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在西南苗疆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始终存在着一些神秘的人或事。
有些甚至连科学都无法解释,比如说,苗疆的巫蛊之术,湘西的赶尸,西南行脚医生的祝由术,还有许许多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始终存在着。
神婆杠香,就是这些神秘地其中一种,没人知道其由来,许多当地人,却对此深信不疑,每逢有诸事不顺,都会去寻附近有名望的仙姑{神婆}杠香问灵,据说此法可上通天际下达幽府,问神问灵问自家祖宗。
秦川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好歹自己也算是九年义务教学的半个文人,比那古时地十年寒窗也只差了那么一年而已,虽不曾投笔从戎,亦未有心思去建那盖世功勋,只喜匍匐人间,隐于尘烟,偶尔三朋四友,举杯问盏,居市井而窥庙堂之高,学两车半而言百家,从不甘屈居人下,自认心比天高,只奈何命比纸薄,偶尔人前故作高深,假意逍遥,只待人后夜深阑珊,才敢卸下伪装,直言那人性肮脏。
一番洗漱之后,刮去胡茬子,穿上淘宝上购来的一身得体衣衫,站在镜子前一照,也有那么些人模狗样。
秦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由来的感慨道:“这般风度翩翩的好小伙,咋就没人识货呢?”
昨天老娘为了今天特意嘱咐过,叫我今天好生收拾一般,一会问灵,问到老祖宗也好叫他看看他秦家后代的风姿,然后在很是大方的微信上给自己转了500块。
揣上昨天抽剩下的白沙,按下电梯,直往一楼而去,路过小卖部时,见老胡不在,又是老板娘一人独自守店。
“老板娘,整一盒软云。”秦川意气风发地愁了柜台一眼,豪横道。
“哟!今天转性子了,白沙都不抽了?你这打扮得人模狗样的要干嘛?相亲去?”老板娘今天穿了一件鹅黄羽绒夹克,下身一条浅灰牛仔衬托出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揶揄道。
“嘿嘿!这不快过年了,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嘛,再说我你还不清楚嘛。”秦川看着眼前这番风韵,口花花道。
“我呸!谁清楚你啊,整天吊儿郎当的口花花,说起话来真不要脸,有本事把这话跟我家老胡说去,看他不拿刀追你八条街。”老板娘啐了一口,一脸恶狠狠的表情。
“唉!好看的女人不管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在男人看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秦川看着眼前佯怒的少妇心中感慨道。
“嘿嘿!哪敢呐!我与老胡那可是好兄弟,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嘛。”秦川洒然一笑。
“哼!知道就好!”老板娘自柜台下取出一包软云,拍在玻璃柜台上,冷哼一声。
“好勒!凶婆娘,等你回家告诉老胡,过两天我请他喝酒。”一把抄起软云,笑嘻嘻的说了一声,故意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扬长而去。
“呸!有色心没色胆的玩意儿,每次来买烟都盯着人家那里看,真当老娘不知道?还说什么朋友妻不可欺呢!”老板娘狠狠地剜了一眼那混蛋远去的身影,斜下头打量着自己那傲人峰峦,轻啐了一口,又对着门口镜子照了照一早精心打扮地自己,俏脸上没由来的添了几分红晕,此番风味亦是十分诱人。
秦川没有去挤那个只需要二十三块钱的村镇公交,而是难得大方的打了一辆出租专车,足足花了一百二十块。
微信扫码支付后,很是豪气十足的下了车,想起方才司机的恭维神情,还有那一路而来假装出的热情,车上两人恰似那多年老友一般的畅谈。
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心道:“这年头钱真他喵是个好东西啊,两个原本陌生的人也能这般畅聊,就好似多年未见的知己一般。”想到此,也不得不佩服那些跑出租的师傅,一个个真是见多识广,只要你想聊,立马可以变身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地全才。
下车后行了三五里路,来到与老娘约定好的地点,只见两个村妇摸样的人正东张西望的探头打量着什么。
“老娘,幺婶婶好!”
“是串儿啊!还以为你坐车要等哈才能到嘞,没晓得你啷个快就拢老蛮。”幺婶婶笑了起来,脸上几道被岁月所添的褶皱很是显眼。
“你个龟儿子,我和你幺婶婶都等你半早上老,这歇才拢。”老娘伸手戳戳了自己的太阳穴,假装生气。
“唉哟,好了好了,都好大的人了,一天天都只晓得戳我脑壳,都着你戳哈球老。”一把挽住自己老娘的胳膊,看着她那略显责备的笑容,没由来心里一暖。
“行了醒了,你们娘俩也真是的,没晓得这里还有个外人蛮?”幺婶婶看着我俩打趣道。
“哪个说的嘛,我幺婶婶从来都不事外人好不。”我右手挽着自家老娘,左手挽着幺婶婶,笑着说。
“串儿啊,这个嘴是真甜哟,你说你咋个不新好生谈个婆娘嘞,就凭你这张嘴,有哪个女娃儿招架得住嘛。嗨!”看来幺婶对我的甜蜜嘴炮也很是受用,脸上笑意大增。
“嘿嘿!这个嘛,自然是缘分没到潵。”对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是百思不解,只得干笑两声。
一旁的老娘一听缘分没到,立马急了:“缘分没到,缘分没到,你娃天天都拿这个来搪塞劳资,哪你倒是说哪个时候缘分才得道?”
