:“给他们几个吃鸭腿是暴殄天物。”
“今儿这天儿好得很,怎么会下雾?”段择一边倒酒一边态度认真的问。轩儿看着一脸傻相的段择和止不住翻白眼的秦卓,被逗得笑出了声,秦卓敲了敲段择的脑袋,“看看,你还不如一个孩子。”段择也羞得笑了笑。
郑元柏婉拒了沈断倒酒的好意,说自己有事要回一下在玉关城内的客栈,又在轩儿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穿好后披风离开。阿宴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郑元柏离去的身影,一时走神,秦卓轻拍了一下阿宴的肩膀,问她在想什么,阿宴侧过脸,沉默片刻,对秦卓说“今天早上,他把轩儿出生那年我做的一个香囊拿出来了,我一直以为他早就扔了,可我今早看见那个香囊,差点掉了眼泪。”
“你不是在为了那个香囊难过,师姐,你只是为了过去的自己难过。”秦卓脱口而出的这句活,令阿宴想了好一阵,她将这句话琢磨了一番,点点头,是了,只是可怜过去的那个阿厌,可怜她自以为的一生挚爱,只是个视自己为草芥的不堪托付之人。她曾经无比虔诚的相信着这段感情,在一个又一个的生死之际靠着这个念头苟活下来,郑元柏的每一句话都令她着了迷一般,追随他、渴望他、深爱他,她甚至做好了随时为这段感情献祭的准备,可最终也未曾落得一个好下场。
“阿宴,吃饭了!”阿宴的思绪被沈断喊了回来,她扭头循着声音看去,沈断抱着轩儿,站在酒桌前笑着等阿宴过去,他身后的酒桌上坐着萧枉和段择,两人的目光也向厨房看来,见阿宴迟迟未动,沈断对着怀里的轩儿说:“来,该你了!”轩儿也有样学样的对她喊了一声“阿宴,吃饭了!”
阿宴回头和秦卓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两人挽着胳膊一并走进了屋子。
“怎么今天就你自己过来了?今日除夕,可不许罚不苦禁闭了。”秦卓说。
萧枉抿了一口酒,面露不悦,答道:“去和她师兄们到城里闯祸了,等下吃了饭我再去给她收拾烂摊子。”阿宴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丫头去闯祸了?兴许只是和师兄们逛逛年集,我看是你这个老东西见不得徒弟和别人亲近,在这儿吃醋呢。”阿宴一番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萧枉的耳根也不由得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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