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门前,众多乡邻们在议论纷纷,不过却没有谁敢走近。
这些村民虽然平日里喜欢八卦,但都是些普通百姓,哪里敢惹这些达官显贵们?他们只能在背后说些酸话而已。
秦府内,大堂中间摆放着一张大桌子。
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桌子左右两边分坐着秦家几位主要人员。除了秦国忠和秦文礼之外,还有秦文信、秦文礼的姐姐秦玉莲。
秦国信是秦氏一族唯一的男丁,因此在族中地位颇高,在秦国忠这一代,除了秦国忠之外,他是族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在秦文礼这个嫡子出现之前,他一直是秦氏一族的第三顺位继承人。
而秦国信的姐姐秦玉莲,在秦国忠的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小,才十四岁,却已经是一名炼气境九重的修士。
这样年轻的炼气境九重修士,在这秦氏一族中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天赋了,可谓前途无量。
"爹爹,我们今天请了县令的千金,他们今天晚上在府中举行婚宴,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下?"秦国信的大嫂赵氏看向秦国忠,询问他的意思。
"不用准备什么!"秦国忠挥手,淡淡地道,"既然是给文礼办喜事,我们就不要操那份心了。"
秦国忠的态度非常冷淡,赵氏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这时候,秦玉莲笑吟吟地开口:"爹爹,您不用管其它人的闲言碎语。这场婚事我已经决定了,谁也阻止不了我的选择!"
秦文礼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沉,却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向来疼爱秦玉莲,即使他是嫡子,但是却没有秦玉莲受宠。秦玉莲在族里的地位,完全不亚于自己这个嫡子,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他也没资格反驳秦玉莲的话。
他看向秦玉莲的眼神,也带了一丝嫉妒。
"你说得倒是轻巧,谁敢管你的婚事?"秦国忠冷哼一声,嘲讽地道。
"爹爹,玉莲已经长大了,您就由着她胡作非为吧!"秦国信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怒气,"如果她敢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容许她嫁给那个傻子!"
"啪!"秦国信的话刚落地,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你......"秦国信愣住了。
秦国忠愤怒地指着秦国信的鼻子,大吼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我让你好好教导玉莲,不是让你动手打她!她可是你未来的妻子,你这个做大哥的,难道就不知道尊敬长兄吗?"
"爹爹!"秦国信不甘地看着秦国忠,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打自己,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打自己的脸。
秦国信咬紧牙关,他从小到大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这让他非常不服气。
可是他又不敢反抗自己的父亲。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对秦玉莲偏袒有加,所以秦玉莲一旦犯了错,父亲都会替她兜着,绝不允许别人责罚她半句。
"我......"秦国信的脸涨得通红。
这时,秦国忠又转移视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秦国忠的视线在厅内扫过,最后停留在秦玉莲的身上,严厉地道:"今天是玉莲的大喜之日,不要再闹事了。"
秦国信心中的委屈越发的深了,可是他不敢忤逆秦国忠的意思。
"大哥,玉莲说得没错,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就算是不愿意让她嫁给那个傻子,你也应该尊重她,而不是随便打她。"秦文礼看不过去了,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秦文礼,是秦国信的同胞弟弟,与他年龄相仿,也是族中的佼佼者。
秦国忠不悦地扫了秦文礼一眼,没有理睬他的意思。
秦文礼的脸色更黑了,他转向秦文信,"大哥,玉莲说得没错,您不能随便打女人,否则的话......"
他顿了顿,眼珠转动了一圈,又道:"否则的话,我会去告诉爷爷奶奶,将您逐出秦家!"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秦国忠勃然变色,他猛地拍案而起,厉声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是想要气死我吗?"
"你......"
秦文礼也吓坏了,可是碍于秦国忠的淫威,他却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低下头。
"你......你真是反了!"
秦国忠的脸都快扭曲了,指着秦文礼怒喝道,"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爹,大伯父,你们别吵架了!"秦玉莲连忙站起身来,拉着秦国忠的胳膊摇晃,"大伯父您就原谅二叔吧!"
"哼,玉莲你放手,今天我不收拾一下这个畜生,他还真以为我们秦家好欺负!"