一听老娘急了,我也不敢接话茬,只得转移话题:“幺婶,年猪杀了没,到时候猪肝给我留起哟。”
幺婶一愣,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刚才明明是到数落他的嘛,啷个一下子又问我年猪杀了没,这年头的年轻娃娃脑壳硬是转得快哟。
幺婶转头看了我一眼,只见我争对着她挤眉弄眼,瞬间明白了,于是开口道:“好嘛!都到你留起嘞,大嫂!还是莫扯这些闲话了,前头不远都到仙姑那哈喏,还是正事要紧,正事要紧。”说完对我眨了眨眼,意思是说,你看,还是你幺婶婶上路吧?
我悄悄的对着幺婶婶竖了个大拇指。
秦川跟着老娘去到一间木制结构的院落中,院中一排光秃秃的桃树上,发出个嫩芽。正屋中飘出着阵阵香纸烛钱燃烧后的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
老娘提着一个大竹篓子,里面装了满满一大盘豆腐团子,还有香烛纸钱。
在门前等了一会,一名四十开外的男子,出来领我们进去。
进到屋内,屋内光线暗沉,南北两处格窗映着淡淡的天光,只见屋内一张巨大的高桌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用具,里面有铃铛,牛角挂具,几个深黑的木牌上雕刻着一行神秘的图案平放在桌上,桌正中间,一个巨型牌位上歪歪扭扭地刻画着一些图文,桌前一个巨型铜盆,里面还有未燃尽的香纸,浓烟自盆中升起,铜盆左边放着两个小蒲团,右边是一个稍大一些的蒲团
揉了揉被熏得酸胀的眼角,只见一名头上缠着一圈圈头布的中年妇女端坐在一条长凳上,见我们进来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老娘按男子的指示把豆腐团子,分别放入桌上三个盘子,随后自竹篓中取出香烛,先是点燃一捆香,随后取出三捆纸钱摆放在铜盆边上。
一切准备妥当,老娘拉着我跪坐在左手边的两个蒲团上。
待我们准备就绪,那缠着头布的中年女子也随后坐在右手边的大蒲团上,嘴中吟唱着一些晦涩难明的曲子。
看到此处我心中一时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老娘见我嬉皮笑脸,白了我一眼:“严肃点,不能不敬神明。”
我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装作一脸严肃的端坐在蒲团上。
只见那仙姑,一边吟唱,一边手舞足蹈,老娘见盆中纸钱即将燃尽,立马又丢了些纸钱进去,盆中火势立马又旺了起来。
如此过了又事多分钟,那仙姑怒目圆睁的盯着老娘问了一大堆,只有最后两个字自己听懂了,好像是‘可知否’三个字。
老娘立马回道:“仙姑显灵,说得正是,我家儿子前几年却是遭逢一劫,还望仙姑指明。”
随后仙姑点了点头,又开始吟唱起来,过了二十来分钟,仙姑吟唱声大作,高声喝唱一番,最后问道:“秦家后生,可是否?”
早已被屋中烟火熏得头晕脑胀的我呆了一呆,老娘连忙扯了扯我的衣角,我立马醒悟道:“仙姑说的正是。”
其实我也没听懂仙姑到底想问我什么,浑浑噩噩地只听道后面三字可是否,只得学着老娘的应答方式回应到。
仙姑见我答话,立马点了点头,又开始吟唱那常人根本听不懂的词调,而老娘依旧往盆中添加纸钱。
如此,几番问话之后,已然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其间我应答了两次,老娘应答了三次,随着仙姑的吟唱声越来越大,一旁的中年男子赶忙道:“马上要请你秦家祖辈上身,问你问题的时候你需要态度恭谨,如实作答。”
我和老娘立马点了头。
一段不知是喝曲调的戏腔之后,仙姑全身发颤,只见那缠满头布的额头上冒出丝丝细汗。
仙姑口中含着一段晦涩的语调连续问了几个问题,老娘连忙应声作答,而我却根本没听懂,具体问的什么,只是趁着自家老娘作答,自己也跟着点头。
将近三个小时左右,我们娘俩才从仙姑那神秘的小屋中走出来,见幺婶婶,此时正坐在一条方凳上打着瞌睡,老娘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幺婶的肩膀:“好了,完事了。”
幺婶揉了揉模糊的双眼,起身问道:“问完了哇,到底如何嘞?”
老娘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仙姑都讲明白了,我娃这是撞了邪煞,要等二月初二哪天,去天山寺讨了祭拜,再拿一株桃树苗,去那庙前种下,来挡住邪煞才得行。”
“啊就好!只要有法子挡煞就得行,你看这娃娃是一年比一年大,眼看马上都成老光棍了。”幺婶看着我,也是满脸担忧的说道。
听到此处,我也是哭笑不得,为了挡煞,居然要去那寺庙门前种桃花,恐怕这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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