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袍祭司

对于陆铭而言,看店的日子是闲适有趣的。廖叔不在,也没顾客,他可以尽情地享受躺椅的舒适,还能拎起茶壶给自己沏上一壶好茶,咬上几口糕点,悠哉游哉地听着老式收音机放着家长里短的市井新闻,但突然插播的一条消息却打破了平静的日子:

“接警卫厅通知,因……本市居民请……尽快……返回家中,紧闭……门窗,请勿……外出……重复……请勿在外……”

接着,一阵“滋滋滋滋”的声音从收音机中传出。

“坏了吗?”躺在椅子上的陆铭有些诧异,扫了收音机一眼,“也是啊,毕竟挺旧的。”

站起了身,伸了伸懒腰,随手将收音机关闭,看向了墙上的钟。

“八点了,廖叔还不回来?难道出了什么事?”陆铭不由得想起刚播放的新闻,有点担忧。

陆铭拨了个号码,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小陆啊,不用担心我,我晚点回去,晚饭不用等我了,你在家把门锁好。”

“廖叔,你注意安全。”挂了电话,陆铭安心了许多。

在陆铭的印象里,廖叔一直有着神通广大的人设。有一回附近有一伙小混混常年闹事、收保护费,每次到了妙安居,总是毕恭毕敬地对着廖叔点头哈腰,连带着对着当时年幼的自己低三下四。还有几次团伙盗窃事件,临近的几家商铺都遭了殃,唯独妙安居,总能安然无恙。唯有一次,半夜店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陆铭以为是有老鼠,翻了个身就继续睡觉。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就发现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偷,鼻青脸肿,被扔在门外,眼神里满是对站在门口神色冷峻的廖叔的恐惧。

“没什么好怕的。”陆铭躺在椅子上,喝了口茶。

……

暮色降临,凄冷的月光照耀着整个夜空,微弱的星光忽隐忽现。此刻的黑泽镇,街两旁的商铺都紧闭着门窗,毫无动静、也无灯光,原本热闹的街道此刻十分清冷,只有寒风肆虐横行的呼啸声,仿佛在宣示着死亡的降临——寂静却透着一股子的诡异。

“报告,夜枭小队已进入目标区域,请指示。”一队身着黑色最新作战服,配有特殊武器的武装小队潜入了黑泽镇,目前在一处无人的居民楼内等候指示。

“原地待命,注意警戒,有情况随时报告。”另一头冰冷的声音传来。

“收到。”小队队长听从指令,示意两人负责警戒,余下三名队员临时休整,“休整两小时,原地待命。”

小队队长也退去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了他那张冷酷俊朗的脸,看起来二十出头,意外地有些年轻。

“队长,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简报里只提到了搜集情报。”一名卸下装备休整的队员凑近了些,悄悄地问了一句,闻言,所有人都自觉地竖起了耳朵,等着队长的回答。

“不该问的别问。”队长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下,没有多说,“我们要做的只是服从命令。”

听到这个回答,大家便不再过问了,只是在心里都很疑惑。毕竟搜集情报这种事,派情报搜查科来的专业特工不是更好?用得着派全副武装的夜枭小队吗?更何况六个人的装备都够对付一个加强连队了,很明显任务目的不简单。

“队长,有情况。”一名在屋顶负责观察警戒的队员突然传来了消息。

“讲。”队长扶着耳机,并示意身边队员做好准备。

“队长,我们觉得这个情况,还是由你直接观察比较好。”另一名队员看着夜视仪里的景象,有些惊愕,如实说道。

队长闻言,上了屋顶,接过队员手中的夜视仪,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

黑泽镇的中心是一座教堂,已有百来年的历史。高耸入云的尖塔,鳞次栉比的玻璃窗,在夜色的掩护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此刻,教堂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搭起了一座祭台——一层接着一层,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用血肉之躯筑起的祭台。祭台之上,有一身着黑袍的祭司,正高举双手,口中念着晦涩的话语,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种语言。而在他的身下,是一个个不停跪拜的信徒,他们眼神狂热,口中喃喃自语,纷纷露出渗人的笑容,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祈祷似乎是得到了回应。在祭台的上方,出现了一阵阵的空间波动,向着周围扩散,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渐渐地,有人倒地不起,口鼻流血,但眼神依然保持着狂热,嘴角洋溢着微笑……

看着信徒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祭台上的祭司放下了双手,扫视了一遍余下的十余人,说道:“你们经受住了考验,你们将得到来自深渊的恩赐!”

“感谢吾主,愿为吾主效力。”剩下的人虔诚地看着祭司,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祭司从怀中掏出一块破碎的镜片,口中念念有词,十分虔诚地将它高举过头顶。那块碎片忽然悬浮在半空中,发出了暗绿色的光芒,射向了台下的众人。

当那道光接触到皮肤的时候,身体便开始出现了无法控制的变化。不少人的脊背开始弓起弯曲,身躯不断变得强壮,直接撑爆了衣服;双手指甲变得又细又长,手掌也变得越来越大;眼睛变成了猩红色,牙齿也长出了獠牙,整个脸庞变得十分狰狞。

“都只是D级吗?”台上的祭司此时已收回了碎片,审视着这几人的变化,“罢了,灵眸碎片祭炼任务已经完成,有这个就足够了。”

……

看着这一幕,周围的队员都有些不自然,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问道:“队长,接下来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看着队长,期待着他的回答。

放下夜视仪,队长沉默不语,许久才转过身对着周围的队员说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是B级以上的特殊事件。目前事态的发展已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为了减少损失,我现在命令全体撤退。”

“是!”

……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黑袍祭司眼神一凛,看向了小队所在的那栋居民楼。忽然间,周身的空间发出阵阵波纹,引起阵阵狂风,暗绿色的火焰随着狂风怒号,不断旋转升腾,形成一道火焰龙卷风。

黑袍之下伸出了一根枯瘦的手指,轻轻一点,那道火焰龙卷便向着小队所在的方向肆虐而去,一路摧毁阻碍的建筑,直趟出一条路。

见状,队长暗道不好,但已来不及撤退,只见火焰龙卷瞬息间便来到了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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