"玉莲啊,不是我说你,你看你二哥都被他打成什么样子了?这个畜生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你二伯父也说得对,他都多少岁的人了?居然还学小孩子打架,我这脸都要丢尽了!"
"哎呦喂,老三媳妇啊,你这是干嘛?"
......
秦国忠和秦国忠夫妻俩在院子里吵架,秦国忠说话太过激动,不停地咳嗽起来,而秦国忠夫人则不停地劝阻秦国忠,两人吵了半晌之后,秦玉莲见自己的父亲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心中一急,连忙跑出去拿来毛巾给自己的父亲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爹啊,您别生气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爹,玉莲知道您疼爱玉莲,但是大伯父也是您唯一的儿子,难道您不想让他继承爵位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想啊,如果没有了爵位,那大伯父一辈子就毁了,您就忍心看着他这一辈子碌碌无为吗?"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秦玉莲话音刚落,秦国忠就瞪大眼睛怒斥了她一句,"谁说没有了爵位大爷就一定会碌碌无为?"
"大哥,你看她,她竟敢这样侮辱大伯父!"秦国忠夫人闻言更加愤怒起来。
秦国忠瞪了秦国忠夫人一眼,转头对女儿说道:"玉莲,你快给你大伯母赔礼道歉,听到没有?"
秦国忠话音刚落,秦玉莲就冷笑道:"爹,你还不明白吗?大伯父和二伯父都是一丘之壑,他们巴不得把大伯父赶走呢!"
"啪"的一声,秦玉莲话音未落,便被秦国忠扇了一个耳光。
"你......"秦玉莲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瞪大眼睛看着秦国忠,"爹,你为什么打我?"
"你这个逆女,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秦国忠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指责秦玉莲,"大哥和二弟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呢?他们都是一家人,怎么会互相陷害呢?再说你大伯父的年纪也比二哥小啊,你怎么就这么看待你大伯父呢?"
"我......"秦玉莲咬着嘴唇,眼圈通红,却又不敢辩驳秦国忠,只能委屈的哭泣起来。
"好啦,你们都给我闭嘴!"秦国忠大吼一声,吓得秦玉莲和秦国忠夫人都是一愣。
秦国忠平复了心境,看向秦玉莲,语重心长地说道:"玉莲,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爹爹希望你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轻易怀疑别人,否则,总有一天会受伤害的。"
"爹爹教训的是,女儿知道错了!"秦玉莲垂首认错,眼泪在她的眼眶中不断打转。
"好了,你回屋休息吧。"秦国忠挥挥手,示意秦玉莲离开。
秦玉莲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秦国忠目送秦玉莲走远后,看向院子里的几人,沉声吩咐道:"都给我滚回去,不许再提此事,否则我不客气了。"
几人闻言连忙退出了院子,秦国忠才松了口气。
秦国忠坐到秦玉莲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深吸一口气,闭眼休憩。
秦玉莲,是他从外地带回来的孤女,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性格乖巧,善良可爱,虽然是个庶女,却十分得宠。因为秦国忠和秦国忠夫人对秦玉莲都十分喜欢,所以秦国忠对秦玉莲也十分溺爱,从未责罚过秦玉莲。
可是现在,秦国忠却突然改变了注意,因为,他感觉自己养育了这么久的女儿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秦国忠心疼极了!
秦国忠心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是当初秦玉莲还很小的时候。
那一年,他刚刚从江南返回,途径京城,遇到暴雨。路上遭遇山洪,车辆险些翻覆,幸亏有人及时救助,方才免于一难,可是车夫却被困在山洪之中死掉。
那一次,他亲眼目睹了秦国忠车夫的惨死,悲恸欲绝。当时他便发誓,要将这一切报仇雪恨。
当初,因为车夫遭遇山洪,他并未带秦国忠回去探望,直到几天前,他听到秦国忠府上传来消息,说秦国忠车夫遇难了。他方才急匆匆地赶往府上,结果却在门口碰到了秦国忠。
"爹,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你了,我就猜测到了一定是你干的!"秦国忠走近秦国忠,恶狠狠地盯着他的双眼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害你的仆人?他可是跟随了你一生啊!"
"呵呵,跟随了一生,他就该死吗?"秦国忠讥讽地看着秦国忠,冷声质问:"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等同于弑主?"
