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渐显

萧枉自是知道自己徒弟今天出去是要做什么的,昨晚沈断熬好药轩儿喝下后,他们师徒二人才从回了玉关山。不苦叫嚷着说喝酒喝的不痛快,萧枉平日里是不会惯着她性子胡来的,但见她晚上吃饭时确实不如往日吃的多,想着又是过年,就允她到库里挑一壶喜欢的酒拿来喝,不苦怕他反悔,就急匆匆的拿了一壶出来,等萧枉做好了小菜回屋时,一大半的霸王醉已经下了不苦的肚子,奈何她自认酒量很好,坐在窗边招呼着萧枉也一同过来痛饮,萧枉不屑苛责醉鬼,又担心不随她心意就要闹个没完没了,只好拿了只酒盏坐了过去。

“师父,你,至今未婚,是不是还惦念着,白家姐姐?”不苦的身子越过矮桌,贴到萧枉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萧枉别过头去,不作理会,可不苦却直接跨过矮桌,像小时候那样坐进了萧枉怀里,仰头看着他,又问:“那就是师父你心里惦记了别的姑娘,脸皮薄,不敢跟人家姑娘说。”不苦说罢,察觉到萧枉神色有异,便一脸得逞的坏笑,猛然坐直了身子,萧枉未来得及躲避,下巴被她额头结结实实了撞了一下,萧枉下意识的伸手帮她揉了揉额头,顿觉不妥,又急忙将手缩了回去,不苦未察觉这些,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师父你不敢说,我替你去说,替你去求亲!”萧枉无奈叹气,心里只求她抓紧犯困,乖乖去睡觉,不要再纠缠自己。

“多谢你好意。”萧枉见徒弟这副模样,有些忍俊不禁,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第一次见她这样耍酒疯,虽然累人,可借着烛光细看,双颊粉红仿若是刚摘下里的鲜桃一般可人,双目半睁半闭,强打着精神扮出正经模样,等着萧枉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名字。

“谁呀?师父你说啊!”

“不苦。。。。。。”

“师父你说是谁啊,你喊我名字做什么啊!”不苦有些急了,不轻不重的打了萧枉肩头一下,可萧枉只是笑着,不再说话。不苦摇摇头,连滚带爬的从萧枉怀中离开,嘴中喃喃道:“这事儿明天晚上再说,我得去睡了,明天还要去干大事。”

萧枉顺着接了一句:“什么大事啊?”

“云观客栈的老板娘说有对脸生的夫妻向她打听《催脉心决》,我明天去会会他。”萧枉听后沉思片刻,云观客栈的老板娘与玉观山是故交,加上也曾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过一阵,她的话不会有错,玉关城是自家地盘,定然不会出什么大事,让不苦自行去历练一番也好,等他扭头看向不苦,这徒弟已趴在地上见了周公。今早,不苦被师兄何安通叫醒时,脑袋一阵昏沉,昨夜酒后的事情已忘得差不多,只记得自己要帮师父去求亲,师父好像说了那姑娘的名字,可脑袋里却半点都想不起来,她心想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再好好问问师父,便跟着两个师兄下了山。。。。。。

“不苦昨晚说有人在云观客栈打听《催脉心决》的下落,今早她和安通、世镜一块下了山。”听萧枉说完,秦卓慢慢放下了筷子,侧目瞥了轩儿一眼,略做思考后脸上又带了笑意,问正在专心吃肉的轩儿:“轩儿呀,你阿爹去忙什么了,今日除夕,不如我们一起去找他回来吃饭吧!”众人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碗筷,心中各有猜测。

“阿爹只说去给七叔送些东西,很快便会回来接我和阿宴。”

阿宴轻轻抚摸了一下轩儿的头,给他又夹了些菜,让他多吃一点。轩儿见阿宴有些心不在焉,以为是听到自己说要将她接走的事情,心里有些不高兴,便急忙补充道:“阿爹说了,你若是不愿意和我们回京城,那我和阿爹就陪你在这里住下来。”

“你阿爹若是住下来,我们几个怕是要没命咯。”段择泄恨似的喝尽杯中酒,秦卓拽拽他的衣袖,小声提醒:“别吓到孩子”,他这才忍住了怒气,一群人勉强着吃完了这顿饭,等阿宴陪着轩儿睡着后,才聚在一起开始商议。

段择压着声音,重重的闷哼一声,率先开口:“我早该想到这家伙来这儿定没好心,什么相思情谊旧情难舍的都是狗屁,他和那个七王爷就是奔着《催脉心决》来的,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我和小卓好不容易捡回来半条命,这个狗东西是想把我们剩下的半条命也一块拿走!”

“倒也不必太过担心,不苦他们不是已经去城中打探了吗,不如我们先沉下心来等不苦,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再商议也不迟。”沈断说道。

萧枉点点头,起身出了屋子,踏步轻功向着城中的方向飞去。

没等到天黑,秦卓就带着轩儿回了自己家,她怀胎三月,自然是见不得刀光。段择倚坐在门口,心中思绪万千,既怕自己今夜命归西天无人照料秦卓母子,又怕歹人杀红了眼对着秦卓下了手,一尸两命,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一本《催脉心决》毁了自己小半辈子,只恨自己当年年少无知,将这本邪书从萧枉他爹手里偷出来,闹得满城风雨。

不知过了多久,段择见不远处树梢摇动,他警惕着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青煞双剑严阵以待,待身影渐近,看清是萧枉一行人后,才缓了一口气。萧枉轻盈落地,身后跟着不苦和她的两个师兄。何安通是段门主亲传三弟子,父亲在朝为官,母亲家是颇负盛名的商贾人家,自小被送到玉关山学武,尚有天赋且用功刻苦,得师父青眼,不免得有几分傲气,但他此刻却有几分狼狈,耷拉着头站在萧枉身后。旁边的陈世镜与何安通师出同门,段门主的亲传五弟子,还未满月就被段宸从京城大街上捡了回来,只大概知道他的母亲是个歌妓。

段择本想问些什么,看到陈世镜背上居然还背了一个人,一时大惊,但看萧枉依旧神色泰然,也稳住了阵脚,指着那背上的人问:“这是怎么一回事?萧枉“哼”了一声,悄悄开了扇,手臂一挥打在了不苦的脑袋上,这一下看似用力,可并不伤人,陈世镜见萧枉都对着不苦下了狠手,心里又急又怕,一向少言寡语的他走过来拦在了二人中间,视死如归般说到:“七师叔要打就打我吧,别打不苦,主意是我想到,郑元朴也是我绑的。”萧枉脸色铁青,怒极反笑,转过身去问不苦:“是吗?蒙汗药也是他买的?”“七师叔,迷魂散是我买的。”何安通也站了出来,看见萧枉想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后,急忙把头埋了下去。

沈断打开房门,见此情景也是吃了一惊。萧枉忍着气迈步进了屋子,看三个闯祸东西还呆呆地站在院子里,更是恨铁不成钢的说到:“今夜为何不刮阵大风,把你们三个憨货一齐吹到远远的地方,这辈子都别再让我瞧见了。”阿宴从里屋出来,笑着打圆场:“怎么了这是,中午的酒劲还没下去啊?”听到这话,萧枉也不好再发脾气,只能没好气的对院子里的陈世镜说到:“把人扔进来。”陈世镜依言进屋,在阿宴的引导下将他放在了一个竹床上,阿宴多点了几根蜡烛,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气,“郑元朴?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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