"我......"秦国忠张张嘴,最终却没有辩解。
"爹,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做官,可是你要清楚一件事情,你这样做就算是成功了,也会失去朝廷的支持,而且你的仕途也将止步不前,到时候,整个侯府都要被你拖垮了。"
"所以......"秦国忠低头沉吟片刻,缓缓抬头,"所以,我必须除掉他!我不能容忍有人威胁到侯府的地位!"
"爹,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
"是我太武断?"秦国忠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就夺取了我的爵位!若非我机智地逃过一劫,恐怕我现在早已命丧黄泉!如果没有这件事情,侯府的爵位早晚都会落到他的头上,我现在就算杀了他也是合法的!"
听到秦国忠的话,秦玉莲一阵惊愕。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是父亲秦国忠为了争夺爵位才干的。没想到,竟然还另有隐情?
"爹,这......这是真的吗?"秦玉莲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是自然!"秦国忠点头,语气坚定道:"我秦国忠的爵位,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哪怕是我的妻子和儿女,也决不能有丝毫僭越!"
"爹,你放心吧,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嗯,你知道就好。"秦国忠点了点头,又问道:"玉莲,你知道你母亲和姐姐在外面有多少姨娘、通房吗?"
"这我倒是知道。"秦玉莲点点头,"她们都是爹爹你从乡下买回来的。不仅如此,她们还生了两个私生女,都被姨娘收养,如今也长大了,不过年龄却都还很小。"
"哼!这群贱人!"秦国忠咬牙道,"你母亲的事情我不追究了,可是她却背着我勾搭男人,简直就是一个贱人!"
秦国忠气呼呼地握紧拳头,"玉莲啊,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妹妹,让她嫁人后好好孝顺公婆,千万不要像她的姨娘和姐姐那般不省心!"
"女儿记住了。"秦玉莲低下头应道,"那......我先告辞了。"
"你去吧。"秦国忠摆摆手,"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爹,那女儿就先告辞了。"
秦玉莲说完,便转身离开,刚跨进门槛,身后就响起一声暴喝:"站住!"
秦玉莲顿住脚步,回头看向秦国忠。
"我让你留下,没让你走!"秦国忠瞪着秦玉莲的眼眸满是怒意。
"爹,我知道错了。"秦玉莲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女儿以后会尽量少去外面,更不会与外男有什么瓜葛,请您放心。"
"哼!"秦国忠冷哼一声,转身坐到椅子上,"你最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若是让我发现你与其他男人勾勾搭搭,我会亲手宰了你!"
"女儿知道了,爹。"秦玉莲低下头。
"你走吧。"秦国忠摆摆手。
秦玉莲点了点头,便快速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卧室。
"娘,你看到了吗?"
"玉莲,你怎么了?"秦玉莲刚躺到床上休息,就听到门外有人喊道,"是爹爹来找麻烦了,我们该怎么办?"
秦玉莲皱眉,掀开被子下床,穿好鞋子走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们根本斗不过他啊。"秦玉莲的贴身丫鬟急的直跺脚,"你不是说只要把他哄高兴了,就一定能拿到他的爵位嘛,可是你看他,这都几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我们该怎么办啊。"
"别着急别着急,我们再耐心一段时间,一定会成功的。"秦玉莲柔声劝道,她也没想到,秦国忠的动作居然这么迅速,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不行,这样下去的话,她们肯定活不了的。
她必须赶紧找机会离开这里。
"玉莲,玉莲!"就在秦玉莲思考的空隙,外面有人大叫道,"玉莲!你在不在家啊,玉莲!"
秦玉莲吓了一跳,慌忙打开窗户,只见自家院子里聚集着许多家丁丫鬟,正四处搜寻她的踪迹。
她连忙躲藏进屋,把门给关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家丁、丫鬟都在找我?难道他们知道了?不可能啊!我掩饰得这么好!"
秦玉莲紧紧地抓住窗棂,心里七上八下地乱蹦乱撞。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现在逃跑的话,那就意味着暴露,如果不逃跑的话,恐怕更加不利。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咚咚咚!"
"谁啊!"秦玉莲警惕地问道。
"秦姑娘,我们老爷有请!"
"什么?"
秦玉莲一愣,"我爹?他找我干什么?"
"秦姑娘,我家老爷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还请您快快出来。"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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